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耽美小说 - 【虫族】星盗都要被烦死了!在线阅读 - 【40】

【40】

    虫族联邦一年一度的国庆日按时到来。

    国庆日对每一个虫族联邦居民来说都有着巨大的意义,就是在这一天,虫族持续百年的惨烈内战终于结束,各大势力握手言和,将虫族疆域划分为 17 个州郡,并成立由革新派与保皇派分庭抗礼的君主立宪制联邦。

    在国庆日这一天,主星会举办盛大的庆祝活动,不但有阅兵仪式,歌舞晚会,还会举办耗资巨大的全球范围烟火表演。

    上流社会的雄虫以在国庆日受邀到联邦会议中心观赏烟火表演为荣,同时举办的国庆日晚宴也是雄虫们极为重要的社交场合,几乎会决定未来一年虫族联邦的政治走向。

    就是因为国庆日晚宴如此重要,林川才会选择这个时机,阴一把艾伯特。

    佘彧作为他计划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午起床后就被闻无微不至的打理仪容,尽管他要完成的“任务”非常简单,也还是要盛装出席的。

    林川的全部计划佘彧不敢兴趣,反正他需要做的只有在晚宴进行到一半时躲进林川早就准备好的机密包厢,再等虫子们为了找他方寸大乱时出现,说自己只是被负责守卫会场的军雌引到了不开放的包厢中关了几个小时。

    林川给出的说法是他会安排亲信伪造出有间谍侵入会场,试图绑架佘彧的假象,借此攻击守卫会场的第一军团被敌人渗透。这样一来,至少第一军团的高层都需要停职查看,失去第一军团助力就如同斩去艾伯特一臂,哪怕只是暂时的,也足够林川趁他病要他命。

    嘶,反正他是不信林川大费周章图的只有这点东西,但林川图什么都与他无关,因为他真的会在“被绑架”后消失在主星,如果入侵第九矿星顺利的话他还会和所有无畏星盗团的俘虏一起消失在整个虫族联邦。

    佘彧不爽的呲了呲牙,正半跪在他脚边帮他系皮靴带子的军雌立刻抬起头,安抚因礼服繁琐的穿戴方法而异常焦躁的雄虫。

    “雄主,这就系好了。”

    闻手指快速翻飞,将雄虫靴子上的六条鞋带按顺序互相叠压缠绕,最后系出一朵立体的装饰花。佘彧出席国庆日晚宴礼服都是林川为佘彧准备的,无论用料做工都属顶尖,但雄虫表现自己实力的方式可完全不仅限于礼服的材料和质量,鞋带的系法,领巾的折法甚至袖扣别在扣缝什么位置都有讲究,有些雄虫甚至会从早晨就由家中的雌虫们侍奉着慢慢穿戴。

    可佘彧身边只有闻一只雌虫,而且虽然闻军衔不算高,却有第四军团副团长的实职,必须出席下午的阅兵仪式,只有短短两个小时时间帮雄虫打理仪容,任务可以说是十分繁重。

    幸好闻虽然身型高大,手指却因为常年操控武器十分灵活,像系鞋带折领巾这样的精细操作他只需一次就能完美完成。

    终于系好繁琐的鞋带,闻站起身来,仔细检查佘彧身上是否还有哪处违和——林川为佘彧准备的是套深得几乎接近黑色的深蓝色礼服,只有迎光处能隐约透出些蓝色,十分显白。腰身又极贴身的细掐着,愈发凸显雄虫肩宽背直,双腿修长。袖口、领口以至于纽扣上虽然都镶嵌着珍贵的珠宝,却十分低调,并不喧宾夺主。

    只看了几眼,闻就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加速,他平日里只觉得雄虫颓废不羁靠脸加分的样子已经足够好看了,可当雄虫穿上礼服后他才知道,雄虫那张精致的脸不是什么加分项,只是雄虫该有的水平罢了。

    大概是在混乱星域中常年生活在地底的缘故,佘彧的肤色极白,眼睛黢黑得深不见底,嘴唇却红得仿佛刚啄饮过鲜血,刺目又动人。但这样有些病态的美艳配上对方略显矮小却十分紧实有力的身体后就变成了直白的诱惑,像黑夜里燃烧的篝火,吸引所有路过的虫子前赴后继为他送命。

    唯一有些违和的就是佘彧乌黑的长发——虫族联邦很少有雄虫会留长发,尤其佘彧还不甚打理自己的头发,只是随意梳通披散脑后,与他身上线条利落的礼服并不搭配。

    “雄主,您的头发...”

    军雌试着拿起梳子,询问雄虫的意见,早就被礼服折腾得不耐烦的雄虫反应激烈,直接啪得一声打掉了他手中的梳子,厉声道:

    “不扎!爱他妈啥样啥样吧,反正我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闻好脾气的点了点头,林川与佘彧陈述计划时并未背着他,他自然也知道佘彧待不了多久就会藏进包间,可他还是捡起梳子,再次争取为雄虫打理头发的机会——他不想雄主因为任何细节被其他虫子看轻。

    “那我帮您梳直一些,涂些护发精油。”

    “我说不梳就是不梳。”

    佘彧蛮横的夺过梳子,直接准确丢进几米外的回收通道中,然后便指着墙上的挂钟,瞪着眼睛无声提醒军雌——时间到了。

    “抱歉,雄主。”

    单纯的军雌还以为佘彧是因为迁就自己的时间才不肯让他打理头发,瞬间歉疚起来,直到走出大门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表情。

    没虫发现佘彧在赶走军雌后忽然坐到沙发上,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那处头皮下藏着虫族联邦最想要的东西,记载着治愈宇宙极光引发的基因崩溃症方法的芯片。

