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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Just for Vince

    初夏的微风刮得叶子东摇西晃,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爱美的小姑娘们已经穿上了短裙,五颜六色的给这个城市增添了不同的光彩。

    “回来了吗?”

    “嗯,下午刚到家。”邵文泽用头和肩膀夹着手机,一边接电话一边洗菜。

    “出来一起吃顿饭吧。”

    “我正准备做饭呢,要不你过来一起吃好了。”

    “也好,我这边还有点儿东西没做完,你等我一会儿可以吗?”

    “行,我先备菜,等你来了再做。”

    傍晚简阳来的时候拎着两个印着“广丰酒店”的袋子,“加餐。”

    “怎么突然想找我吃饭了?”

    “不是还欠你一顿饭吗,你最近都在外面跑,难得约到你有空。”

    邵文泽笑着接过袋子拿进厨房,“记那么清楚,怕欠我的啊?”

    简阳靠在厨房门框上看他忙碌的身影,没有接话。

    瞟到一旁的围裙,拿起来看了眼,学着叶锦在日本时那样替邵文泽系上围裙。邵文泽看着绕在身前那双有力的大手,呆滞地举起手臂让简阳摆弄。

    “需要我帮忙吗?”

    “我怕油溅到你那漂亮的小脸蛋,去外面等着就行,菜都备好了,很快的。”

    简阳没有离开,退到门框继续靠在那里注视他。

    邵文泽回身看他站在那里,无奈地笑笑,也没管他。

    邵文泽喜辣,本来今天应该只有自己吃饭的,所以准备的菜都是辣的。简阳倒是可以吃辣,只是吃的不多。

    看他不停喝水的样子,觉得有点可怜,“你带的菜都不辣,别光吃我做的菜啊,看你都辣成什么样了。”

    简阳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排毒。”

    邵文泽说去厨房倒杯冰牛奶给他,简阳在他离开的时候快速从钱包里抽出一板胃药,干吞了两片。

    邵文泽回来的时候见他抱着白米饭在啃,把冰牛奶递给他。他接过来猛灌了两口,邵文泽用手擦掉他嘴边沾上的奶渍。他的双唇有些红肿,有些热,触碰时让人有些流连忘返。

    那只手突然被简阳抓住,拿起旁边的纸巾把他手上的奶渍擦掉。

    “你不许吃这些辣的菜了,听到没有,回头胃都得辣出问题。”

    简阳点点头,没说他已经吃过胃药了,这些菜确实是有点超过他的极限了。

    “你先吃着,我去给你煮点儿酒酿。”

    酒酿被冰镇过,吃完辣的来上一碗太爽了。

    饭后两人一起洗碗,其实是邵文泽洗碗递给简阳擦干。总觉得如果让他洗碗,今天能牺牲好几个,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他,只好让他擦碗。

    “你怎么这么会做菜?”

    “嗯?”邵文泽刚游神回来,“小时候我爸妈经常不在家,我和叶锦就跟着阿姨一起做饭,等再大一点儿的时候我们就都是自己做饭,不需要阿姨了。”

    “你做饭很好吃。”

    “谢谢,下次给你做不会再放这么多辣椒了。”

    收拾完晚餐两人站在阳台上抽烟,夏夜的晚风缠绕着二人。

    和简阳独处的感觉很奇妙,他们不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可沉默也并不让人觉得尴尬。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可以这么舒适放松地和他呆在一起了呢?或许是他说把他当朋友相处的时候吧。

    “你下个星期还要出差吗?”

