35.过敏、失控与默认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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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正午的阳光格外刺眼。加尔从床上渐渐苏醒过来，视线里是高高的天花板，明亮的光线，还有从窗外传来的鸟鸣声。 “醒了？”谢默正翘腿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书，见加尔起身把书本合上放到一边。“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昨晚？和一个叫莱蒙的Omega一起吃晚饭。” “然后呢？” 加尔费劲地思索了很久，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谢默继续问道：“尤尼克教你品酒那次，你醒来以后很多事情也不记得了是吗？” “嗯，对不起爷爷，我酒品太差，一喝酒就断片。” 谢默走到床边。“你看看这个，是昨晚餐厅的监控录像。” 加尔看着谢默手中的视频，表情从困惑到惊讶，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谢默。“我？这是我……那我和尤尼克那次……尤尼克后来发烧了……”加尔懊悔极了，当他看到莱蒙被后穴插入酒瓶时眉头都跟着皱起来了，就好似那酒瓶是插在他自己的屁股上一样。“尤尼克也被这样对待了吗？这也……太疼了吧？尤尼克只和我说我喝醉了会断片，我就没当回事。没想到断片以后这么凶残……” “放心，尤尼克发烧只是因为你操得太久而已，他并没有被虐待。要是在发情期，你那个程度他一点事也不会有的。”谢默不以为意。 “那莱蒙……他后穴还好吗？” “莱蒙的后穴如何，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问题。”谢默对布拉斯特家的熊孩子一点也不在意。“我现在要和你谈谈‘酒精过敏’的问题。”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需要好好谈谈。”加尔觉得自己做了特别罪过的事情，如果谢默因为这件事情电击自己，他一点怨言都没有。把那么粗的一个酒瓶塞进别人的屁股里，太禽兽了。 “我下面说的话，你都要记住了。德西雷家族拥有绝对优秀的基因，每一位子嗣，至少目前为止，全部都是Alpha。至今德西雷家族还没有产下过Omega的先例。但德西雷家族的Alpha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过敏。每一个成员必会对某一种物质过敏，比如说你对酒精过敏。这个‘过敏’不仅仅是指你身体的不适、异样，或者死亡。更危险的是会让你失去自我意识，就像你昨晚一样。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不对？” 加尔点点头。 “正常情况下你会给「致幻信息素」添加暗示，是一些美好的，或者诱发情感和性欲的暗示。但过敏状态下的你处在一个完全失控的状态，这时「致幻信息素」会有一个默认的暗示。是充满爱意与温暖的反面，那就是噩梦。那些接收到你失控状态下「致幻信息素」的人，会在他们的脑内制造出他们所害怕的景象，或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听起来更像是一种保护机制。”从个人角度出发，加尔觉得“过敏”好像也没什么不利之处。 “的确，或许可以算作一种本能。但这毕竟是过敏，你可能会死的。”谢默严肃道，“一旦有人提前准备好防毒面具，冲进去把你绑走，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可以长期给你注射少量的酒精，让你在不死的情况下一直处于失控的状态，作为实验材料方便又好使。听起来还挺不错的，对不对？” 加尔：“………” “你以后要多加一项练习，每天都要喝一点酒，不是让你对抗过敏，是学会去控制自己。这个训练，我会亲自看着你，酒精的量会逐步增加。酒是社交场合必不可少的物品，你至少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以后去宴会记得带上能喝酒Omega帮你挡，绝对不可以轻易喝酒。懂吗？给我重复一遍：今后绝对不轻易触碰酒类。” “今后绝对不轻易触碰酒类。” 