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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好玩。 亚莎亲了亲他的肩膀,想着下次她或许不该把他搞得太痛。 5 如果仔细看,就能在329的小腹上找到一处伤疤,藏在各式各样的伤疤中间,不算特别起眼。但当初留下伤疤的弹片差一点就伤到脊椎,让他瘫痪。 这里说瘫痪,是指这样的伤出现在普通人身上的情况。上等人的治疗仪器能迅速治好这种贯穿伤,甚至不会留下一点伤痕。至于329,倘若他当初脊柱上挨了一下,肯定没机会苟延残喘到现在。他很庆幸弹道偏了一偏,不过在大众观念看来,他还不如被打中脊椎。 偏移的弹片穿过了329的生殖系统,让他从此不能被标记,不能生育。 他不记得自己何时何地得到了这处伤疤,却记得醒来后看到的几张如丧考妣的脸。医生沉痛地告诉329,他永远不能成为哪个alpha的omega,永远不能当母亲。有人在哭泣,有人声称一定会替329保密,气氛沉重,让329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很难在这片愁云惨淡中庆祝自己的胳膊腿安然无恙。 何必呢?标记与生育不能改变什么,那位嫁给了最高权力者、生下了未来的最高权力者的omega一样默默无闻,从不抛头露面,执政官只带着“皇太子”登台。 329觉得不用避孕挺好,堕胎很伤身体。 总之,一次无套内射没带来多少影响。那个alpha给他打了疫苗,那么安全套也不必随身携带。可惜不能倒卖给暗娼,他们怕惹上麻烦,对流放者避之不及。 时间继续过去,气温渐渐下降。 这天早上开始329就不太舒服,头痛,一个劲犯困。前几天夜班工厂需要为一批订单加班加点,329熬了几天夜,又遇到降温,很可能感冒了。他机械地摆放着货物,思维迟钝,宛如梦游,哪怕在一个alpha借着拿东西去摸他屁股,他也没反应过来。同事喝走了那个揩油的家伙,329如梦初醒,跟同事道谢,对方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看起来对方只是看不过去这种事情,并没有帮助流放者的意思。 少数人把流放者当做发泄口,剩下的大部分人要么把流放者当成街边的垃圾,要么把他们当成瘟疫。被无视或被伤害,这就是329的日常生活,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去想那些恨意的来由。 329中午没吃东西,他用午饭时间睡了一小会儿。下午很饿,但精神好了很多,这取舍十分恰当,他见过不止一次缺乏睡眠的人被卷进机器里。有时候那些人会活下来,但对329来说,缺一条胳膊与这等伤势需要的治疗费用足够给他一张omega保护所的直通票。 傍晚他走向自己的储物柜,发现柜子被撬了,里面的压缩饼干与鞋都不翼而飞。他去还工厂的鞋子时,管理员跟他说,如果329给她吸屌,她可以借双鞋给他。329告诉她不用了,光着脚回家。 至少他还有一双袜子,尽管破了几个洞。而且他一直徒步上下班,知道哪条路路况还行。他可以先去弄点吃的,顺路看看附近垃圾场有没有还能穿的鞋。 然后,他意识到今天没有夜班。 这是通往杂货店的空旷小巷,329站在巷口,看到亚莎站在巷尾。她穿着件风衣,笑眯眯对他挥手,329停下脚步,小姑娘便向他小跑过来。 “晚上好!”她问候道,继而宣布,“您一定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她报了个地名,要走几小时才能到。 “那很远……”329迟疑地说。 “别担心,我可以载您去。”亚莎说。 329暗道自己真犯傻,这姑娘当然不可能用脚走过来。她按了车钥匙,空气波动了一下,一辆摩托车在小巷中现形,停在亚莎身边。 它一点都不像娇小少女的座驾,庞大、锋利、凶恶,泛着金属的冷光,悬浮在地面以上。亚莎对它伸手,摩托车贴平到地上,向前倾斜,像一匹马俯下身来。亚莎骑上去,抛给329一枚纽扣似的东西。329茫然地拿着它,亚莎示范性地把另一枚“纽扣”夹上左耳,一顶头盔出现在她脑袋上。329照做,出现的头盔轻得像纸,相当贴身。他爬上摩托车,坐在亚莎身后,找不到可以扶的地方。 “您可以扶着我的腰。”亚莎热情地提议道。 329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腰。她衣服上有丝带,再小心也避不开,329身上的灰尘沾到了亚莎昂贵的衣服上,她没有注意到,329发现了,不免有些紧张。 “虽然不能开实地机,但至少我能开这个。”亚莎又说,“我自己改装的哦!” 她没有立刻发车,仿佛在等着什么。329愣了愣,反应过来,说:“很厉害。” 亚莎开心地笑了,脚下一踩,摩托车“咻”地冲了出去。 329抱住了少女的腰,担心自己会把她从位子上扯下来。这担心很快被证明毫无必要,他们都非常稳定,想来这俩车上有什么保护措施。摩托车悬浮在地面之上几公尺,提速极快,如箭离弦,而亚莎开起车来相当自由奔放,把小巷当成赛道。 一堵堵墙铺面而来,在快要打到脸上的前一刻蓦然转向。他们擦着边绕过各式各样的建筑物,在各种狭小的通道里穿梭。alpha正在炫技式地飙车,足以将大部分人的心脏吓到喉咙口,329的心也跳得很快,有什么东西要冲出喉咙,一口呼吸,一声呼喊,一颗心脏。 机车头盔护住了脑袋,让他能顶风睁开眼睛。熟悉的肮脏小巷被摔在身后,周围的一切如同高速卷过的幕布,模糊成一片色彩与线条。他们转向,盘旋,挣脱大地。凝滞的空气变成狂乱的风,抽在身上,虽然冷,却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乘风而起。速度太快了,一切都被甩在身后,比如重力,比如脑袋里沉重杂乱的念头。它们被扔下,329悬浮在空中,像在飞翔。 即使目的地很远,在这样的高速之下,他们也很快结束了旅程。摩托车停下,329回到地面。亚莎先跳了下去,见他还在后座发愣,便颇有风度地摘了手套,对他伸出手来。她一碰到他的皮肤就“哎呀”了一声,329这才发现,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冷得发麻。 “我该给您带件衣服。”亚莎懊恼地说。 329也下了车,脚踏实地,觉得肢体沉重得很。他从刚才大脑放空的状态回过神,又一次感到饥饿,并且有余力注意这是什么地方。一家高级餐厅,两名侍者站在门外。 “流放者不能进入。”329说。 “谁会在乎呢?”亚莎浑不在意地说,把329往里拉。 侍者为他们打开门,对他们九十度鞠躬。或许真的没人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