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祁湛。” 男人皱起眉，不耐烦几乎从喉头里涌出来。 祁湛倚着墙，冷白修长的手指用力扣住楼梯扶把，指骨处泛起了一圈青白。 他包裹着绷带的脚翘起，另一只配合着手的动作跳上阶层。 一层接着一层，他的目光始终专注楼梯。 [叮咚！攻略目标在喊你呢] “祁湛。”男人沉下声。 依旧没人搭理他。 男人抿起唇，火气止不往上冒。 “……祁湛！” 祁湛对那语气里隐含的威胁嗤之以鼻。 在男人怒火冲破理智的之际，祁湛才给出了点反应。 他回过头扯了扯嘴角，扬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祁衍，你少管我。” 这句话无疑火上浇油，祁衍的理智彻底宣布告罄。 他一把拽下领带，扯开了几颗衬衫纽扣。 平时穿着严谨，处事冷静的男人此时怒火中烧，颠覆了以往的形象。 他踏上楼梯，漆黑的眼底溢满阴郁情绪，浑身充斥着压迫感。 [叮咚！要打屁屁啦～] [可闭嘴吧你] 祁湛分神在脑域里怼了句系统，注视着男人一步步走来。 祁衍挽起了衬衫的袖口，露出肌理分明的手臂，站定在下一层阶梯。 逼近的烟草气息放肆的攻城略地，祁湛呼吸一滞，仓促的低下头，神情晦暗不明。 “为什么跟人打架？” 祁湛低着头，沉默不语。 [想被你操不行啊，控制狂] “我在跟你说话！” [你爸爸听到了] 少年顿了顿，发丝滑落，露出了白皙细腻的后颈，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出了如玉的色泽。 祁衍心下一软。 声音无意识的缓和，“我跟你说话，你基本的礼貌呢？” 见祁湛仍然低着头，什么话也不答。只是卫衣的袖口被捏的有些皱了，那指尖在灯光下白皙的仿若透明。 男人神情恍了一瞬。 祁湛小时候受了委屈也是这幅模样，在他面前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攥着他衣角，那指尖透着的粉无端让人舍不得挣脱。 祁衍眉间流露出几分疲惫，“跟你哥说句话好不好？” …… “祁湛，说话。告诉我为什么跟人打……” 感到手臂上突然坠下一滴水珠，濡湿顺着肌理的弧度快去滑过，祁衍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向嘴硬，打死不低头的小孩儿……哭了？ 祁衍难得思维卡住，慌了神。 他曲起手指，强迫着少年抬头。 对视的那一眼，他呼吸都有些放缓。 男人很难形容那是什么感受。 少年眼睫被泪珠打湿，显得越发浓密纤长。 抬眼瞬间，青鸦色的睫毛颤动，仿若展翅欲飞的蝶。 眼波是烟雨般朦胧，眼尾带着绮丽的薄红，如同江南春水的涟漪，撩得人心里发痒。 他的手指还触碰着少年细腻的肌肤，指腹处升起的酥麻一点一点沉入了感官，祁衍的力道倏然加重。 少年从局子里放出来，去医院处理了受伤的脚就被男人带回了家。 匆匆忙忙里头发还没来得及打理，两鬓处的碎发张扬的蓬松着。 这是个孩子。 他的心跳骤然跳停了一拍，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贴上了少年的眼尾，摩挲着溢出的点点泪珠。 祁衍浑身发僵，气焰莫名就消散开了。 他压低了上半身，身高跟祁湛持平，试图去跟正处于叛逆期的小孩儿沟通。 “为什么要打架？” “湛湛跟哥哥说好不好？”哄小孩儿的语气。 祁湛还是不答，无言的焦灼又冒了头。 [叮咚！检测到攻略目标情绪波动较大] 像是忍受不了这种僵持的气氛，祁湛动了动身体，想要离开。 祁衍克制不住的按压上那脆弱纤细的后颈，紧紧禁锢。 一幅不说话就不让走的样子。 祁湛脸色有些难堪。 别过了脸，“有人说……我不是祁家的孩子，小时候爸妈……被我害死了。” 祁衍不自觉舌尖抵了抵上颚，笑出了声。眼底却深沉，没有半分笑意。 这个理由简直荒唐。 “你要不是祁家的是哪家的？” “一点风言风语就赶上躺儿去打。” “蠢不蠢？” 这几句戳上少年的几根肺管子。 一戳一个准。 祁湛骤然气红了眼眶，急着声呛，“你管我哪家不哪家，跟你没关系！” “你滚！！” 祁衍知道小孩儿这是气话，但还是免不了些恼火。 叛逆期的孩子就一欠教训。 他压着躁，有些不耐，“你担心个什么？嗯？我是你哥，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祁家血脉，不知道爸妈怎么死的吗。” [叮咚！世界任务发布—— 主线:攻略目标—祁衍 （条件） 爱意五颗星 黑化五颗星 支线:（一）找出杀害祁家夫妇的凶手 （二）死亡] 祁湛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 这次的任务是以死亡封存。 [啧，不好办了啊] “那爸妈怎么死的？你告诉我！” “……你还小。” 祁湛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 面上的表情冷沉着，透出被拒绝的狼狈，“你们每次就是这样把我排除在外的。” 说罢，狠狠拍开了男人的手，转身上楼，不再去理会身后的男人。 祁衍抬手揉了揉鼻骨，神情有些倦怠。 这件事常常会成为两人的争吵节点，闹到最后，不欢而散。 之后呢，又少不了彼此的冷嘲热讽，恶语相向。 祁衍垂了眸，骨指动了动。 紧接着就上前了两步，伸出手去扶少年的身体。 宽大的掌心覆上了少年的腰侧，架住他的另一只手帮助他跳跃阶梯。 炽热的温度一股一股的烧灼着腰侧，少年的眼睫不自觉颤动，有些不自在。 “你走啊，不用你管。” “听话，我带你上去。”祁衍不顾少年的挣扎，强硬的带着他上楼。 渐渐的，感到祁湛的挣扎弱了下来。 余光一瞥，少年那碎发遮掩不住的耳根，泛起了一层浅淡的薄红。 这幅不吭声害羞的模样，祁衍心底软成了一团。 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啊。 …… 等到祁湛睡下，祁衍在吸烟室点燃一根雪茄。 深夜里，男人仰靠在沙发上。 轻磕着眼睑，股股攀升的烟圈模糊了脸，看不清他的神情。 过了许久，男人低下了头。 淡淡的月光拓进了窗，勾勒着他俊美而冷厉的棱角。 那眼神突破迷雾，锐利锋芒。 “查查哪家在祁湛面前嚼的舌根。” …… “嗯，不是什么重要的，就给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