    当初无畏星盗团遭到围剿时,他就料到了虫族想要的无非就是这东西,不等被俘虏就销毁了所有有关的纸质资料,只有这枚记载核心程序的芯片无处可藏,他只能在决战前夕仗着自己恢复能力强,割开头皮藏在头皮下方。

    这枚虫族联邦做梦都想要的芯片,今天就要跟着他在虫族最热闹的晚上,在虫族地位最高的一群人面前晃一圈离开了。

    “嗤……废物点心。”

    看着时针渐渐接近出发时间,佘彧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虫族联邦的虫子们还是在嘲笑特意给他制造逃跑机会的林川。

    笑罢,他站起身来,面色严肃的在一楼各处兜兜转转,仔细将这间他住了几个月的豪华屋子记在脑中——等他重建无畏星盗团基地的时候,非得照这里建个地上堡垒不可!也铺一地地毯,也做能躺两个人的大沙发,也买个三米六的实木大餐桌。

    最后,一身礼服的星盗头子站到了一楼客房门前,紧紧握住门把手。

    这是闻的房间。

    想及上次推开门时看到的穷酸样,佘彧不由得有点紧张,按理说,他没必要往自己堡垒里安排闻的房间。可做人就要有志气嘛,万一哪天,哪天他就把闻俘虏回无畏星盗团继续当保姆了呢!军雌的房间穷酸他不也得跟着丢人?

    深吸一口气,星盗头子推开了眼前的大门,结果刚看到门内的景象,他一直提着的那口气就猛地泄了出来。

    “哎我操,这都啥玩意啊!”

    佘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边在闻房间中打转,边摸着自己后脑勺傻笑。

    军雌为了表现雄虫对自己的“恩宠”,将所有佘彧买的东西都放在了明面上——床上整整齐齐叠着套浅黄色睡衣,衣柜不知何时换了玻璃门,里面挂着一整排各式各样色彩饱和度极高的衣物和情趣内衣,门后还像挂世界名画那样展开挂着一整张大红色床单,看起来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这也太他妈辣了!!”

    佘彧骂骂咧咧的将军雌房间看了个遍,进门前的紧张不安不知何时已经一扫而空。他最后打开光脑确认了遍逃跑路线,便摆出一副蛮横表情,径直走出大门。

    再也不见了您内!

    门外,一辆纯白飞船已经停在了院门口,见他出门,负责开船的军雌立刻走出驾驶位帮他开门。看到开船军雌那头火红色的头发时,佘彧不由得又骂了一声。

    “我操?”

    炎被他吓了一跳,却坚强的没再哭出来,只是红着眼圈抿嘴看他,用行动表明自己“今天不会乱说话”。佘彧却不想如他的愿,一坐进飞船就立刻与炎搭话。

    “大儿,作死被贬去开船了?”

    不回答雄虫的问题是极不礼貌的行为,炎也只能一面启动飞船,一面板着脸回答佘彧充满挑衅意味的话语。

    “是。”

    其实他的任务并不是开飞船,但与开飞船也没什么区别了,闻给他安排的新工作是负责佘彧出行时的陪同工作。众所周知,佘彧是个属蘑菇的,要不是必须出席国庆日晚宴恐怕几个月都不见得出一次门,所以炎也闲得与停职无异,今天才又有了开船的任务。

    不过这些话炎并不想跟佘彧说,说得多错得多,他脑子不够灵光,还是少说些话为妙。

    然而佘彧不想给他少说少错的机会,见他不愿多话,忽然从小炮仗变成锯嘴葫芦,就一直跟他东拉西扯,抓紧时间欺负爱哭的小拖油瓶。

    随着飞船越来越靠近目的地,炎艰难维持的严肃表情也越来越崩坏,眼圈里噙满泪水,仿佛佘彧再戳一下就能马上哭给他看。

    佘彧见状也只得闭了嘴,靠在沙发座椅上望向窗外——左右今天之后他也不再是后爸了,还是别把小拖油瓶真弄哭了吧。

    谁料他这一安静下来,炎却忽然哽咽着开口道:

    “您这么欺负我,会觉得开心么?”

    佘彧自然不甘示弱,仰着下巴笑道:

    “那可是相当开心了,毕竟你干妈轻易弄不哭。”

    “那,那您……”

    炎抽抽鼻子,不知想到了什么,两滴眼泪还是流了出来,挂在他那张板起来足能吓跪十个八个小偷的棺材板儿脸上布灵布灵闪烁。

    “您今天能不能就欺负我,不要欺负……干妈。”

    红发军雌嗫嚅半天,才学着佘彧的口音说出干妈两个字来,虽然他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对劲,却理智的没在这个时候寻佘彧的不痛快。他说完,飞船便开始慢慢减速,进入联邦会议中心的停车场。

    “今天是……干妈的生日,也是他雌父的祭日,如果您不开心可以拿我撒气。”

    佘彧还真不知道闻今天过生日。

    按理来说,雌奴在上门时是会带上自己的户籍文件的,但闻的户籍一直落在第四军团,卫安又死死捏住不肯放手,闻也只能带着代表愿意接受雄虫管教的鞭子上门。也因此,佘彧到现在都不知道闻的具体出生日期。

    怎么赶了这么个日子。

    星盗头子愣了一下,便板着脸再没有言语。炎虽然急得不行,却时刻记着少说少错,不敢多话触显然心情不好的雄虫眉头,只老老实实停下飞船,下船帮佘彧开门。

    然而,就在佘彧下船,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失望的红发军雌忽然看到雄虫的嘴唇轻轻动了几下。

    温柔的夜风送来了雄虫与温柔丝毫不沾边的恶劣话语。

    “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