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谈心
程沐醒了个一大早，他昨天睡得着，醒的也就早，从床上坐起来，外面的天都才放亮。 他倒是不担心陆曜会做出什么，毕竟这人真要做什么，根本不会考虑他的感受。 程沐穿了鞋，他昨天衣服都没脱，自然就将就这样穿了，洗漱完，路过陆曜的房间，见他门关着，程沐轻声的出了门。 他和程希约了一起做志愿者活动，程希刚适应大学生活自然要多参加点这种活动，他偏偏干啥都喜欢拉着他哥，程沐拗不过他，答应了一起参加。 这次活动是去敬老院，程沐刚读研的时候这种活动参加的多，敬老院里都算是熟人了，他也喜欢这种氛围，这些人会拉着他讲他们各自的人生经历，听来也算是一种趣事。 虽然是陪着老人但是还要打扫卫生之类的，两人忙了一上午，下午他又去了咖啡店帮忙，晚上去图书馆看了会书，直到闭馆的时候才出来准备回住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面对那个人。 这一次房间却是空的，程沐洗涮好了躺在床上，身体很累，脑子却很清醒，他想起了第一次被陆曜强迫的时候，他的手被拷在身后，被那个人压在沙发上，身下是刺骨的凉意。 他不想再想下去，将被子遮过头顶。 程沐，你应该过回正常人的日子。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程沐被敲门声惊醒，他坐起来挠了挠头，还以为是做梦了，打算倒下去的时候敲门声又想起来，他才清醒过来。 这个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陆曜，而今天他没有看到。 程沐挣扎了一下，爬起来去开门，浓重的酒气传来，程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地，他本来就没睡醒，陆曜又重，没有防备，摔了个结结实实，脑袋磕到了地板上，疼的他差点想打滚，奈何身上还被人压着，动弹不得。 他用力推了好几遍，才把人推开，揉了揉头坐起来，面前的人差不多醉的不省人事了。 程沐站起来，他根本没打算要管，动脚的时候却被人抓住了脚踝。 “扶我去···厕所。”地上的人吃力的说了一句。 程沐犹豫了一下，看了一下陆曜的状态，万一吐了他是不可能指望陆曜来打扫的。他咬了咬牙将人扶起来，陆曜比他重的多，一起身全身的重量都在程沐身上。 颠颠撞撞将人扶到厕所，陆曜一看到洗漱台，抓着就吐了出来，那味道，程沐几欲作呕。 程沐皱眉，他倒是不知道这人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是因为···离开了程家吗？ 沈觉将那些事都告诉了程沐，那人在背后做的事，是为了他。 陆曜将晚上吃的差不多都吐出来才觉得清醒了几分，简单冲了下，也不管脏不脏的，就着地上就坐了下去，他的确很少这么狼狈，因为在陆家没有人敢逼他喝酒。 程沐心软了一下，他有一点心疼这个男人，这人除了在床上给他难看，几乎没有为难过他。 就这一点心软，让程沐陪着一起坐了下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也不好意思起身了，硬着头皮陪着陆曜坐着。 陆曜伸手勾了勾一旁的淋浴喷头，打开了开关，衣服也不脱就往身上淋。 身上的酒味被水冲淡了一些陆曜才停下来。 “怎么，心疼我了？” 他浑身湿透，露出诱人的身材，估计很少有女人看了不心动，可惜程沐是个男人。 “你该回程家继续做你的富家少爷。”程沐避而不答，他和陆曜的身份注定了他们走不到一条路上去。 陆曜笑了笑：“这是我的事，我也不会指望你因为这个就重新回到我的怀抱。” 他今天交企划给对方公司，对方拉着他喝酒，一看就不怀好意，陆曜知道肯定是他父亲的意思，到底没有陆家做靠山了，这些人往死里灌他。 陆明权知道他的脾气是不敢背着他动程沐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要离开陆家，他不强硬，惨的就是程沐了。更何况，他不能接受别人威胁他，他可以威胁别人，但别人不能威胁他，尤其是这人还是他父亲，这是他的人生信条。 陆明权无非就是想以此逼他回去，其实他即使不工作，不做这些，他拿走的三千万加上他之前账户里做的投资理财的收益，至少他这辈子都不会太差，养程沐的话更是直接都不用奋斗了，但是混吃等死就不是陆曜了，他不是沈觉，可以在宿醉下混沌一生，所以当初再逼迫程沐，他也没有真心想把这人锁起来，没干涉过他的学习，生活，毕竟那样就不是完整的程沐了。 除了那天晚上，他气，在他决定要和这人认真剖白的时候，他却抱了一个女人。 程沐不知道说什么，他和陆曜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小时候经历的那些让他既沉默寡言又害怕孤独，他的人生信条只有一个，就是努力活下去，为此他一刻也不敢放松。 