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保密局的新人
06 唐主任听说陈代阳来了学校，表示怎么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推杯换盏之间提起，妻弟正在赋闲，来这里旅游，见到上次老同学送的白沉香，赞不绝口，竟动起了想要做香料生意的念头。 陈代阳笑道，“这倒不难。香料又不是什么战略物资。只不过当地做这个香料久了，主要的产地已经被几家大的商行掌握，怕是水有点深。” 唐主任忙道，“我这妻弟只是先学学，参股也好，入资也好，总之试试水。” 既然不是想独贪，这就好办，陈代阳当即点头，唐主任忙电话他妻弟过来，介绍两人认识，又互留了联系方式。 如此多耽搁了些时间，等他回到站里，已快到中午。 一进门，秘书起身报告，“站长，后勤那边发来这个月的津贴报告，我打印出来，放您桌上了，请您审阅后签字。此外，陆队长上午来找了您两次。” 陈代阳脱下外衣，秘书接过，替他挂到衣橱里。 “唔，有什么事？” “啊，陆队长没说。” 陈代阳刚在办公桌坐下，门上轻响两下，行动队长一脸兴奋地推门进来。 “啊，站长，正好。上次那个杂货店的老板，我带人抓回来了。” 陈代阳微一抬眉，之前在九蜥城查私门，只抓回来了一个伙计，本来以为线索就此断了，没想到还能续上。 他颔首表扬，“不错。怎么抓到了？” “他那伙计，不一直是说老板回老家了么？档案上他老家是在蓝辉星，我让人和当地的出入境机构核对了一下，没想到还真回去了。” 陈代阳来了兴趣。 “哦，人在哪里？” “就在下边。” 两人到了审讯室，行动队底下的人见站长来了，立即起身。 陈代阳隔着单面玻璃看了一眼被关在屋里的人。 中年，长相和穿着都很普通，表情中带着点畏缩，时不时抬眼看一眼两边闪着红光的监控镜头。 行动队长摩拳擦掌。“趁着您也在，我们现在就审了？” 陈代阳却摇了摇头。“不急。” 行动队长听得一愣。陈代阳看他表情不解，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这案子现在线索也都凉了。索性再晾他一会儿。” 行动队长恍然。这人最多也不过是个外围。按照之前跟神恩教打交道的经验，到了这时，就算他真的有上线，线也早就切断，烧成灰了。 对这种一看就心里有鬼的，先不提审，让他自己琢磨，有时反而会受到事倍功半的结果。 陈代阳回到办公室，开始挨个看秘书帮他准备好的文件，中间看了两次表，等到文件批完，刚好过了一个小时，桌面上的直线电话响起。 陈代阳看了眼显示的号码，手按在听筒上，等铃声又响了两次才接。 他老同学的声音中难掩兴奋，“老陈，行啊！猜猜我刚收到什么？” 陈代阳云淡风轻地回答，“怎么，林秋晚同意了？” “没错。哈哈，看来我做了二十年的办公室工作，这说服人的本事，比起你来却还是大大不如啊。” 陈代阳谦虚了两句，转回了正题。“我现在急需用人，既然他已经同意了，看看手续上能不能通融些，也别等什么毕业仪式了，让他明日一早来报道。” 这要求虽然不符合一般流程，以前却也不是没有先例，就是时间紧了，有的章得亲自去跑一下。唐主任适当地表达了一下难度之后，应承下来。 陈代阳挂掉电话，往椅子中一坐，长出了一口气，这才露出笑容。 超过40小时没睡的疲倦姗姗来迟，陈代阳跟秘书交代了一下，让他通知各部门负责人下班前半小时一起来开个会，随后去隔间补了个觉。 几小时后，陈代阳走进会议室时，桌边的人已坐满。对着门坐的余副站长见到他，连忙起身，剩下的人跟着起立。 陈代阳走到桌首的位置，跟大家打了招呼坐下。 朗迪尼亚姆是一级站，又在前线，人员建制齐全，在站长之下，设了两个副站长，再加上技术、信息、行动、行政等部门负责人，正好坐满了会议桌。 余副站长负责组织会议，他知道站长的喜好，陈代阳一坐下，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流程。 会上主要讨论的是各部门需要其他部门配合的事项，没有的就直接过，因此反倒是行政科的发言最长，等到大家都说完了，余副站长转向陈代阳，“站长这边还有什么事没？” “哦，没了。散会。老余你留一下。” 其他人陆续起身离开，陈代阳说，“我从军校要了个人，林秋晚，稍后把档案发给你。他明天一早过来报道，相关的事务你安排一下。” 余副站长立即说，“哦，好。那他是放在哪个部门？” “暂时不用，先跟着我。” 余副站长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哦那也行。那我就在秘书间隔壁，先临时加张办公桌？” 陈代阳无可无不可的点头，余副站长负责行政、后勤、人事等部门，考虑一向周全。 秘书间的隔壁原本是储物间，放了些暂时用不到的办公用品，虽不很重要，清理起来却要需要几个壮劳力。 他们忙碌搬运时，被同一层下班的人看到，第二日一上班，各部门就都知道了，陈站长亲点了一个年轻人过来。 