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六零年代幺女】（二）忠于国家，忠于家庭
乡间小道上出现了一道高大健硕的人影，他踏着坚毅的步伐，身体挺直如同标枪，很是有气势。 “那不是周家的大儿子嘛！这是回来探亲了？” 说起周家的大儿子，那可是大河村红星生产队鼎鼎有名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去当兵，现在才二十二就是营长了！ 村里的姑娘都想嫁去周家，可周家大儿子现在都二十二了还没个消息。 “周西家的！你们家大儿子回来了！” 大门被敲响，周母听到邻居大喊的声音，立马把门打开，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我儿子回来了？！那我得去接接他！” 村里的人除了农忙，平时都没什么娱乐活动，周奕军回乡探亲也能让村里人说上好几天。 “周家儿子瞧着真不错，可惜看不上村里的姑娘。” “人家可是营长！找个城里的媳妇也行！” “都二十二岁了！也该结婚了！周西家的也不催催！” 周奕军目不斜视，直到看见周母过来，这才连忙走过去。 “娘，你出来干什么，直接等我到家就行。”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娘肯定得出来接接你，奕辉和奕芳也想你了。” 周奕军扶着周母，两人一同回到家中。 “这次部队给了多长时间休假？我们还得去京省，时间短了可不行！” “能休假二十天。” 周奕军的话不多，性子不活泼，反而十分沉稳，明明只有二十二岁，瞧着比三十二岁还稳重。 回答问题的兴致不高，好似对相看也毫无兴趣。 他压根就不想休假，可家里和上级都坚持让他结婚，而结婚的前提就是去云家相看。 云家那边也要有个交代，毕竟都答应了婚约，作为男方总不能悔婚。 “那好，在家休息几天，见过奕辉和奕芳了，我们就去京省拜访云家！” 奕辉和奕芳是周奕军的弟弟妹妹，目前在县城读高中，只有周末才会回来。 周奕军放下部队的工作在家中休息了几天，帮着家里务农，砍柴、打猪草、喂猪、下田都难不倒他。 直到见过弟弟妹妹，周母这才催着周奕军去买票。 “如果明天有票，那就买明天的！早些拜访云家，也能早些把婚事订下！” 周母急的啊！恨不得周奕军明天就能结婚！ “行，我知道了。” 周奕军托人去买票，因为他想要买卧铺，只能买到大后天的票。他也没和周母说，只是解释火车票卖得太快，就剩大后天的了。 …… “谁的电话？” 云母拿起电话，原本疑惑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啊……是奕军啊！什么？你们已经到京省了？行，我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你，火车站坐13路公交车转2路到星河路口。往里走有检查的，我就在大门等你。” 周家人来了！ 关乎于女儿的婚事，云母自然也是无比在意，听闻云父说周家的大儿子不错，但是怎么个不错法，还得她亲自瞧一瞧。 估摸着算好时间，云母出门了。 云家住在星河路这边的大院，里头住着的基本和云父同级或者比云父级别更高。 这里管理还是蛮严格的，大门有退伍军人看着，得登记确认后才能进来。 云母在大门休息室等了小半个钟头，终于看到了周家人。 “你们好！你就是周西的媳妇吧？这是你大儿子？瞧着真精神！” 云母领着周母和周奕军进了大院，一路上给他们介绍，态度热情。 “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在，当家的去了军部，大儿子也在当兵，两个女儿都在读书，她们得晚上才会回来。” 周母还以为云家的态度会十分高傲，但没想到云母那么热情，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进了门，云母又是倒茶又是拿点心，弄得周母连连摆手，说着太客气了！ 倒是周奕军，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云母的视线放在周奕军身上，“奕军今年二十二了吧？在部队都做些什么啊？” 其实云母就想问问，周奕军在部队有没有过什么情况，例如和文工团女兵、军区护士等等谈过朋友。 “嗯，没有任务的时候在部队训练，有任务的时候出任务，生活很简单，认识的人也全是军人。” 瞧着周奕军的眼神和气势，确实有种不近女色的感觉。 云母好感度加了几分。 于是又问，“以前生活那么简单，结婚之后有没有什么计划？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平时也要劳逸结合，是不是？” 万一找了个工作狂，在家冷暴力怎么办？ “找到革命同志之后，我会带着她一起进步，彼此扶持、相互信任，成为最亲密的一家人。” 至于能不能和云家相看上，现在他不知道，反正他会忠于国家，忠于家庭。 