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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 又返身抓起根茎细细观察，闻气味，用牙咬，然后从腰间破布囊中掏出一柄模样怪异的铜镜，镜子边沿有八个角。他拿镜子举到根茎上头，看见根茎发出点点红光，顿时欣喜若狂，口中直唤：“发财了、发财了，本道要发财了……” 手忙脚乱将镜子塞回布囊里，徘徊在惠儿家门口。 莫非灵物在他家里？ 眼珠子不怀好意乱转，他扣响门环，惠儿应声开门，瞧见门口站着一个脏兮兮的乞丐，问：“你找谁？” “女施主这厢有礼了，贫道法号空空子，师从合皂山灵宝派门下玄妙子道人，家师……” 惠儿听不懂这乞丐讲的什么道不道，父亲喝了昨日小姑娘给的灵药病体刚有起色，她还要在旁照顾，忙着呐，哪有空听这乞丐叨叨，不耐烦打断他：“你有什么事吗！” 空空子也着急找灵物，不跟她文绉绉了，直接说：“贫道腹中饥饿难耐，女施主可否施舍些吃食？” 讨吃的就讨吃的，还跟那叨叨费什么劲儿。 “你等着，我去拿来。” “欸，欸，谢谢女施主，谢谢女施主。” 空空子边道谢边斜眼瞧惠儿走进屋里后，双手连忙趴住门框，整个身子探入院子里查看院中环境，耳洞大开，探听屋中的风吹草动。 “爹，你这就可以下床啦，昨儿个桥墩下遇到的那小姑娘给的药可真灵，您喝了那药熬的水立马就见效了。” “是啊，那小姑娘心肠好，就是不知道拿了家中灵药会不会被长辈责骂……惠儿，你拿粥作什么？” “哦，外头有个乞丐讨吃食，我拿点剩粥将他打发了。” 空空子听脚步声渐近，缩回身子，摆好站姿。 “喏，拿去，吃完把碗放门口就行，我待会来收。” “谢谢女施主，谢谢女施主。” 惠儿瞧见他一口黑牙，皱眉，随即把门关了。 空空子猜想惠儿说的桥墩应该是巷口外面不远处的那座桥，那小姑娘八成就是灵物没错。 嘿嘿，天道有轮回，今日轮他家，看他不把灵物抓个活的，卖到富家大捞一笔！ 低眼看手中破碗里的冷粥，“啧”一声，没见过世面的女子，什么乞丐，本道就要飞黄腾达了！ 道士美滋滋做起白日梦，靠墙蹲下来，大口大口喝起碗中的冷粥，未了还伸手将沾在碗壁上的几粒米一并抠进嘴里。 第十二章 大仙，我能摸一下吗 翌日，天刚擦亮，李序向师父借故出去，一股脑儿跑到青石桥，隔着小河仰望南小里家二楼窗户。天色尚早，窗户紧闭，李序便走到桥上，呆望河中潺潺绿流，心绪紊乱。 日出东方，光线射入绿流，河面晶莹斑斓。李序似乎看到河面上她的倒影随波起伏，娇笑唤他“序哥哥”。 小里，如果你真的是……，我又该情归何处？ 清晨时分，周围人少，李序站在桥上很打眼，南小里开窗一眼认出他，甜笑向他挥手。 李序笑地勉强，打手势示意她下楼来。 大仙在旁屋换衣裳，南小里唤一声“大仙，我去买早点了”，未等大仙作答，便跑下楼迎向李序，问早。 李序心跳依然很快，但那是见到喜爱之人的跳动。他本以为自己会害怕、颤抖，毕竟她非我族类，不想自己竟比预期要来的镇定。 “小里，陪序哥哥随处走走，如何？” “好呀，序哥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玩？” 大仙换好衣裳来到窗边，正好看到楼下二人齐肩沿着小河下游缓缓行去的背影，眉蹙成岳。 怎么又是李序，今次还这么早便迫不及待跑来，那蠢东西，人家招招手就跑去了！还以为她有多肚饿，原来是皮痒痒了，看她回来本仙不给她好好挠挠！ 心下愠怒，狂风暴雨似的又斜睨一眼，重重将窗户关了，回屋写琴曲去了。 “小里，你要在这待多久？”李序不敢看身旁的人，他怕会控制不住情绪说出不妥的言语。 “不确定，等大师事情办好了就走。” 原来，这里只是她临时停留的地方，她终究要走，既然这样…… 李序牙一咬，索性直接开口询问：“小里，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几岁？” 南小里听出李序语气不对劲，又听他问自己年纪，她不擅长说谎，遂心虚低语：“16啊，我上次不是跟序哥哥说过。” 李序停住脚步，南小里没留意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身旁人没跟上来，也停下脚步回首疑惑看向李序。 “你别骗我了，我昨天见到你割头发的过程”，他视线直直投进南小里眸中，现今的南小里看不懂他眼中复杂的情绪，心里只有被戳穿后的害怕和惊慌。 “序哥哥，我……” “你都我说了吧。” 他走到南小里跟前，离她很近，依稀闻到她身上的馥郁幽香，泌人心脾，这体香让他心头又是一痛。 南小里心知这事瞒不住了，她知道李序是好人，不会携众来抓她，不然今日也不会独自前来。 盯着李序的鞋尖，心一横，索性将自己真身跟他据实说了，但大仙是神仙的事只字未提，末了还重重加了句：“序哥哥，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株好灵草！” 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原来小里是株灵草啊，还八百高龄了，一点都看不出来，那峄琴师是否也与你同族？” 他心头百味杂陈，理不出一点头绪，问出唯一想到的事。 “不是不是，大师不是灵草，你放心，大师是好人，不会伤害你跟李师傅。” 而后，南小里站在桥头目送李序离去的背影，一丝感伤油然而生，她在人间，不，她化身为人后第一个交到的朋友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她不是人是异物，序哥哥不害怕她没有叫人来抓她已经很难能可贵，她又怎能奢望他继续和异物往来。 诚如大仙昨晚所说，他们不便跟凡人牵扯过多，可相识以来，李序真诚待她，轻易割断这份情谊又谈何容易。 遥望李序背景，南小里心里难受，呆站许久才叹气折身回屋。 大仙不愿去想那蠢东西，却耐不住心湖躁动烦乱，猜测楼下的二人会聊些什么，根本无法谱曲，索性搁笔，边喝茶边恭候南小里大驾。 二刻钟后，南小里心不在焉回来，精神不济。 “不是说出去买早点吗，早点呢？” 早点？哼，找借口都不会，他们几时早晨，不，他们几时有好好吃过饭。 他二人，一神仙一灵草，都是不吃饭的主，来到凡间从未生过炊火，顶多南小里嘴馋时买买小食吃。 大仙问地突兀，她才记起出去时编的瞎话，如今两手空空，再加上被李序发现真身，大仙会不会觉得自己跟在他身边总给他惹麻烦把她赶回昼黎山？ 见她耷拉个脑袋杵在门口不回应，大仙更加恼怒，被他握在指间的茶水这会儿已经结冰了。 这是想那男子都想入神了！ “本仙问你早点呢？”声调霍然拔高，吓了南小里一跳，说话不经大脑：“在路上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