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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泯然如其他皇子,甚至还要不如。 苏氏被废,并没有在朝堂上引发过大的争执,毕竟仪国公身涉滔天大案,朝野非议,百姓侧目,有那样一个恶名昭彰的父亲,苏氏本就很难再继续坐在后位上。 真正叫朝臣震动的,却是皇帝在废黜苏皇后之后三日,便令中书令赵诚持节册封昭仪赵氏为后,正位中宫。 赵皇后出身微贱,原是清河长公主进献的歌姬,因为容貌美丽,体态艳妩,颇得皇帝宠爱,被册封为九嫔之首的昭仪时,便很是受了些非议,不想今日皇帝竟叫她压住后宫众多名门贵女,直接册封为皇后,难怪朝臣侧目,纷纷皱眉了。 燕琅听闻此事,不过淡淡一哂。 说到底,皇帝还是死性难改,又想玩制约平衡的那一套了。 苏家倒了,苏皇后与晋王从此再难保全,慕容晟是元后之子,也是晋王之外唯一的嫡子,若没有继后,诸皇子便无人能与他抗衡。 皇帝虽然已至中年,离死却也有一段距离,怎么可能早早册立太子,叫他收拢势力,威胁到自己这个父亲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再立新后,产生新的嫡子,叫这个孩子与慕容晟对抗,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晋王与慕容晟不和多年,麾下谋臣心腹早已经与慕容晟结下死仇,现下晋王倒台,想必正惶惶如丧家之犬,皇帝忽然间摆出去一个新的储位人选,这些人必然蜂拥近前,主动投效。 而赵皇后这个人选,就更加简单了。 她母家微贱,很难与前两个皇后的母家相较,若想在后位上坐稳,庇护母家与儿女,就只能抱住皇帝不放,而她所诞下的魏王今年不过三岁,远不到能威胁皇帝的时候。 赵皇后本就是继后,在慕容晟这个原配嫡子面前难免会低一头,而她所出的魏王,却是为妾妃时所出,现下子以母贵,也只能算是半个嫡子,好在她还年轻,未必不能再次生育,若再举一男,便是毫无疑义的中宫嫡子了。 皇帝这点心思燕琅能看出来,慕容晟自然也能看出来,而朝臣们更是一清二楚。 “倘若海晏河清,天子圣明,又何须玩这一套把戏!” 侍中董绍心生不满,亦觉失望,私下里与另一位侍中周流道:“两位皇子若分派系,便要结交臣子,朝臣们不思办事,却只想着投机取巧,时间久了,便会有党争,这天下也要乱了!” 周流也摇头叹道:“陛下糊涂啊!” 这二人身处局外,尚且长叹一声,更不必说慕容晟这个局中之人了。 他的母亲是皇帝明媒正娶的元后,他是正经的嫡长子,储位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东西,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谋求? 父皇他就这么不愿意放权,这么信不过他吗?! 皇帝也知自己如此行事,伤了父子情分,故而册封昭仪赵氏为后几日,便正式降旨选秀,为几位成年皇子册立王妃,打算以一位家世出众的王妃来弥补慕容晟。 消息传出之后,金陵勋贵们都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 沈家唯一适龄的姑娘便是沉静秋,只是沈平佑辞世,为人子女者须得守孝三年,暂停嫁娶,自然不在选秀之列,故而燕琅压根没有理会那道圣旨,吩咐人收拾行装,准备离京往河西去,与林氏共度新春。 系统有些担忧:“秀儿,你还是小心点为上,我总觉得慕容晟那野猪心里憋着坏。” 燕琅道:“我怕他吗?” 系统喜笑颜开:“不怕!” …… 选秀之事与沈家扯不上关系,燕琅也没叫人去打听,哪成想慕容晟那野猪还真是又膈应了她一回。 燕琅只知道慕容晟是贱货,他爹也是贱货,却没想到这父子俩能贱成这样。 临行前一日,宫中内侍往沈家去传旨,念完那道册封荣安郡主沉静秋为楚王侧妃,出孝之后再行入府的圣旨之后,便皮笑肉不笑的道:“博陆侯,这可是天大喜事,还不接旨?” 燕琅掀起眼皮子看他一看,又伸手接了那道圣旨。 那内侍见她如此失礼,脸上显露出不悦之意,阴阳怪气道:“博陆侯,楚王殿下天潢贵胄,荣安郡主能够嫁给他做侧妃,已经是福分了……” 哪知燕琅冷笑一声,将那道圣旨丢到地上,抬脚狠狠碾了一下,不等那内侍再说什么尖酸之语,便拔刀出鞘,斩下了他头颅。 “好大狗胆,竟敢假传圣旨!” 一片寂静之中,燕琅冷喝道:“我父亲尸骨未寒,妹妹又在守孝,哪有这种时候强行赐婚的?陛下当世明君,岂会有这等昏庸举止!” 她一挥手,吩咐左右道:“即刻将这群人拿下,卸去甲胄兵刃,再着人往京兆尹送信,就说有人胆敢假传圣旨,被我抓个正着,叫他们前来处置!” 左右会意应声,飞马离去,随从传旨的禁军们见那内侍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鲜血濡湿了大片积雪,一时目瞪口呆,竟也未曾反抗,不多时,便被沈家府兵控制住。 …… “真是太不像话了!” 京兆尹冷汗涔涔,赶到沈家时,便见燕琅叉着腰,满脸气愤的同院中亲兵道:“堂堂帝都,天子脚下,竟有人敢假传圣旨,若非亲眼得见,谁敢相信?!” “是啊,”廊下府兵附和,纷纷道:“真是太嚣张了!京兆尹玩忽职守,竟叫人骗到咱们家来了,君侯必得参他一本,出出恶气才好!” 京兆尹真想给这群大爷跪下了,擦着冷汗近前,一打眼就瞅见传旨内侍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不远处是被卸了兵刃的禁军,仔细瞅瞅,那内侍仿佛还是皇帝身边的熟面孔。 完了! 这回是真捅破天了! 京兆尹心头一颤,真想立即辞官回去卖红薯,只是眼见沈家那群府兵凶威赫赫的守在一边,方才强自忍下,颤声道:“君侯,息怒啊!” “息怒?你叫我怎么息怒?”燕琅面有怒色,冷冷道:“阿猫阿狗都跑到我这儿来,是以为沈家无人吗?!” 她指了指地上内侍尸首,目光锋芒毕露:“假传圣旨这种大逆之行都做得出来,实在叫人胆寒,幕后之人必定所图甚大啊!” 京兆尹既认出那内侍来,便知道这道圣旨多半是真的,只是这内容,也实在惹人非议。 荣安郡主早先在朝堂上直叱天子,早就叫皇帝恨得牙痒,若非群臣反对,物议如沸,怕就会直接杀了泄愤,这会儿给还在守孝的荣安郡主赐婚,又是给楚王做侧妃,无疑是有意羞辱于她,也羞辱沈家人了。 堂堂天子,竟做出这种事来,实在叫人觉得量小。 京兆尹心里边这么想,却不敢说,只道是案情错综复杂,一时之间难以分辨,要将众人缉拿了去细审。 燕琅对他心思一清二楚,却也不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