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做完一次之后叶冼被陈寒抱进楼上卧室，洗澡的时候又被按在浴室里换着姿势和花样儿肏了个透，等真正结束吃上饭的时候果然不出叶冼所料，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了。 他坐在陈寒腿上，把嘴里的牛肉当成陈寒的肉使劲嚼，以此表达没能按时吃上饭的愤恨。 陈寒一手环着他腰，一手给他碗里夹菜，环在腰上那只手还要时不时捏捏人的软肉、占占便宜。 叶冼可烦死他了，但他不怎么会发脾气，偶尔对陈寒凶一点都跟撒娇似的，不仅气不到人还要被嘲笑一通，久而久之索性就不跟某人的某些禽兽行径一般见识了。 晚上睡觉之前陈寒又掰开他屁股检查了一下，穴口已经被肏得红肿充血了，叶冼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喊疼，陈寒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心肝儿明天还要上学，他可真是个牲口，把人弄成这副模样。 叶冼感觉那处又烧又疼，陈寒拿着药膏给他轻轻抹，凉丝丝的膏体涂上来才稍微缓解了一点烧灼感。 忍着后庭的不适窝在陈寒怀里睡了一宿，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是难受地走路都双腿发颤。 陈寒上大三，周一没课，早起煮了点儿清淡的白粥喂着叶冼吃了，又做了两个三明治让他带到学校课间休息的时候吃。 . 叶冼踏进教室的时候班里正在早读，郭燃从窗边收回脑袋，他跟个“望夫石”似的，刚刚隔着老远就看见走廊上的叶冼了，目送着他走进教室，现下跟看见救星似的边朝他招手边哭天抢地地嚷嚷：“我的冼儿啊你总算来了！！！” 叶冼背着书包走到位置上坐下，郭燃在旁边两眼放光盯着他书包，期待地朝他伸着手。 叶冼不紧不慢地把书包放下来，拿出周末作业放他手上，郭燃捧着作业仿佛捧着身家性命，嬉皮笑脸地隔着空气啵儿了他一口：“还是我冼儿最靠谱！” 叶冼嫌弃地支着手把他拨开，从抽屉里抽出英语课本背上星期学过的课文。 忍着身上的不适感上完了前两节课，第二节课下课是大课间，要去操场跑操。 叶冼现在走路都成问题，更别提跑操了，估计跑完老师就该给他叫120了。 跟郭燃说了一声让他下去帮他请个假，就趴在桌子上准备好好补个觉。 结果刚趴下去，还没半分钟，肩膀就被人轻轻推了一下。 叶冼疑惑地抬头，看到学习委员张翼拿着个保温杯站在他桌子旁边。 张翼这人在班里除了学习成绩可见一斑之外，在其他方面都挺没存在感的，性格内向、不怎么与人交际，和各科老师的交流也仅仅停留于工作学习层面，对于老师偶尔的关心也只是以沉默回应，久而久之就连老师都不怎么留心关于他的事情了，属于班级里比较边缘化的那一类人物。 叶冼在此之前和张翼除学习之外并没有什么交集，现下张翼主动过来找他，除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懵逼。 叶冼温和地笑笑，主动开口：“有事吗？” 张翼站着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到了他桌子上。 叶冼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张翼终于开口说了第一个字：“喝。” 叶冼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之后，尴尬地笑了笑，问：“你是…让我喝你保温杯里的水吗？” “嗯。” 叶冼僵笑着抬头看了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且不说他从小就被教育不能和别人共用一个杯子，就是陈寒，也不能让他喝别人杯子里的水啊…… 而且……张翼到底为什么突然给他送水啊……？他俩根本不熟吧…… 正想着该怎么拒绝，隔壁班逃掉跑操的路思含正好冲进教室，抓起桌上的保温杯就吨吨吨灌了一杯水下肚。 叶冼睁大眼睛盯着他，张翼显然也被这意料之外的操作给震惊了，望着他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路思含喝完水放下杯子才发现自己好像成了个活靶子，被莫名其妙的俩人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看，盯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问：“怎、怎么了？” 叶冼看他的眼神突然从震惊转换成了感激，带着一种感谢江湖救急的口吻说：“没什么，你来的正好，有事么？”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玩儿了么？”