    “不用了,我这颠沛流离的生活终于告一段落了。”

    “嗯,下周我过生日。”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夏衍说的,怕我到时候还在外面出差,提前和我说过。”

    “我过生日他替我邀请你?”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爽。

    “有这么个什么都想着你的哥哥多幸福啊,不过仔细想想,我哥对我也很不错。”

    简阳轻轻冷哼了一声,“晚点儿我把时间地址发给你。”

    ……

    夜晚,酒店外的灯光照亮了天空,对面的喷泉随着音乐上下摆动。

    来参加生日派对的宾客不少,有一个专门放礼物的区域,大部分人送的都是精致小巧贵重的礼物。邵文泽来的时候还专门带了个送货员,帮他放下一个不小的箱子,过于突兀的箱子吸引了不少视线。

    “人来就好了,还准备什么礼物。”

    “该有的礼数还是应该有的嘛。”邵文泽说完递给简阳一张生日贺卡。

    他接过卡片来回摩挲,虽然知道这是美国人的习俗,一般就是写个生日快乐,但还是想马上打开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Vince,这是弄了箱什么东西那么大。”庄严凑了过来,顺势把手搭在邵文泽肩上。

    “要等寿星打开了才知道。”

    “阳阳,快打开啊,我们都好奇死了。”

    简阳瞟了眼搭在邵文泽身上的手,“又不是送你的,你急什么。”

    庄严轻轻捶了他一下,“你今天是寿星,我不跟你计较。你不好奇吗?不想马上知道答案吗?”

    他确实是好奇的,看了眼对面的邵文泽,对方笑着让他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打开箱子看到一堆排列整齐的星巴克城市杯,数了一下刚好二十六个,和他的年龄一样。

    “搞了半天就是些杯子啊,我说Vince,虽说阳阳喜欢收集这些,但你这礼物有点儿敷衍了啊。”

    邵文泽但笑不语。

    热闹看完了,庄严被其他人拉去玩游戏喝酒,简阳还在一个个看都是哪些城市。有几个地方他知道是邵文泽之前出差去过的,都是些他不太会专门去的小城市,所以他的收藏里并没有这些杯子。

    “这段时间出差买的?”

    邵文泽邀功似的地点了点头,“行程结束时还差了几个,我选了几个有意思的地方专门去买的。喜欢吗?”

    简阳起身给了他一个拥抱,“喜欢,谢谢。”

    还没等把身上的温度传给对方,怀里的人随即挣开了他,朝他身后走去。“夏衍,你怎么才来啊!还说帮我搬箱子呢,最后我还得请别人帮忙。”

    “我错了,Vince。”夏衍拉着他赶紧赔不是,“出门儿前突然有点儿急事儿走不开,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当补偿行不行?”

    简阳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下表情转身,看着夏衍亲昵地揉着邵文泽的头发。

    “哥,你来了。”

    夏衍上前递上礼物,“阳阳,二十六岁生日快乐。”

    “谢谢哥。”

    庄严跑过来搬救兵,喊邵文泽一起去玩游戏,之前输太多一直在喝酒,快喝吐了。邵文泽加入那群人后介绍了几个他在上大学时玩的喝酒游戏,大部分人没玩过,都觉得挺有意思。庄严粘着邵文泽一直和他一队,输的次数不多,输了也是邵文泽在帮他喝。

    “我要是能像庄严那样儿就好了。”夏衍在简阳身边突然冒出一句。

    “像他什么样?”

    “没心没肺的,Vince也会对他很好。”

    简阳不以为然,“对他好吗?我怎么不觉得?”

    “这不是还帮他喝酒呢,庄严酒量又不差。上次去日本,我们都不会玩雪板,不也只是提出要教他一个人,搞不好今晚他俩还要睡一起。”

    刚刚的好心情现在彻底没有了,简阳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

    时间悄悄地从指缝中溜走,一转眼就到了盛夏。眼看着就要到邵文泽的生日了,其实他过不过都无所谓,去年连个蛋糕都没吃上不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了。

    但是邵成轩不同意,去年是因为他去外地出差,对没给邵文泽办生日派这件事内疚得不行,念叨了好久。说是在国内的第一个生日,连个像样的蛋糕都没有,他这个当哥的太失败,今年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热闹一下。邵文泽拿他没办法,反正请的大多数都是他的朋友,自己只管出个人就行。他要折腾就给他折腾去吧,谁让他兄爱泛滥呢。