云母一边提问，一边观察着周奕军。 也许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她觉得周奕军实在是不错，配得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 如果青郦能和周奕军看对眼就好了。 至于性子更加乖巧安静的小女儿，云母还舍不得把小女儿嫁出去。 “都这个时间了？” 云母看到手腕上的表，指针已经爬到五点四十。 “云峰也要从军部回来了，我家二女儿和小女儿也这个时间放学，得开始做饭了，你们先在客厅坐着，别客气，喝会儿茶、吃会儿点心。” 这真是太客气了！ 周母连忙站起来想要去厨房帮忙，可云母哪会让客人进厨房啊！于是两人又一番推拉，周母这才满是笑容的坐下。 “云家真挺不错的！奕军啊，等下可要好好表现，别让云家闺女觉得这桩婚事不妥！” 周奕军迎着周母关切的眼神，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云家确实不错，但云家闺女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他啊！二女儿是大学生，小女儿也在读高中，他读完初中就去当兵了，好像和文化人没什么共同语言。 饭做到一半，门被敲响了。 也不知道是云父回来了，还是云家闺女回来了。 周奕军见云母还在厨房里忙乎，只得起身过去打开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张娇美清纯的容颜。 如同缎子般的秀发扎成麻花辫搭在两边肩膀上，穿着及脚踝的连衣裙，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花，气质优雅又安静。 周奕军呼吸一滞，突然有了种和女孩格格不入的感觉。 “你是？” 云青棠好像想起了什么，冲着周奕军笑了笑说：“你是周奕军吧？” “你好，我是云家的小女儿云青棠。” 云青郦在云青棠身后，她看了看周奕军，不耐烦的撇嘴，但迫于家中教育，有些不情愿的介绍自己。 “原来你就是周奕军啊？我是云家二女儿云青郦！”瞧着跟个熊似的，手臂上的肌肉鼓鼓，而且气势冷漠又吓人，这样的男人不会家暴吧？ 周奕军显然不对云青郦的胃口，和她喜欢的类型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她喜欢斯文的、有才气的男人。 这真是个人喜好问题了。 云青棠倒是觉得周奕军不错，瞧着气质铿锵刚毅，眼神果决沉稳，果然是军人啊！ “你们好。” 虽然说着你们好，但周奕军的视线一直放在云青棠身上。 女孩斯文温柔，笑起来如同春天的花儿。 那么漂亮的姑娘，真的愿意和他结婚吗？ 周奕军高高大大的，他站在门口，几乎把所有的地方都抢占了，直到云青棠对着他笑了笑，他这才如梦初醒似的让开。 云青棠换好鞋，抬头看见了坐在沙发上不断张望的中年妇女。 明明和云母差不多的年纪，可务农的周母瞧着老了不止十岁，脸上满是岁月的沟壑。 但因为性情温和，人品商量，瞧着也挺顺眼。 一个慈祥的中老年妇女。 “您就是李阿姨吧？” 周奕军的母亲姓李，叫做李招娣，不过乡下都不兴叫名字，大家都喊她周西家的。 “哎！是是是！” 周母还是第一次见到云青棠那么优雅漂亮的小姑娘，她无措的搓搓手，都不知道和云青棠说什么好。 感觉差距太大了，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好，李阿姨，坐那么久的火车累不累？来到京省之后还习惯吗？” 云青棠担起了照顾客人的职责，直到云母从厨房出来。 “这都聊上了啊！不错不错！等你爸回来了，我们就开饭！” 说完云母看了看不说话的云青郦。 这孩子……无视的态度都快写在脸上了，原本她还想撮合青郦跟奕军，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难不成真要把小女儿嫁过去？ 可她真舍不得啊！也不知道云峰是什么想法…… 又过了一会儿，处理完军部的工作，云父也回来了，他进门见周奕军，立马变得高兴起来。 “奕军啊！好久没见你了！” 云父前几年还见过周奕军，毕竟都是一个系统里的，周父又是云父的好朋友，即使云父没有私下帮助过周奕军，但也有关注。 “云叔叔，好久不见。” 周奕军原本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周母和云青棠说话，他没有插嘴，只是用心的听。 云父回来之后，他就有人说话了。 聊一聊工作的问题，聊一聊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快，饭也做好了。 “行了，先吃饭！吃完饭之后再慢慢聊，客房都准备好了，时间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