技术科科长在门口遇到李副站长，一起上楼时难免八卦，“听说是个宗室。也不知道是真有点本领呢，还是来镀金的。” 李副站长向来沉默寡言，难得开了次尊口，“不是你的事，少问。” 技术科科长跟了他许久，知道他的脾气，也不以为意，打了个哈哈，“对对。哈哈，他就算是个太子呢，咱不是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林秋晚从门中出来，没走几步，就见一个黑衣男人迎上来。 “林秋晚吧？你好。余副站长让我来接你。”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室外的光线亮到晃眼，林秋晚眯起了眼睛。从出入大厅到车上，不过几十米距离，他身上已出了一身汗。 接机的人从副驾驶位的储物箱掏出一副墨镜给他，“抱歉抱歉，我们习惯了，都忘记了，刚来这儿的人一时都受不了。” 车上空调全力工作，凉风微微，林秋晚接上墨镜戴上，眨了眨眼睛，感觉好了些。 “是我自己考虑不周。谢谢——？” “啊，叫我小赵就好。” 小赵是司机班的，司机班不归行政管，而是余副站长直接负责。站里除了陈站长，还有两个副站长，另一位副站长姓李，主管技术、情报。行动队长是直接向站长汇报的。 一路上，林秋晚基本没说话，等小赵把站里的基本情况介绍完，车也开进了保密局的地库。 林秋晚以为他会被直接带到陈代阳面前，然而小赵带他去见的却是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 “啊，小林，这么快就到了，怎么样，一路辛苦了吧。” 他边说边伸手与林秋晚握了一下。小赵介绍，“这是我们余副站长。” 余副站长单眼皮，细长眼，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上下打量了林秋晚一眼，啧啧称赞。“果然是青年英俊啊。这样，入职手续我们稍后再办。站长正在上头等你，你先换上我们制服，等会我让人带你上去。” 扭头跟秘书说，“让他们送套5号半的上来。” 林秋晚看见一边桌上摆着的袋子，上头标着“6号”，忙说，“余站长，6号我可以穿的。” 余副站长笑眯眯挥手，“没事，马上就到。” 出现在陈代阳面前的，便是换上了保密局制服，身姿笔挺的林秋晚。 “站长，林秋晚报道。” 他说着，利落地敬了个军礼。 从接受邀约，到单位报道，不到12个小时。虽然有唐主任的帮忙，手续也还是繁琐。虽然神色中看不出来，估计他昨天晚上也睡不了两个小时。 陈代阳心中满意，语调也便比平日温和三分。 “很好。即日起，你的档案转为密级，你任职的单位，以及具体经手的事项，都属于保密之内。相关制度想来不用跟你强调了。” “是！” 陈代阳拿出一份档案，扔在桌上。 “给你半个小时，把它看完。等会儿有一场审讯，你来负责。” 余副站长亲自带着林秋晚去了他的办公室，一边说，“哎，小了点，不过这里离站长最近，也是站长亲自要求的。” “已经很好了。我有个办公桌就行。” 林秋晚说着，将文件放在桌上，里面的档案抽到一半，手又停了下来。 余副站长忙笑道，“你先忙，其他的事情等你忙过了再说。” 他说着出了门，想了想，转到了隔壁的秘书办公室，说了几句话，房间里通向站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陈代阳叫了他一声，“老余，来。” 余副站长连忙进去，陈代阳从办公桌里拿出盒茶叶。 “我去军校，老同学招待的，说是今年的第一拨雨前，自己都没舍得喝，分了我两盒。我也不喝这个，你拿去吧。” “啊呀，这怎么好意思。” 余副站长说着，却也没推辞，见陈代阳在沙发上坐下，朝自己招招手，知道他有话要说，也在对面坐下，却只坐了个沙发沿儿，身体挺直。 “跟你我就直说了。也是这个老同学，想在咱们这儿入股香料的生意。你记得你说过，是不是认识他们商会的什么人？” 余副站长脑子里迅速过了一圈人，觉得这事虽然要周旋以下，倒也不难，大约有七八成把我，便点头，“是，我可以试试。对方是想入干股么，还是……？” “入个干股就行。随便5％或者10％也就行了。还一下人情。” 余副站长便点头，见陈代阳心情尚好，笑着说，“我看咱们这个小林不错，很值这个价。” 这件事早晚大家会知道，倒也不需隐瞒，陈代阳便借机说，“嗯，我招他来是有针对性的。咱们现在的形势比较复杂，除了联邦，也要提防其他势力渔翁得利。别的也就算了，神恩教他们有些难缠。” 余副站长业务能力弱了些，能做到这个职位，人却是一点也不笨，一想便明白了，“啊，难怪小林一来，站长就让他去审讯。” 精神力的定义，自古以来虽众说纷纭，其应用却早在不同的领域有许多实践经验。只是不同族群，对精神力应用的研究上各有擅长与偏向。 以帝国和联邦为例，帝国更多注重精神力与战力的融合，在实战中的应用。 而联邦更注重精神力在记忆力和潜意识等方面的应用。其中一个重要的领域就是情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