    说不管他还就真当了个甩手掌柜,连当天的礼服都是邵成轩给准备的。和叶锦坐上他安排的车,司机载着他们往邵成轩的别墅开去。

    进门时有些被吓到,虽说邵文泽从小到大都是靠自己打工赚钱,但怎么说也是个大少爷还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但这么豪华的生日派对还是不多见的,他差点以为这是自己的婚礼现场。

    现场摆了无数的花束,都是鲜花,光是这些花就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更不用提那些水晶杯和高级瓷器了。给宾客准备的伴手礼都价值不菲,邵文泽此时很想告诉他哥他很败家。

    宾客还没到,邵成轩在那有条不紊地指挥各个负责人。

    “哥,你不会是今天要结婚顺便给我过生日吧?”

    听到人声才知道他来了,邵成轩扭头不屑道,“我结婚的话不得比这高级好几倍。”

    “我又不是过完这个生日就没下个了,咱至于弄这么夸张吗?”

    “呸呸呸,你也给我呸听到没有,什么日子在这儿乱说话!”

    邵文泽装模作样地呸了两下,“我说真的,你得花多少钱啊?”

    叶锦在旁边忍不住笑,“成轩哥,这个生日派对确实豪华得离谱了。”

    邵成轩翻了个白眼,“又没花你俩的钱,管那么多。”

    “哎哟哥,我这不是替你心疼钱包吗,我不值这个价钱啊。”

    “我弟在国内第一个生日派对,我乐意花钱,你管得着?”

    得勒,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还是继续听从安排吧。

    “小文,哥晚上给你准备了个惊喜,你就请好儿吧。”说完得意地笑了笑。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宾客陆陆续续地到达。大部分都是邵成轩带邵文泽见过的,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人到的差不多后邵成轩拿了个麦克风出来,“大家晚上好啊。”

    邵文泽听到公放出来的声音,恨不得赶紧躲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邵成轩已经在话筒里喊他一起上去了。

    “我弟弟邵文泽大家应该都见过了,他回国发展也一年多了,一切都发展得挺顺利,这也承蒙了在座各位的照顾。第一次帮小文筹办生日派对,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见谅。接下来就请各位好好享受美食美酒,和你们身边的美人。”

    还好邵成轩没说让他也发表几句感言,不然他能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在美国过生日基本都是一帮人凑一起吃喝玩乐,这么正式的场景只在偶尔参加世家朋友的生日派对遇到过,变成自己的也太尴尬了。

    邵文泽溜到外面抽烟的时候正好看到风尘仆仆赶来的简阳,满是惊喜。

    “你怎么来了?夏衍说你们遇到个大麻烦,都在外地赶不回来。”

    简阳抱了抱他,“Vince,生日快乐。”

    邵文泽开心地回抱住他,“谢谢,你们……还好吗?”

    “今天你是主角儿,咱不聊别的。”

    “我的礼物呢?怎么空手来的。”

    邵文泽佯装生气,其实看到简阳人来了就已经很开心了,本来以为都来不了的。

    “在我的车上,我怕错过你切蛋糕,停了车就赶紧先过来了。”

    “我哥说一会儿有个什么惊喜,估计切蛋糕还早呢。”

    “那……要不要跟我去看看礼物?”

    “好啊!”

    闪烁的星空仿佛照亮了邵文泽的心,他跟着简阳漫步走到停车场。

    简阳打开后备箱,把一个箱子推到他面前。拆开包装纸后看到一个纸盒上面写着Just for Vince,是一个乐高定制盒。拆开看到说明书上的原型图片,居然是他在曼哈顿常去的那家gay吧,Spark。

    “你没什么机会能回美国,那我就把你熟悉的地方带到你身边。”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邵文泽紧紧抱住简阳,“这是我收到的最棒的礼物,我好喜欢。”

    简阳抬手环住他,头埋在他的颈间,仿佛这一路赶来的疲劳都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