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窗前一夜
尼尔森背着药箱，顶着冰冷的雨水快步走进一个破旧的小屋，伊莲娜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了，这时正好递过来了一块干燥的毛巾。 尼尔森接过毛巾草草的擦了一下身上被溅上的雨水，然后边动作边问：“你姐姐呢？最近怎么样？” 伊莲娜闻言先是笑了一下，才答道：“姐姐身子好多了，多亏了你，尼尔森哥哥。” 由于最近频繁的往来，他和这对姐妹已经十分熟悉了，称呼也变得随意了许多，而维吉尼娅也在他的治疗下逐渐摆脱了那种瘦弱不堪的状态，但是…… “但是姐姐心情还是不太好，我带她去采花，编花环，她都没怎么笑。” 尼尔森动作一顿，看向难掩忧愁的女孩儿，蹲下身安慰道：“你姐姐大概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你要多陪陪她，多和她说话，她总能走出来的。” “毕竟伊莲娜可是姐姐最喜欢的小孩儿了，不是么？” “嗯！是的！”伊莲娜重新露出了笑容，“伊莲娜是姐姐最喜欢的小孩儿。” “不要和她说那么多。” 房间里只有维吉尼娅和尼尔森两个人，少女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低沉了起来，但是尼尔森却还是在她的不远处面不改色地写着药方。 “安慰好了她对你才是比较有利的，不是么？”尼尔森淡然的接道。 维吉尼娅眸光一闪，没再就着这个话题多说什么。 她沉默的看着尼尔森给自己换药、包扎伤口，她的沉默持续了一小会儿，然后尼尔森就听到少女稍有些沙哑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你觉得我错了？” 尼尔森动作没停，答道：“我不知道。” 维吉尼娅没有满足于这个答案，继续问道：“你觉得我该为了她放弃？！” 少女的声音变得尖利了起来，听着有些刺耳。 尼尔森终于包扎好了她的伤口，然后抬头看向她，浅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对面人看不懂的光亮。 然后青年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如果你成功了，你会后悔么？” 维吉尼娅快速地答道：“不会！” 似乎生怕被谁反驳一样，而她掌下攥着的被子已经被她攥地变了形。 尼尔森看着少女眼中燃烧着的名为复仇的火焰，一瞬间她的身影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了起来，明明是并不相像的两个人，唯独…… “那么你在犹豫什么？”尼尔森轻声问道。 维吉尼娅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她张了张嘴，但是没能回答尼尔森的问题。 尼尔森看着维吉尼娅又沉默了下来，叹息一声，站起了身。 走到门边，尼尔森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女，后者长发披散，眼中的火光有些灼人。 唯独这具躯壳都是以名为复仇的火焰作为动力在前行着的。 西里尔刚走进屋，就看到尼尔森正端着一杯酒站在窗边发呆，金黄色的酒液映在他苍白的指尖，瘦削俊美的面容在划过雨水的玻璃窗上显得有些模糊扭曲。 西里尔无声的笑了下，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尼尔森，把下巴搭在他的肩窝，闷声道：“尼尔，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最近很忙么？” 尼尔森回过神，放下酒杯，把手搭在西里尔的手上，柔声道：“有一个伤的很严重的小姑娘，我最近一直在照顾她，回来的有些晚了，抱歉啊，亲爱的。” “唔，我要罚你……”西里尔含住尼尔森的耳垂含混着道，“罚你就在这里吃我的东西。” 尼尔森感受着身后人灼热的气息，喉头一阵滚动，他看了看眼前大片的窗户，心底一时有些犹豫和羞涩。 但是这点微不足道的抗拒很快就在西里尔的攻势下溃不成军，西里尔反握住尼尔森的手掌，修长的手指一根根的插进他的指缝，温度顺着他们相互接触的皮肤缓缓地传递着，而后，西里尔紧紧地扣住了尼尔森的手掌，然后犬齿探出，轻咬着尼尔森颈边的柔嫩皮肤，磨蹭着，舔舐着，舌尖轻触皮肤，一触及离。 尼尔森很快就颤抖了起来，浑身都在颤抖着，然后有些发烫的热意开始顺着颈边逐渐蔓延，他听到自己在喘息，忽轻忽重，完全取决于身后的人又触到了他身上的哪处，如何触碰？轻或重？ 灰发青年被身上缓缓升起的热气熏得晕晕乎乎的，半软在西里尔的怀抱与窗户之间，而身前冰冷、身后火热，越发刺激得他轻哼出声，声音绵软婉转。 “想让我在这里肏你么？”西里尔不知不觉间换了个问法，语气极尽暧昧湿腻。 “嗯……想……”尼尔森脸颊绯红，迷迷糊糊答道。 “想什么？”西里尔拉开他的裤链，慢条斯理的问道。 察觉到身下不轻不重的揉捏拉扯，尼尔森稍稍回过了一点理智，但是看着映在窗上的那对漆黑的眼睛，他却是怎么都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的。 尼尔森看向窗外，尽管已经入夜，但是还是有零星的行人步履匆匆的路过，大概不会被看到吧，而且屋子里也没有开灯…… 尼尔森自我安慰地想到。 于是青年压下心底因为在可能暴露的情况下做爱而产生的羞耻感和些许恐惧，低声道：“想让你……在这里肏我。” “嗯哼，这就满足你。”西里尔低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通过相互接触的地方传递过来，尼尔森感受到他愉悦的情绪，耳尖越发通红，心底却是生出一股子隐秘的期待出来。 西里尔翻过尼尔森的身体，垂眸吻了上去，道：“放松一点，亲爱的。” “嗯……”尼尔森轻喘着与他接吻，唇齿间尽是自家恋人气息，被强势的灌入，令他有些迷醉，他尽力吮吸着，妄求更多。 西里尔手掌划过，他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半褪下来，胸膛、双腿在阴影、布料中若隐若现，白皙的肌肤上流转着淡淡的光华。 西里尔吻过他的脖颈，尼尔森仰起修长的颈子，呼吸粗重，眼中逐渐凝结雾气，眼尾被轻抹上嫣红色泽。 “抬高腿，尼尔。”西里尔轻声道，尼尔森却是听的颇为清晰。 尼尔森眨了眨眼睛，向后靠去，逐渐为身前人打开身体，他扣着窗框，看向黑暗。 不知为何，维吉尼娅的那对眼睛却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尼尔森身子冷了一瞬间，他愣了一会儿， 犹豫着出声问道：“西里，你觉得为了自己的仇恨而抛弃家人，这样……对么？” 青年的声音轻飘飘的，似乎怀着某种不知名的希冀。 西里尔按着他的腰动作不停，闻言，似乎笑了下，语气也颇为轻松：“也许是不对的吧，但是尼尔……” 少年微凉的手掌轻抚过尼尔森的面颊，他的声音低哑缥缈：“被留下的那个人终究会成为下一个复仇者……” “区别只是，他有没有选择拿起这把刀。” 尼尔森愣了一瞬，接着却是被拖拽着沉入情欲的浪潮之中。 但是那个想法，总归是在他的心中扎下了根。 ……被抛弃的人终究会走上复仇的道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