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迁怒
第33章、迁怒 谢辰回到宿舍把书包随手一扔，盯着谢言极看了半天才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把录了音的手机扔给他：“第一节的我已经给你传过去了，剩下的就在录音里，有序号。” 差一点就爬下床跪着的谢言极这才明白谢辰为什么要自己的手机，开口道谢。 丙叁跟在谢辰后面捡起谢辰的书包放好，和丙肆一起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一旁。 “留一个人伺候就行，不必一直在跟前。”谢辰坐回自己桌前，把其中要考试的几门课的书都拿出来，一门课一门课地过，顺手在纸上记些什么。 丙叁丙肆一起应是，对视了一眼，丙肆退了下去，只留丙叁候在一旁。 谢言极看了谢辰一眼，拿出来副耳机戴着听课，丙叁十分有眼色地把他的书和笔也拿给他，他也轻声道谢。 到了中午，谢辰吩咐丙叁去做饭，又让他弄几样口味清淡利于养伤的菜品，提前拨出来一些给谢言极。 丙叁愣了一下才应是，进小厨房去做饭。 他微微抿着唇，目光似乎也并未聚焦，耳边仿佛还是刚才谢辰说起谢言极时语气中满满的温柔与爱护—— 那是谢辰对他和丙肆等公奴从未有过的温柔，哪怕……他和丙肆与谢辰在一起的时间其实远远多于谢言极。 因为谢言极是私奴，是谢辰的人。 甚至，谢言极还有机会上学…… 丙叁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何方，然而他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见凌乱拖延，切出来的蔬菜丝依旧纤细均匀，卖相十足。 等切完菜他才回过神来，扫了眼自己的作品苦笑了一下——如他这样的近侍，被训练出来就是为了做这些的，仿佛早已成了本能：他们不是厨科出师，却要能做出来最家常的便饭；他们不是商科出师，却要学会最基础的管理和统筹；他们不是武科出师，却要具有最简单的护卫能力…… 哪怕不知道自己未来会不会有固定的主人，他们都要有能力去取悦自己服侍的人。 等他做好饭，将谢辰和谢言极的分别放好，先把谢言极的端给他，然后到客厅去服侍谢辰——客厅本是两间宿舍共用的，之前对面住着冯思鸣陈楚，谢辰便不愿意到外面来吃饭，如今是丙叁丙肆搬过来，他自然不肯再委屈自己，活动的范围顿时变大了许多。 丙叁跪在谢辰身侧伺候，中途开口请示：“六少，之前言极先生备好的菜用完了，下奴是不是让家里送些？” 谢辰正不顺心，已经忍了半天，丙叁这一开口正好撞到他枪口上。 他扫了眼显得明明同谢言极一样温驯，他却怎么看都不顺眼的丙叁，眼神中却丝毫没有看着谢言极时的温柔，抬手把半盘红烧茄子掀到了丙叁身上。 碟子从丙叁胸口滑落，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丙叁忙叩头请罪，也顾不上落在跟前的碎片划伤了额头。 谢辰跟谢言极卧室的门没关，这动静又大了些，谢辰知道谢言极定然听到了，扬声吩咐：“跟你没关系，你别动。” 安抚过谢言极，谢辰重新夹了一筷子鱼肉，看也不看丙叁冷冷道：“谁教你在主子用饭的时候禀事儿的？掌嘴。” 丙叁一愣，本能地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抬手重重打在自己脸上，心下茫然—— 从前在家他服侍谢辰吃饭时谢辰虽从不曾开口闲聊什么，但这周末谢言极养伤，他在一旁服侍，才发现谢辰吃饭时一点都不在乎什么食不言的规矩，随口跟谢言极闲聊，他才以为…… 谢辰却不管他在想什么，听了两声巴掌声更觉烦躁，一摔筷子起身进了卧室去看谢言极。 谢言极乖乖趴着，微侧着支起上身安静又迅速地吃着，显然有些窘迫，脸色微红。听到谢辰的脚步身，他忙回头，牵动了身下的伤处不禁蹙了蹙眉。 谢辰抬手虚按了一下示意他不必动，坐到谢言极床边，看了眼谢言极已经吃了大半的碗碟：“好吃？” “嗯……是好吃。比属下做的……好很多。”谢言极隐约知道丙叁触怒了谢辰，自然不会落井下石，还帮忙说好话。 “你跟他比这个干什么？”谢辰失笑，摸了摸谢言极的脑袋：“以后就让他们做，等养好伤你好好学习就是。” “这……是。”谢言极本能地想反对，却还是没敢在谢辰气头上多说什么，只好先应下。顿了顿，他又忍不住试探着问道：“他……惹主人生气了？” “你吃你的。”谢辰笑意淡了，没回答，显然不让他多嘴：“吃好了先歇午觉，等睡起来再学。” 谢言极不敢再提丙叁，应了是。他本以为谢辰还有什么吩咐，瞪了片刻见谢辰坐着不动，竟是准备等自己吃完的样子，只好迅速扒饭。 谢辰嗔了两句，他才稍稍放慢速度。等他吃完，谢辰又问了句吃饱没，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给他整了整身上的毯子让他午睡，亲自把空掉的碗和盘子端出去。 出来把东西放在桌上，谢辰扫了眼已经脸已肿得十分凄惨的丙叁，让他停手：“这种小事还要问我？该干什么干什么，用不着出门的时候别给我出去招惹是非就行了。还有……遇上不该搭话的人别随便搭话，尤其是言极的身份，别给我说漏了。” “是，下奴明白。”丙叁俯首应下。 谢辰不耐烦他一身狼狈，打发他去把自己弄干净，再把屋子收拾好，转头又进屋了。 丙叁跪伏着，等谢辰进屋才直起身。 他被淋了一头的汤汁，衣服也已不成样子，不收拾一下实在无法继续伺候，只得回了自己跟丙肆那间卧室，让丙肆去谢辰屋里服侍。 两人在主宅时便一起搭档常年服侍谢辰，早已经默契十足，倒不用互相安慰那一套，丙肆点了点头便出去了，留丙叁独自平复。 丙肆走后，他进卫生间脱掉上衣，打理自己。 胸口沾了菜汁油腻腻的，丙叁洗了半天才觉得恢复了清爽，又将衣服也洗了。 洗完之后，他仍在水池上趴了片刻，抬头时眼圈微微泛红。觉得脸上的伤处有些发烫，丙叁又用毛巾沾着冷水草草敷了敷——受罚之后，若无主子们的吩咐，家奴是不能上药的——然后对着镜子左右看了半天，才垂眼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收拾餐具和地板。 下午，谢辰看着丙肆帮谢言极换了药，细心嘱咐谢言极有事的话让丙肆通知自己，然后才独自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