他有时候会不理解陆曜，那些他想拼了命去维护的东西，这人却可以轻易放下。 “既然清醒了，就起来吧。”程沐扶着墙站起来，他的衣服被陆曜弄湿了，也没好到哪儿去，时间也不早了。 陆曜拉住他，程沐回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拉我一把。” “·····” 程沐将陆曜扶起来，走的时候陆家叫住他。 “程沐，我们之间可以有更愉快的相处模式，你已经回不去了，不是吗？” 这一次程沐没回头，他也不知道怎么走回床上的，那句“你已经回不去了”始终在耳边回荡。 他···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自从上次醉酒后，陆曜又消失了几天，其实也不能算是消失，程沐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不在，晚上回来的时候他还没回来，但浴室的洗漱痕迹告诉他那个人每天都有回来。 程沐将菜放到厨房，因为马上元旦了，学校很多没有课的都离校了，食堂的菜都少 ，这几天他都自己做饭。 赵右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家，他拒绝了，程希本来说要陪他过元旦，但是陆曜知道他父母宝贝的很他这个儿子，国庆他都没回去，元旦肯定是要他回去的，毕竟是跨年，他劝了程希回家。程希犹豫再三还是回去了，他重要的课都结了，虽然在他哥这件事上他反感他父母，但是他毕竟是他爸妈亲生的，又是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想到要回家还是非常雀跃，提前了两天买票都溜了。走的时候他问程沐，他和陆曜怎么样了，程沐表示给不了他答案。 洗了菜，他给自己下了碗面条，以前陆曜在的时候对他的要求是三菜一汤，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是随便凑合。 面条寡淡无味，他忘了放盐，但程沐还是就着吃了，吃完他搬了板凳去阳台上看星星。其实城市里没什么星星，他盯着发了半天的呆，突然发现，很好，他又过回了一个人的日子。 以前不是一直很习惯吗？怎么现在突然不习惯了，程沐想。 “看星星？” 程沐吓了一跳，回头就见陆曜站在他身后，很清晰，他没有闻到酒气。 他刚刚一直在发呆，完全没注意这人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起身，打算走人，陆曜却一把拉住他。 “聊聊吧，你看你总是爱拒绝我。” 程沐拂开他的手，但脚步停了。 一定是今晚太安静了，静的连他都忍不住想找人说话。 陆曜给自己也搬了个板凳，两人在阳台上挨着坐下。 “知道我这几天干什么去了吗？” 程沐没说话，陆曜开始自问自答。 “上次被我爸摆了一道，差点被那些人灌死，不想来第二次了，我这几天在选址，打算给自己开个公司。” 从零开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会忙的脚不沾地，不过这些是他的事，他还没到需要向另一男人倾诉自己不容易的地步。 “程沐，我认识你以来，除了一开始的强迫，我对你其实还好，你也心里有数对不对。” “我把你弄到医院，你没跑我就知道，你心里至少放不下我了，其实你那个时候跑，我不会抓你回来，另外这件事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我着了刘淑月的道，不过我承认，以我的脾气即使没吃药，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那时候在床上说的话是认真的，我就是爱上你了，而且以我的性格，即使你不接受我，我也无法容许你再去爱上其他人，我不会禁锢你，但是我会让你身边没有其他人。”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陆曜回头看程沐，他的眼神是迷茫的，空洞而又无措，片刻之后恢复清明。 “所以呢？”程沐问。 “所以你为什么不试着接受。” “接受作为一个男人躺在你身下？” 陆曜哽了一下，“关于上下问题我们可以以后再讨论。” 程沐摇摇头，“我想过回正常人的生活。” 陆曜笑：“爱一个男人有什么不正常的。” 程沐下意识想反驳他，却发现他无力反驳，陆曜说的没错，爱一个男人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但是他不想做那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