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与继承人的初见
“东西都在这里了。您可以清点一下。”搬运工放下最后一包行李，擦了擦汗。 “辛苦了，这是您的薪金，顺便请喝口水吧！”欧文递出盛着清水的木杯和一些铜币，和未婚妻说：“收拾得还挺快的，露西，我们…… 露西？你在院子里吗？” 他回头张望，一个脆甜的女声从门口飘进来：“我在查看信箱，马上来！” 不一会儿，露西蹬蹬蹬地回来了：“来啦来啦。我看完了，这半年没什么信，大多是广告传单。只有一封有点奇怪，没有寄件人的姓名、地址，但还是送到了……指名要你收。” 欧文有点奇怪：“是吗？那就让我看看吧。” 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停下了他拆信的手。 “咚咚咚！” 这声音又重又急，见房主没有第一时间赶来开门，又加重了一些力道，欧文无奈地对露西说他去开门：“就来了——！” 门外站着的是今天早上还见过的信使，门一打开他就急着嚷嚷：“欧文少爷，您和露西小姐怎么还没去宫里啊？” 未婚小夫妻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整的是哪一出。欧文上前一步，试探问道：“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我们才刚刚搬完行李到家而已。” 信使神色凝重地说：“是继承人，博尔特里阁下。他希望两位能尽快去拜谒。” 露西有点尴尬，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我也要去吗？” “而且你不是在路上说他去猎场狩猎，要几天后才回来？”欧文也补充。 看着一脸茫然的两人，人情练达的信使无奈地叹了口气：“按理说是没那么快才对，但贵族老爷的心思，谁能猜得准呢！” 古朴典雅的书房里，大公继承人抿了一口锡兰红茶，继续翻看一份档案。女仆立在一边，偷偷欣赏新主人线条利落的侧脸，和鸦翅般的长长眼睫。 博尔特里没有抬头：“来了么。” “是，已经抵达，很快就传令他们到您的房间来。”女仆回禀。 过了几分钟，轻扣门扉声如约响起。博尔特里放下茶杯和档案： “请进。” 身着黑风衣外套的长发美人，携娇俏的少女踏进门内，依次行礼。两人的眉间都藏着未退的稚气，美眸明亮、顾盼生辉。 “尊贵的继承人阁下，您好，我是欧文。” “我，我是露西。贵安，继承人阁下。”美人的声线如料想般柔和清雅，少女脆生生的音调也十分好听。 “嗯，两位我早就知道了。毕竟这些年我也时常和西港通信。” 真是一双璧人——若是在那娇美的少女面前，把她的未婚夫肏到失禁，一边惊慌失措地拼命道歉，一边哭着高潮射精，后面一抽一抽夹得比平时更紧…… 继承人打量着这对年轻男女，露出笑容。那是终于又看到可把玩之物出现的恶质微笑，但他分寸拿捏得极好，让它看起来不过是一个礼节性表情而已。 “请坐吧，不要紧张。我只是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领主，向领地的臣民了解情报罢了。”博尔特里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女仆为两人铺好座位，欧文与露西谢过继承人，端端正正坐下。 双方一时之间都没有开口。欧文屏息凝神，他知道，接下来的对话这应该是对他学问的“考验”，他必须拿出十二分精神，证明金主的眼光没有出错，他是一个可用之人。于是他恭恭敬敬回道：“我将知无不言，阁下。” “很好。你从首都回来，知道西港和帝国这几年的形势吗？”博尔特里提问。 “是的，帝国内忧外患，强敌环饲。之前西征无功而返，教廷那边的态度就开始十分暧昧。 西港作为帝国的富庶自治领和海上桥头堡，每年上交的税金都是一笔天文数字。除此之外，西港还要作为要塞，在陆心海第一线抵御来自海盗和邻国坦木里的袭扰……” 欧文心里很紧张，但幸好头脑还算清明。他尽可能有条理地将自己的分析说清楚：西港和帝国最大的外敌是东边的坦木里王国，而帝国又想取消西港的自治地位。 要保持西港的繁荣，在欧文看来，应该做到两点： 一是，开拓一条没有被坦木里控制的海上新航线。 二是，在帝国议会中争取自治权，最好是谋求实质独立。 而这第二点就是他的重点！ 欧文捏了把汗。他必须慢慢地说动继承人对帝国议会起心思。 这样，等到他的学识与才能最终能获得继承人的信任，将他外派成为西港在帝国议会的发言人、或发言助理，那就必须——还他自由身。 因为帝国议会是不会认可由一个奴隶来代表领地的！ 博尔特里完整听取欧文的初步分析，欣赏了美人反复张合的檀口与舞动的粉色舌尖，悠悠赞许点头：“嗯，听得出来，你在大学里学了不少真材实料。” 此话一出，两个年轻人都激动着！他们偷偷瞥了彼此一眼。 欧文脸上挂着腼腆又难掩兴奋的神情，他赶紧向未来的领主表达忠心：“感谢您，阁下！只是我的学业还没完成，因此还有很多不足。我将在毕业后在西港为阁下殚精竭虑，以回报您的栽培之恩。” 博尔特里微笑：“难得你有知恩图报的心。”他从椅子上起身，引得两人也跟着站起来：“我很有兴趣接着和你谈谈这两点怎么展开，欧文。不过你们才刚刚赶回西港，车马劳顿，又要操持你父亲威廉的葬礼……所以就先不留客了，到晚上再请两位和我在小餐厅共进晚餐。” 露西发出无声的惊呼。 “是的，我美丽的露西小姐，你也来。” 她确定自己没听错后才开口，带着歉意：“可是，我只是一介民女。我怎么配得上尊贵的、大公继承人的邀请呢。我可能会不小心冲撞您的。” 如果她不来，岂不是会丧失一些乐趣？所以博尔特里挥挥手：“无妨，我不是拘泥于这种细枝末节的人。在彭纳赛时，我经常在周末去葡萄园，和老农一起采摘，看少女们踩榨葡萄。” “露西，还是答应吧。”欧文悄悄用眼神暗示。 露西也明白，再拒绝可就拂了继承人的面子：“好，感谢您的邀请，我们都深感荣幸。” “那么，晚上六点钟，请到中庭来。”博尔特里抚掌，“艾尔莎！” 女仆长应声而入：“我在，请吩咐。” “去安排一个简单的迎接晚餐，只有我们三个人。晚餐就按照和朋友吃简餐的规格做，备上各式饮料。” “是。”女仆长对客人叮嘱了一句：“两位，六点准时请到中庭来，会有女仆带你们去的。” “非常感谢，那么我们就告退了。” 离开了宫廷，欧文顿感轻松。外面的空气没有那么压人，也不需要他谨言慎行。他伸了个懒腰，为和继承人的初次见面顺利结束而舒畅：“接下来我们该去找牧师、掘墓人和搬运工了。” 但露西停下了脚步，微微皱眉。“欧文，你觉得，继承人阁下怎么样？” “怎么样？他是个挺和善的领主。” “是吗……” 欧文觉得奇怪，歪着头想了想：“有什么不妥吗？难道我刚才的发言让他生气了，但他又没表现出来……想以后给我穿小鞋？” 露西简直被未婚夫这话弄得哭笑不得：“你在想什么啊！ 哎，是我多虑了。欧文，我们尽快把明天葬礼的事安排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