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

    两人自己想着自己的事情，林晗迷茫又充满斗志，陈染却瞬间低迷又莫名有些不开心。

    她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面对着笑得甜甜的林晗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现在她管控不了她的肌肉，她做不出别的表情。

    “老师，怎么了？”

    “没，小晗学习吧，老师突然想起来还有工作要忙。等到中午老师叫你出来吃饭，晚点忙完再陪你。”陈染一字一句的说着，甚至没有等待林晗的回应，直接起身下了床，匆忙又有些不在状态。

    “老师……”林晗想也没想的连忙扯住了陈染的衣角，在陈染为她转身停留的时候跳下床扑进了她的怀里，“别走，老师，陪我一会嘛，待会儿再忙好不好？”

    陈染半天没有说话，但面对林晗的撒娇还是愣住了，缓了好久才抬手环住林晗的腰。

    “小晗……到底喜欢谁？”陈染沉着声音问道，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想要知道这个横在她们之间的人到底是谁。

    虽然她知不知道也没有任何意义，她也不会将他怎样，她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个值得林晗去保护的人，她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对得起林晗这小心翼翼的一年半的喜欢，她只是想知道，到底是她更好还是他更好。

    她只是……有些不太甘心。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她和林晗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随着从林晗口中越来越多次的听到那个“他”，让她愈发的对他好奇了起来。

    可是她越了解，越挣扎，越心痛。

    “老师很在意么？”林晗双眼闪烁着，她本来就已经开始犹豫不定了，听了陈染的话她彻底动摇了。

    要是陈染在意，她就要表白。

    反正，就算陈染不喜欢她，她们也是情侣。虽然卑劣了点，但她早就已经得到陈染了。

    她故意灌陈染酒的事、故意勾引陈染的事，总不能一直瞒着，她总会告诉陈染的，只是什么时候告诉她的问题。

    所以，她只是需要一点勇气和底气，她只要她在陈染眼中除去女朋友的身份还是特别的存在。

    “没有，只是小晗总是提到他，让我实在是很好奇。让我有点想知道，小晗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类型的，是温柔阳光的、痞气调皮的还是开朗热情的，想知道他是怎么占据了小晗的心，想知道你们之间一点点的故事。”陈染慢慢的说着，语气十分平静，完美的隐藏了内心的波涛汹涌，“想知道你们现在的进展，想知道小晗对待以后和他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想的。”

    ——或者说是，想知道你会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感情。

    陈染眼神暗淡了下去，嘴角轻轻勾起，却是一副自嘲的模样。

    从一开始这一切的一切就都是她提出来的，奇葩的负责任式的谈恋爱也好，同意林晗在恋爱期间追求他也好，同意在林晗想要单身时就放她走也好，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提出的。

    可现在她却想要反悔。

    一步一步的，想反悔的心愈发要控制不住。

    她习惯了这个小孩陪在她身边，她习惯了她们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洗澡，她习惯了做饭时林晗坐在沙发上偷瞄她，她习惯了晚自习一抬头就看到林晗冲她甜甜的笑着，她习惯了调皮爱挑逗她的林晗在这个冷清的家里陪伴她。

    可是，林晗……似乎并不留恋，她只想着他。

    “老师，我说过，我会认真对待我们的恋情的，老师不要再想着那个人了。”林晗将陈染抱得紧了些，今天的陈染有点不对劲。

    “嗯。”陈染轻声答应着，但眼底的失落却不减反增。

    她责怪着林晗的心口不一，明明就在刚刚还说着想要长大保护喜欢的人，现在却又说着会认真和她谈恋爱，不过是在苍白的安慰她罢了。

    陈染叹了口气，将林晗从怀里推了出去，想要挤出笑容但却又笑不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的她还有凉薄几分，“好了，老师先去忙了，小晗好好学习。”

    “老师！别……别走，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林晗张开手臂想要将陈染紧紧抱住，可陈染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也渐渐加大着力气，不让她靠近。

    陈染皱着眉头，她一向都看不懂林晗的情绪，就像现在她不懂林晗为什么非要她留下来。

    “可，老师有事要忙。”

    “你……你干嘛对我这么冷漠，我做错什么了么？”

    陈染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她有很冷漠么？

    陈染还顾不上再深想些什么，眼前的林晗就埋下头抽泣了起来，完全打断了她的思虑。

    “我没有，小晗别哭啊。别哭别哭，”陈染小心翼翼的给林晗擦着泪，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委屈又带点哭腔的声音从口腔溢出，“我都还没哭呢，小晗怎么还哭上了。”

    她不知道怎么了，胸腔中感觉有些闷闷的，有些想哭，所以她找了个借口想要自己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

    可是，林晗不让她走，而她还不小心差点将实话说了出去。

    “你哭什么？大混蛋，刚做完就要抛弃我……”林晗推开陈染的手，一下扎进了陈染的怀里，边哭边一拳拳捶在陈染肩膀上。

    力道不算轻，但也不重，她还是心疼陈染，怕打痛了她。

    “小晗不要哭了，老师的错，老师不哭，小晗也不要哭了。”陈染抚着林晗的后背，皱紧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放松过。

    “我都在求你了，平时你不会这么对我的……”林晗哭得愈发伤心，也比原来的每一次都更让陈染心痛。

    “老师的错，对不起小晗。”

    陈染耐心的一直抚慰着林晗，接受着林晗的打与骂，等到林晗情绪稳定了下来，已经憋了许久的陈染也再忍不住了，“小晗想要什么时候表白？”

    她也很想要冷静，也很想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信了林晗的“会认真对待她们的恋情”，可是……她的心好痛。

    她在一步步的，见证林晗对他越来越坚定。今天林晗说要“保护喜欢的人”时欣喜又憧憬的模样深深刺痛了她，林晗在她身边变得越来越喜欢他了。

    其实或许她不需要知道那个人是谁，在林晗的眼里，她就是不及他好。

    想着想着，陈染不禁握紧了拳头，只是她自己并没发现。

    “不是说不提‘他’了么？”林晗皱着眉头，拉起了陈染握紧拳头的头。

    她不知道陈染是什么意思，但她感觉陈染想要抛弃她……

    她不停的提到她以为的“他”，不停的询问他们之间的进展，还不愿意留下来陪着她。

    不过，反正陈染问到“他”的时候也不少了，不论她怎样解释、怎样说明她愿意放下“他”陈染也不听，只是让她去追。

    所以其实，不论她怎样骗自己，陈染都是不爱她的。

    她们只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