谢默再三提醒道：“别人给的食物不要轻易食用，总之小心点吧。” “如果对方强行……” “不用担心对方乐不乐意，或者给不给脸面这种问题，德西雷家族的成员从来不需要考虑这些。”谢默不满道。“你怎么到现在连一点身为德西雷家族一份子的意识都没有？” 谢默转身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拿起一封信函，递给加尔。“打开看看。” “Alpha加尔巴热?德西雷与Omega普劳德?阿塔克将于XXXXX年11月16日于「天野镜」的「红刹山」举行婚……婚宴？”说到这里加尔惊恐地抬眼看向谢默。 “尤尼克教你礼仪大概有一个月左右了吧？怎么还一点长进都没有？看来尤尼克教得也不行啊。” 加尔怕谢默给尤尼克施压，赶忙解释道：“不是的！尤尼克教得很好，是我疏忽了。” “哼！还是欠火候。过几天你去「天野镜」那边看看，虽然婚宴是在11月份举行，但现在已经开始准备了。琐碎的事情并不需要你去做，但还是亲自去看一看的好，期末结束后就跑一趟吧。” ＊＊＊ 接下来的一周加尔格外忙碌，上课、复习，并将兼职工作的壁画收尾。随后就是紧张刺激的Final Week。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便过得飞快，转眼间居然就这么放假了。当加尔完成本学期最后一门考试时他感觉自己整个人是轻飘飘的，仿佛要随着夏日的热流一起蒸腾而去。 按照谢默的要求，加尔需要去婚宴现场。管家怀斯本想为加尔少爷安排私人飞机，但加尔有自己的打算便拒绝了。自从来帝都生活以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加尔想借这个机会再做回原来的自己，那个普通人。没有豪车接送，没有私人飞机。自己坐公交到车站，再乘坐特快列车去「天野镜」，接着再换乘巴士。加尔对以前对生活还挺想念的，不需要维护所谓的贵族形象，不需要想太多，不需要拐弯抹角的说话，这种简单的美好才是加尔最想要的。 考完试第二天加尔就立刻动身，他先回到之前自己的宅邸，打算带上一些绘画工具。一切准备妥当，当他拎着行李刚从大铁门里出来时，看见一辆印有“邮局”字样的汽车开了过来。接着一名浑身穿着军绿色衣服的工作人员将一封信件放入邮箱中，又小跑着回到车里赶紧赶往下一家。 加尔心想还真是来得及时，要不然他这就走了。 他把信件取出来一看，竟是一张演唱会的门票，上面写着： ——加尔巴热?德西雷亲启—— XXXXX年7月9日20:30开场 廷格珥演唱会 席位：A区22号 地点：［Berline］贝林纳体育馆 底下还有一句用马克笔手写的话：愿家主亲临现场——廷克。 “廷克？” 说起来加尔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廷克了。想到当时的廷克哭喊着不得不向命运低头的样子。一个被家族利用，被迫成为牺牲品的Omega。 “自从结番以后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加尔自语着将演唱会门票收好。“哎，我应该早点去看看他就好了。”加尔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人。不知道廷克以前过得怎么样，但希望以后他能过得开心一些。 “贝林纳体育馆？那就是在「日暮谷」了，年轻人聚集的胜地。”加尔托着行李箱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自言自语道：“要不要给廷克准备什么礼物呢？但愿这次见面能把误会解开，希望关系能变好吧。” 加尔乘坐特快列车前往南方的「天野镜」。窗外的景色从平原农田转换为丘陵绿林，然后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山洞索道，还有一瞬间闪现在眼前的广袤的森林、湍急的河流与远方的山脉。 「天野镜」站位于山壑之中。相比于繁华都市之中的站台，自动贩卖机等一系列配套的服务设施，这里只有月台和顶篷罢了。可加尔却异常开心，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果然还是山里的空气是最新鲜舒服的！ 接下还需乘坐2小时左右的巴士，等到了目的地「红刹山」已经晚上5点了。加尔原本以为就此可以好好休息，但现实是他居然还需要坐缆车！ 在山脚下已等候多时的工作人员说道：“加尔少爷，您的婚礼将在山上举行。请随我来。” 加尔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现在是要去坐缆车？” “是的，加尔少爷。” ——就不能找一个平常点的地方吗？ 