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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物什的推车,苏尤绍情急之下伸出受了伤的手一把将苏婉拉到身边。 “嘶——”因扯着了患处,他抑制不住的吟出声。 哥哥虽不是习武之人,未有那等强健的体魄,但向来也是能忍的人,她瞧见他紧蹙着的眉头,再也不信他口中的无碍了。探手便要去揭他的袖口。 “婉儿听话。”苏尤绍抓住她的腕子,语气重了一些。 “放开。”她的声音娇嫩但语气却强势,他也生怕弄疼了她忙松了手。瞧见暗红的手臂上大大小小好些个水泡,几颗眼珠从秀眸出滴落出来,灼在他手臂上。 苏尤绍忙收好了袖子,抬起另一只手轻拭过她眼角的泪,“就这么好哭。” 她拈起手指,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袖子放下,“哥哥先回去歇着,我去买好的药来。”说着便提起裙子往相思阁跑去。 苏尤绍唤她不及,低叹了一声,只得在身后叮嘱了一句:“带上几个人去,早些回来!” * “姑娘,回来了。”采青看见有大公子在等着姑娘,便自己先回了相思阁。才走至门前就见院外的石桌上摆了许多匣子、布匹,听小丫头说是二房老爷让送来的,瞧见那些东西,便想着了姑娘的委屈,心下更是愤懑。也不愿进院子去,只在门前候着她。 “姐姐怎的在这里站着?”苏婉不解道,说着挽着她一同进了院子。 “这是……?” “二房老爷差人送来的。”采青憋着嘴答了一句。 “罢了,送都送来了,都散与众人去吧。”苏婉说罢就进了屋子,寻出了顶白纱帷帽,又换了一身便利的衣裳。 “姑娘要出去?” “只去药铺一趟,就回来。” 采青一面看着小丫头们收整东西,再回身时苏婉已不见了。 苏婉匆匆走去了最近处的药铺,同掌柜的买了一些药,便卸下帷帽出去店门。 “滚开!” 跨出门,就听见不远处一阵嘈杂一声。倏然一个人影猛的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从她肩上撞过去,险些将她撞倒在地。 在帷帽上的白纱扬起的一瞬,她瞟见了那人的脸,虽有些血污但还是能瞧的清。 苏婉低头思索了一番,总觉得有些眼熟,脚下的步子渐渐慢了起来。 少时,一群人一边叫喊着,一边从她身边跑过,她才蓦地想起:他是那晚在御史房中的侍从。 她双手紧攥着药包,裙角因沾到了他身上的血迹染了一抹红,心内闪过一丝犹豫:侍从既出了事,是不是他也出了事? ☆、第 5 章 “啊!”她沿着巷子找了许久,都未看见一个人影,直至经过一个草垛时,脚踝突然被人抓住了,惊的她轻呼出了声。 顺着他的手臂,苏婉才瞧清他的衣裳,他的脸——果真是他。 “姑、姑娘,帮我——”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苏婉听得不清,便蹲下身来,问道:“要我如何帮你?” 秦江并未认出她来,只费力的伸手解下腰间的玉牌,颤着手交到了苏婉掌心,他气息微喘着道:“将此腰牌送到淞泉庄上的宅子中,里面有位陈大人,他必会重谢与姑娘的,”说着还在她手心画了几笔。 苏婉跟着哥哥亦学了些字的,可细细瞧了瞧,却认不得。没等她开口问出来,秦江便道:“姑娘只消原样呈与他就是。” “好。”见他眼神坚决,苏婉合手将那玉牌紧握在手中:“我定会将它安然的交到陈大人手中,你且撑着,他即刻便会来救你的!” 她将手中的药包绑在腕间,提起纱裙便向淞泉庄跑去。 与上回她来时不同,门前多了几个看守之人。 她从袖中拿出了那块玉牌,“我有要事需见你们陈大人,劳烦几位通报一声。” 自上次魏衍的住所被暴露之后,便只得派上了侍卫。近日找上门的妙龄女子已多不胜数了,却也不曾见像她这般大胆的,竟敢伪造令牌,想来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目空一切了。 “此处是御史陈大人的处所,若再胡闹,便将你拖出去了。”一个手持长剑的侍卫呵道。 苏婉心知那侍从还在等着陈秉礼去救他,她若能成功通信给陈秉礼也算是还了他与她的恩情。 “陈秉礼!陈秉礼!” 她干脆豁出去了,高声向里头喊道。 “你这刁民——” 方才拦着苏婉的那人,见她如此大胆直接拔出了手中的剑指向她。 “让她进来。”里面忽而传来低沉悠长的声音。 苏婉见门前的人让出了路,迅速推门而入,“大人!” 魏衍正站在屋内,正对着她,目光凌厉,薄唇轻抿着。 他的眼神令她不安,微微低了头躲避开了他的目光后才缓缓递上那枚玉牌,“有人让我将此玉牌转交与大人。” 他腿修长只两步便走到了她面前,扬了扬眉,接过了玉牌。仍不说话,只深深瞧着她,视线下移时看见了她裙角的血污,如漆般的墨眉轻皱起:“你伤着了?” 他问的突然,苏婉半晌才回过神来,“不,不是。是那位公子伤着了。” 魏衍乌眸依旧停在她身上,“我要如何信你的话?” 苏婉这才想起掌心的图案,便颔首去拉魏衍的手。 他本是个戒备心极强的人,但在苏婉近身时却并未出手,任由她牵起了自己的手,削葱般的玉指如在他大掌中婉转的来回勾画。 “大人……?”苏婉见他眼神飘忽,便轻声唤了一句。 魏衍蓦然收起了手,沉吟片刻,出门与几个守卫说了几句,复又进来:“他们已带人去寻秦江了。” “那……民女告退。”说着苏婉欠身行礼,往后退了一小步欲移步出门。 “砰——”一只大手突然按住了她面前的门,当下呼吸一紧,强作镇定回身道:“大人这是何意?” “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我如何能就这样放你走?”他双眸中满是审视的目光。 来历不明?苏婉暗自忖度:上回她的衣着与妆扮皆与现下大相径庭,他许已认不得她了,但这对她来说,却是好事。 她挺了挺身子,添了几分底气,端庄的回道:“我原是偶然之下救了大人的侍从,如今只因陈大人是朝廷命官,便要欺人一等,恩将仇报?” “好伶俐的口齿。”魏衍勾了勾唇,嘴角划过冰冷却好看的弧线,只一瞬,便又覆上寒霜,“在找回秦江之前,你妄想踏出这房门一步。” 苏婉低下了头,秋眸微转,望向手中的药包。天色渐晚,她须得尽快回去才是。 “大人,若你疑心与我,我愿同你一起去寻他。” 苏婉的提议并未能令他改变想法,只冷冷问道:“我怎能知道,你们不是事先布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