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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异类

    cp1: 心机腹黑宠妻攻X乖巧软萌痴汉受   姜邢X季淮笙

    cp2: 痴情直男鬼畜攻X清冷能干美人受   厉万X 徐方卿

    窗外鸟鸣不息,阳光温柔地散落在少年的脸上,栗色的碎发贴在脸颊,那么柔软。少年抬起那清澈的眸子,静静地望着那自由的鸟儿。

    他是季家的独子,一只深埋于季家的花朵,凋零也无人知。他令父亲蒙羞,是相比他人的异类。

    季淮笙虽是名正言顺的小少爷,却下贱不如仆人。他男儿身之外,还有一副完整的女性生殖器官,一对隆起不明的双乳。这些都成了他受到不公的理由。

    母亲死于难产,痛失爱妻更是让襁褓中的他成为了季父心中的一颗毒瘤。而季明诀身为季峰集团老总,自然是不能让季淮笙的存在影响公司在外的声誉。

    于是对外公开了新生儿是男孩的“好消息”,又秘密夺回了弃子的抚养权,将其培养为公司未来的继承人。

    从小被禁锢在季宅之中,饱受冷眼,时间慢慢流逝,让他学会了适应所谓的家。他不会再懵懂地在深渊中乱撞,而是倚在窗前当个瓷娃,做着飞出囚笼的梦。

    他乖僻和受尽侮辱后淡然的模样,落在旁人尤其是他那继兄眼里,却是兀自高傲。

    季景贺因正主身份不当的缘由成为季氏继承人,也因着他身份未公开,少有与季淮笙碰面的机会,要是让他碰上了,定会辱骂他是“下贱的怪胎”,“拖累父亲的废物”。

    恶梦般的日子总归要过去。那年他十七,季峰集团几年来的积压的债款使得公司十分不景气,股票连年暴跌。

    季父面对他也是愈发暴躁,饭桌前的谩骂已是常事。单纯如他,对于外界的是非他一概不知且不被允许了解,只当这没有由来的辱骂,是父亲果真是越发讨厌自己罢了,他除了忍下还做得了什么?

    他觉得今天的父亲有些奇怪,饭桌上少了谩骂,多了几道他平日吃不上的菜摆在了面前。

    季父像是收敛起十几年来的脸色,硬生生对他挤出几丝未曾有过的温柔,不时还好气地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倒像是一个正常的父亲理应给予孩子的“关怀”。

    季淮笙先是一震,怯怯地抬起头,对上父亲那不掺含半点情感的眸,再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还未待他从这突然的情形中反应过来,季明诀马上切入正题。

    “明天送你到姜少那去。”

    季淮笙没听懂一般,痴痴地望向父亲。

    “不会让你吃亏的,他挺喜欢你。”,季父略过他天真又惊恐的眼神,特意加重了“喜欢”二字,像是承认他那怪胎儿子确实有了些价值。

    毕竟他季淮笙被深藏在季家,无人采撷,单纯如白纸,貌美如白莲,的确是季明诀可以用来和姜旗集团换取一线生机的筹码。

    尽管在姜少提出,用他儿子作为交换给季峰一条活路时,他感到了无法想象的意外。

    听到这里,季淮笙脸色煞白,殷红的小嘴颤颤地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我…我上那…那去做什么?”季淮笙使劲从牙缝中挤出还算完整的话语。

    季明诀摊牌一般,像是说着一件家常小事般道

    “去当他的小情人,陪他玩儿几天。”

    不顾季淮笙越发恐惧的神情,以及他是否明了何为“情人”,便继续毫无起伏道

    “就是陪他睡觉,”说到这时语气突然变得玩味,“背着人家的正主做些快活的事情。”即便在这最后一刻,他也想让季淮笙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多么下贱的存在。

    季淮笙觉得父亲真是疯了,没去想象他经后的处境,而是努力让自己认清现实,不管忍下多少屈辱,自己都是一颗被扼住命运的棋子,不得自由喘息,无法摆脱束缚的囚笼。

    竟是还有一丝慰藉从他那腐烂的心灵萌生出来,像是终于能向所有瞧不起他的人证明,他不是“帮不上父亲的废物”。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那诡异的慰藉一闪而过,理智瞬间回笼,可他终究不是团会发飙的毛球,编排了满腔的抗拒,出口也难成章。

    “不能…不去吗?”季淮笙咬紧牙关,躲避季父冷冽的目光。

    季明诀紧锁的眉头似是有了些动容,大手覆上儿子有些削瘦的肩头,意味不明的揉捏让他发疼,温热的掌心透过薄薄的衬衫触碰肌肤,却让他发寒。

    “你就帮父亲这个忙吧。”分明是请求的话语,从季父口出,只剩下不可反驳的发号施令。

    父亲的忙是这样帮的?季淮笙当真想问。

    可那慈父般的的神情让季淮笙琢磨不透,即便那只是面具上的嘴脸,他也着迷于这样的欺骗。

    “算是为季家吧,总不能白养你那么多年。”

    他又是以什么身份去为那季家?不能抛头露面、无能继承公司的弃子?

    他季淮笙不傻,就算所有人都告诉他,天生畸形就是他的罪,他也想要一个有人爱着他的家,即便为此他要饱受委屈。

    只是如今,他不愿再自欺欺人地过下去,他再渴望寻求依赖,也不会再贴上这样卖掉儿子的生父去,自取其辱。

    收起思绪万千,平淡地应了声“知道了”,结束了这段荒唐的对话。

    季淮笙强撑着身子回房,背对着不再掩盖奸笑的季父,他好像还能听到家仆们的讥讽。

    正值盛夏,窗外是月光和蝉鸣的协奏,一切像是皆与卧床的少年隔绝。

    他僵硬地攥紧被角,无论他如何裹紧自己,都抵不住,内心散发出来的寒意。

    他是一只未曾出世的白兔,对于令其畏惧的事物,只能悄悄哭红了眼,再打起精神抖动着雪白的绒毛,好让自己准备好未知的命运。

    彻夜难眠,闭上湿润的双眼,浮现在脑海中的,不仅是父亲平日的嫌弃与恶意,还有那个陌生男人的名字。

    姜邢。

    偶尔会听到季明诀在电话中唤男人为“姜少”,只是每当电话挂断,季明诀便翻脸似翻书,满脸的阴郁与暴躁仿佛上一秒在阿谀奉承的是另有其人。

    季明诀不敢欺负他。这是季淮笙对男人唯一的印象。

    他想着,明天便要离开了,离开这个他不愿流念的地方,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陪到那个陌生男人的身边。

    于他而言,不过是换个地方,把那折磨人的日子过下去罢。长于畸形的寸土,他早已腐烂得不成样子。

    他不敢从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那里索要什么“喜爱”,只要那个男人不把他丢掉他便知足了。

    少年仍处在惶恐中,连让人推门而入都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