坐在缆车上，工作人员说道：“「红刹山」一共由五个峰组成。您的婚礼位于第五座山峰的山腰处举办，这里是最佳的景色观赏点。我现在给您简单介绍一下。「红刹山」以枫树而闻名。在11月中旬，这里会变成火红色的海洋。您到时候再来，会看到满山的枫叶与主峰的雪顶交相辉映，蓝天、白雪、红叶，还有山脚下的绿植，色彩极其丰富，相当漂亮！” 工作人员从缆车的玻璃窗往外指。“「红刹山」第二座山峰上有一个古朴的小镇，叫「红枫镇」。那里的建筑很特别，值得一看。因为这边自然环境很好，这周围有几家研究所，谢默老爷让我提醒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等到了目的地，加尔才知道为什么11月份的婚礼要从现在开始准备，他们居然正在搭建房子！！！ “我今天能有地儿住吗？”加尔有些忐忑。 “加尔少爷您放心，这里原本就有一家高级酒店。我先带您去酒店休息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明天再继续向您介绍。” 次日，工作人员为加尔详述了婚礼的流程，并带着加尔在周围转了转。下午工作人员拿来一份厚厚的手册，是被邀请的客人名单以及他们的相关介绍。第三天，加尔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把流程模拟了一遍，并根据加尔的实际情况进行了更改和调整。 “加尔少爷，今天的事情就这么多。明天您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后天我们将进行下一步。” 加尔没想到居然能有这么多琐碎的事情。“下一步是什么？” “虽说琐碎的事情都有我们来做，但还是有很多细节需要根据您的喜好来决定。比如花卉、食物、饮品、衣服、音乐等等。下一步就是由您亲自选择婚礼所需要的一些装饰、色调、饮食等。” 加尔原本想找个时间画画的，看样子能睡觉就不错了。 ＊＊＊ 休息日一大早，加尔就乘坐缆车先到山脚下，再换乘另一趟缆车来到位于第二座山峰的小镇上。小镇上的房屋全部是由绳子绑扎或采用较有黏性的木头接合而成。不需要任何钉子和金属来搭建。屋顶倾斜成60度左右，由茅草所铺成，厚度能达到七八十厘米。即可防止雨水渗透，又可以避免积雪。炙热的阳光和寒冷的空气都不会透进来，极其适合居住。 这里人很少，镇子不大，很多商铺处于歇业的状态，没一会儿功夫就能逛完。加上又突然下起绵绵小雨，阴沉沉的天空，走在大街上有种正身处于一座空城的感觉，周围死寂沉沉的。加尔走了很久，才找到一家正在营业的饭馆。进去以后倒是颇有情趣，前台后面就是厨房，滚滚的蒸汽从里面冒出来，店内的座椅都是有当地的木材制成上面铺着软软的坐垫，看起来很温暖。 正吃饭时加尔听到身后的包间里传来几个人粘腻的声音。 NPC1:“尝一尝这个嘛，啊～” NPC2:“这个也特别好吃～” NPC3:“明特，这个你也尝一下。” 明特回道：“谢谢。” NPC4:“明特，你这次来这边做研究要多久啊？跟你说我们这边有好多特别美的景色，难得来一次可要住久一点啊～” NPC1:“我们做研究平时很忙的，没闲工夫老出来吃饭。” NPC2:“明特，你什么时候还要去山里收集昆虫啊？我来给明特带路吧～” NPC3:“实验器材很多，你们跟着去碍手碍脚的，不方便。” NPC1:“没错，你们又什么都不懂，别跟着去捣乱了。” NPC2:“我哪有捣乱！你们要是迷路了，还不是需要靠我们啊！” NPC4:“就是就是，由我带领可以走捷径不说，山里哪里长着什么，我都熟悉着呢！哪个地方聚集什么样的虫子最多，我都知道！不过的确不用一次带好多人，我一个领路的就足够了！” NPC2:“你什么意思啊！！就你可以去是吗？我就不行了！！” NPC1：“还没去呢，就已经吵起来了，呵。” NPC4:“就怪你，别吵了！” NPC2：“切！” ——明特？ 加尔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那句“谢谢”不是明特的声音还能是谁呢？ ——居然被那么多人围着……这是背着自己在开后宫吗？ ——说话都那么黏糊糊的，不觉得隔应吗？！！ 加尔心里有股无名火往外冒，怎么压也压不住，随着几个人叽叽喳喳的争吵声蹭蹭往上涨。 直到明特开口说了一句话，加尔直接爆炸了。 NPC1:“明特不会真要带他们去吧？” NPC3:“是啊，人多事儿也多。” “我来这里第一天就去山里采集样本，结果迷路了。多亏了他们，我才能顺利从山里出来。”明特与同在研究所工作的同事说完又转而对另外两个当地的居民说道：“下午还得麻烦你们帮我带路了。” NPC2:“太好了！！！