路思含不怎么高兴地撇了撇嘴，又重新拿起保温杯看了看，“你什么时候变这种中老年直男审美了？这色儿也太难看了。” 然后顿了顿，又道：“诶？不对呀！我这次喝你水你居然没揍我！洁癖啥时候好的？” 叶冼盯着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微妙，抿着嘴没说话，逐渐蔓延开来的沉默让路思含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默默转头看了一眼立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张翼，没什么底气地开口问了句：“这杯子…不会是你的吧…？” 张翼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起来十分冷漠，直到最后拎着杯子走开都没开口对他说一个字儿。 路思含不愧是隔壁班公开投票选出来的大喇叭精，一张嘴叭叭的，郭燃跑完操回来趴那休息的几分钟空当，路思含就添油加醋地把学习委员给叶冼送水的事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 听得叶冼都差点怀疑他真的和张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了。 “学习委员？？！”郭燃惊得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去，关键时刻扶了一把卓沿稳住了，“我没听错吧？铁树也能开花啊？？” 叶冼抱着三明治啃的津津有味，听他们说得越来越离谱，忍不住出声制止：“行了行了，越说越不靠谱…” 这话听在郭燃耳朵里，就成了默认刚刚路思含的那番话，他微微转了转眼珠，做贼似的压低声音问叶冼：“诶！这么看来，学习委员是对你有意思啊？” 路思含顺手把叶冼便当盒里的另一个三明治拿出来，咬了一口，边嚼边口齿不清地说：“那也晚了，小叶子已经名花有主了！” “那倒是，而且人对象做饭还那么好吃，学习委员估计是没什么机会了…”郭燃边说边把手伸进便当盒，摸了半天屁都没摸到，伸着头朝里头一看，好家伙，盒子已经空了，郭燃跑完操饿得前胸贴后背，盯着路思含手里的三明治大声嚷嚷，“就一块儿了你也不知道分一半给我！” . 下午放学的时候陈寒来接他，两人一起去银泰城里面吃饭。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碰头，叶冼正吃着陈寒剥给他的蟹黄，抬头一看，好家伙，前面不是今天早上才莫名其妙给他送了水的学习委员吗？ 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还是就低头装没看见，张翼已经发现了他，径直朝他走过来了。 “叶冼。”张翼走到桌边，波澜不惊地叫了他一声，大概在他的概念里，这就等于是打招呼了。 叶冼不得不从盘子中抬起头，扯着嘴角笑了笑：“学习委员…” 叶冼也不知道学习委员最近是抽了什么风，明明同班三年两人都没有什么交集，怎么偏偏选在今天反复逮着他折腾。 他微微侧过头看了看陈寒，发现陈寒正靠在椅背上意味不明地盯着张翼打量，手还搭在他后面的椅背上，宣示主权的意味很明显。 陈寒的存在感很强，张翼就是刻意不去注意也没法完全忽视，他本来准备了一腔腹稿打算在今天跟叶冼说清楚，在学校等了一天都没等到合适的机会，现下正好在餐厅碰见了。张翼一开始觉得这大概是天意，但是现在走过来发现桌上除了叶冼还有一个人，他搞不清楚状况，于是本来要出口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重新咽了回去。 叶冼看着他的神情，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学习委员这架势…该不会是要和他表白吧？ 他被自己这没凭没据的猜想给吓了一跳，于是赶紧抢在张翼开口之前占据了话语权，维持着僵硬的笑容指了指旁边的陈寒，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陈寒。” 然后又顺口跟陈寒介绍了一嘴：“我们班学习委员，张翼。” “你好。”陈寒笑着和张翼打了声招呼，看起来很是通情达理。 果然。张翼在心里自嘲了一声，人家早就有男朋友了。 他这时反应倒还算快，知道了这个事实也只是心里微微有点遗憾，但很快便调整好心态，说了声：“抱歉，打扰了。” 而后转身离去。 年少时的喜欢大抵是这样，赤诚、热切，但又自卑、胆怯，可以独自一人守着一份喜欢挨过三年里秉烛夜读的每一个夜晚，这份喜欢也许不会开花，亦不会结果，但却会成为以后许多年里蒙尘的书桌永不落灰的一角，餐厅窗外的梧桐已经枝繁叶茂，属于他们的三年即将落下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