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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七岁那年，韩敏之意外撞见了我被同学告白的场面，他觉得站在人前意气风发，青春年少的被告白的不该是我这个冒牌货。 他觉得我偷走了本该属于我哥的人生。 那天他气急败坏的拉着我回了家，把我锁在了床上。 他觉得我不配那么干净，然后在把我带回家三年之后，终于又把我带上了床。 也许就是那时候，他开始出现精神问题，他不想面对自己背叛了林澈的事实，又忍不住想凌虐我的欲望。 每次上床，都是欲望和愧疚的无限拉扯。 这种拉扯把他变得扭曲又可怕。 2 之后我就没有再上学了，韩敏之不许我去。他只要我活着，但并不需要我活得好。 他要我为我犯下的罪赎罪，又要我代替林澈去抚慰他的思念。 所以他疯魔了一阵。 他想杀掉我体内的林一，让我把肉体还给真正的林澈。 那一阵我痛苦的死去活来，他要我看着林澈的生活记录视频学习林澈，学习林澈的笑容，说话语气，甚至走路姿势。一个不对就把我关在地下室。 我被折磨的神志不清，反复几次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最后一次从黑不见底的地下室出来，我哆哆嗦嗦的说我学会了，不要关我，我真的学会了。 然后脑子里不断回放林澈的影像，条件反射的像复制粘贴。不敢有一点误差。 “你是谁？” 我温温柔柔的笑“我是阿澈啊” “我是谁？” 我抬起手摸上韩敏之的脸颊“敏哥，你怎么啦？问的问题好怪。” 韩敏之着迷般的吻上我的唇，那样温柔那样缱绻。是林一不曾拥有的。 林一是谁呢，不知道，谁在乎。 韩敏之来的时候，我是温柔善良的林澈，不来的时候，我就空白着，我不想知道我自己是谁，知道了，会被关。 3 我也解释过的，我说不是我，我也是被骗的，韩敏之不信，投资人进了监狱，院长杳无踪迹，我没有证据。 后来就不想解释了。 直到那一年的林澈祭日，韩敏之大梦初醒，他问我是谁，我说我是林澈，他按着脑袋很痛苦，“阿澈不是死了吗？” 我一瞬间变得很空白，林澈死了，那我是谁，我不是林澈吗？为什么我没死。 脑袋里无数个问题缠绕纠缠，我终于崩溃大喊，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 韩敏之目光复杂的看了我一会，摔门走了出去。 后来的几年我时常想，爱是什么？他居然可以让一个死了的人，让另外两个人活得生不如死。 4， 韩敏之后来的几年正常了许多，只在难过的时候把我当做林澈，小心呢喃，温柔拥抱，连亲吻都不舍的用力。 我揣着心底无法言说的爱欲，贪恋的渴求那几个小时的，偷来的属于林澈才能拥有的温柔呵护。 在韩敏之清醒时，变回那个怯懦阴沉的林一。 5 韩敏之爱不爱我？ 当然不爱，他恨透了我。 可他又跟我纠缠了这许多年。 有时候我恨不得乱花了我这张脸，想看看韩敏之还会不会把我留在身边。 但我不敢，我怕我真的没有了这张脸，连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跟他互相折磨，撕烂彼此的伤口等待着它慢慢腐烂。 时间没有让我们遗忘，他让我们变得面目全非。 6 我在模糊的晨光中，于噩梦中清醒。 恍然一抬眼，看见韩敏之站在我床前，我吓得一抖，条件反射的往床角缩。 韩敏之面无表情看着我。 “滚过来。” 我僵了几秒，看到韩敏之撑起的裤裆。 躲不掉，逃不了。 我脱光衣服，跪爬在床上撅起屁股，是个臣服又下贱的姿势。 长久的经验告诉我配合一点，也少痛一点。 床一沉，韩敏之一言不发解开裤链。然后熟悉又猛烈的疼痛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控制不住颤抖，死死的咬住胳膊。 韩敏之掐着我腰用力的撞，腿几乎要跪不住，下面火辣疼痛，身上冰冷一片。冷热交错，脑子里一片混沌。 这么多年，每一次，都很疼。 结束的时候我意识模糊，下体留出精液的不适感让我清醒过来。 韩敏之穿好裤子，看我动不了的样子，破天荒的抱着我去了浴室。 “洗好出来，带你去个地方” 洗好的时候韩敏之已经在等着了，我不知道要去哪，也不是太感兴趣，下面还在一阵一阵的疼，在车上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7， 我们回到了孤儿院，林澈出事之后韩敏之接收了孤儿院，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我茫然抬头，韩敏之看了我一眼。 “走吧” 我摇摇晃晃的跟在他身后，不知道要去哪。 直到撞上他的后背，我脚步一停。 耳边传来孩子们读书的声音，韩敏之站在我旁边。 “你后悔吗？”韩敏之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 “什么？”我不太懂 韩敏之转头看我，然后手搭在我肩膀，低头认真的看着我。 “你不那样做，我也决定了要带你一起走。那是你的亲哥哥，他原本，原本也可以长到这么大，拥有自己的人生。” 韩敏之的眼里都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 我楞楞的看着他，韩敏之从来没这样对我说过话，可以说是难得的平和。 多难得，他在试图唤醒一个杀人犯的良知。 我自嘲一笑“韩敏之，我的人生呢？” 韩敏之被我问的楞了一下，然后语气冰冷起来。 “你还活着，你还可以呼吸，可以有快乐，悲伤的权利，林澈呢？！他没有！凭什么？” 韩敏之后面几乎吼了出来，在失控的边缘徘徊。 我可能有错吧，我不该轻信于人，不该带林澈去院长室，可这么些年，还不够么。 够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抬起眼来直视韩敏之“我不后悔，林澈死了，我开心的不得了，我就是这么卑鄙狠毒，你能，怎，么，样？” 我想我也是恨韩敏之的，恨他不信我，恨他欺辱我，恨他，辜负我一片痴心。 恶语伤人六月寒，一句话，捅了两个人的心。哥哥是世上最后一个会心疼我吃不饱饭的人，我怎么会开心。 韩敏之被我的话说的怒火中烧，眼里通红一片，他闭闭眼，转身再不看我。 “那栋房子给你，还有一张卡，从此以后，我们不必再见。” 然后大步走出去。 他终于不要我了。 8，不必再见，不必再见，不必再见！ 我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满脸，跌坐原地痛苦的哭出声，韩敏之或许听见了，但他脚步从未停顿。 我心脏似乎碎成了一片一片，胸口刀割般的钝痛让我几乎窒息。 我坐在地上死死捂住胸口，哽咽着一下一下深呼吸，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身子抖成一团。 韩敏之，韩敏之，韩敏之，我几乎控制不住想去求他的欲望，求他别不要我！求他看看我！再疼一疼我，我真的，很痛苦。 我恨不得穿越回认识韩敏之以前，也不想爱上他，我不要这种爱，我不要！ 9，那天以后，我恍恍惚惚走回家，想死的欲望充盈脑海挥之不去。 我不知道在家里做了很久，什么也没想，没有困意，也感受不到饿。 我知道自己大概是坏了，修也修不好。 守着一栋空房子，埋在被子里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脑海里哥哥的声音响起。 “一一，要乖啊” “一一，以后哥哥带着你出去，我们会过得很好。” 我泪眼模糊，多久了，没人再喊我一声一一，那样温暖，那样亲密。 要过得好啊，哥哥。 回光返照一般，我慌忙爬起来拿出手机，想跟韩敏之坦白，我爱他，好爱他，那些事不是我做的，我们带着哥哥的分，好好活着。 好不好？敏哥。 我也想这样叫他一次。 手机打出去，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也没人接，我留着眼泪抖着手打出去无数次。 也许他是忙，他看到未接会不会也担心我。担心我是不是饿了，是不是怕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抱着希望一遍遍的打，直到那边传出冰冷的女生。“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繁忙。请下次再拨。” 手机掉落在地。 我笑出声，是了，他根本不想见到我，也不想听到我的声音。 没关系，韩敏之，没关系。 我会过的很好的，哥哥，你等我。 我不在管接不通的手机，脑子里在窗户和小刀之间犹犹豫豫。 阿！我眼前一亮。 打开水龙头灌满浴缸，又吃下满满一瓶安眠药。 然后躺进浴缸里用小刀一遍一遍划开动脉。 水腕放进浴缸，水会延缓伤口的愈合。 可以了。可以了。应该万无一失了。 韩敏之，我要解脱了。 我还是想说。 我爱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