我这次多准备一些吃的，山路难走要随时补充能量。” NPC4:“需要外宿吗？还是上次那条路线吗？” 明特说道：“对，还是上次那条路线，咱们一起住在木屋里。” ——咱们一起住在木屋里，咱们一起住在木屋里，咱们一起住在木屋里，咱们一起住在木屋里，咱们一起住在木屋里，咱们一起住在木屋里，咱们一起住在木屋里！！！！！！ ——一起住住在木屋里，一起住！！！！ 加尔腾地站起身，把对面厨房里正做菜的老板夫妇给吓了一跳，探头探脑地看向加尔，犹豫着要不要报警。 只见加尔沉着脸几步走到包间的推拉门前，把门哗啦一下给推开了。 众人一脸懵逼地抬头看向这位不速之客。而明特在看见加尔后原本平和的神情阴沉下来，他还记得Final Week之前粉毛的事。 加尔看见明特坐在最中间，左右两边各有两名Omega依靠在加尔身侧。其中一个把手放在明特腿上，身体向前探去脸都快贴到明特嘴唇上了！！！ “你……”加尔看到人以后火气更冲了，但是依然记得答应过的事情。要维持明特作为Alpha的身份，所以硬是把气话给吞回去了。可加尔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就干站在门口气愤地看着明特，明特也不太开心地看向加尔。 几个Omega一看是一个Alpha，首先排除不是情敌，随后发现这名不速之客和明特之间关系好似很紧张。难道是明特的仇敌？ Omega1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我……”加尔呼出一口怒气，“我是明特……同校的朋友。” Omega们明显不太相信，是朋友会如此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吗？骗谁呢？看着跟捉奸现场似的。 Omega3:“明特，他真的是你的朋友吗？看着好凶啊。”说着还往明特怀里靠了靠。 加尔一步跨过去，上手直接把明特给拽起来拉着就往门外走。虽然明特武力值比加尔高，但愤怒状态下的Alpha力气不容小嘘。 “明特！！！”几个Omega被吓坏了，真怕明特被人给欺负了，但又着实害怕这个不速之客，他们惊叫了几声但谁也不敢真追出去劝架。 加尔把明特一股脑给拖拽到饭馆后面的柴房里，气愤地甩到坚实的木墙上双臂撑住墙面把明特围堵在怀里。历史是如此的相似，当初在「北雍阁」附近的小巷子里明特就是这么壁咚加尔的，没想到明特也有被加尔壁咚的一天。 “那几个Omega怎么回事？”加尔鼻子对着明特的鼻子，两人脸部贴得极近。 “那个粉毛又是怎么回事？”明特不答反问。 本来想质问明特的加尔一想到粉毛就特别心虚，他刚想开口说是个意外，就想到最开始与加尔认识的时候，确切地说是被单方面殴打的那次。他只好开口慢慢解释，把从遇到粉毛到后来过敏的事情都说了。 听到加尔被当作备胎工具时，明特的神情从不悦转为不爽，生气道：“你是不是傻子？就随便被人当备胎使？” 接着又听到加尔对酒精过敏并会引发失控。“酒精过敏他还让你喝酒？这家伙找死吧！”转而明特又担心道：“现在还好吗？会有后遗症吗？” 最后明特反应过来，怒道：“所以！他现在也是你的后宫成员？！！！！！” 加尔在明特的一阵怒吼中把原本自己要来干什么的都给吓忘了，现在就只剩下该如何让明特消气。 “我当时无法控制自己，是真的无法控制！”加尔一边解释一边看明特的脸色。 “知道了！”明特明显非常不爽，“你怎么来「红枫镇」了？” 这个问题完全是一个送命题！！！刚解释完粉毛，接着又要提迎娶正室。 但是如果现在不提，以后早晚也要说的，这种事瞒不了。 加尔如实说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果然明特立刻脸色就沉下来了，他生气地点了点头。“很好。你忙你的，我最近也挺忙的。”说着一巴掌把加尔给呼一边去了，转身就要走。 “明特！！”加尔顶着红彤彤的半张脸，啥也不顾地就把明特给抱住了。 “干什么？！”明特生气归生气但也是知道后宫这些事不是加尔一个人能说了算的，“我要去找同事，待会儿我们就要出发了。” 加尔把明特紧紧抱在怀里就是不松手，一想到那几个Omega加尔就来气，坚决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你去了能干什么？拿行李吗？” “我就给你拿行李！” 明特怒视了加尔一会儿，舒了口气。“那你婚礼那边呢？” “我去和他们谈谈让他们延后。”其实根本不用谈，加尔完全没有作为贵族少爷的自觉，他只要提出来没人能有怨言。 “成，那你就给我拿行李。给我一直背到山里再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