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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时小狗每天都在想什么(二)

    05

    时旭东准备给老婆穿袜子,他垂下眼,看他陷在柔软地毯里的脚,白净,脚趾形状漂亮,像是玉雕一样。他蹲下身用手背试了试温度,也像雕像一样冰凉。

    沈青折把脚往后撤,被时旭东抓住了。他捏着脚踝,力度不轻不重,挣不脱,也不难过。

    ……之前情动的时候,时旭东还亲过他的脚,趾头挨个舔吻过去……这都是什么怪癖,他该不会是足控吧。

    时旭东动作一顿,而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说:“这么冰?”

    沈青折总感觉他这句话说得有些心不在焉,一听心声,果然在想别的事:

    「真的太好看了……这个角度看,下颌也那么好看……真漂亮啊,他脸好小,眼睫毛好长,眼珠颜色也太漂亮了,晚上是会变浅吗……想舔老婆。老婆好白,好可爱……」

    然而形容词匮乏,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形容词,加上“好”“太”这些个副词。

    没文化。

    没文化的时旭东下一刻就显得有文化了些,他给他套着袜子,一边想:「要是他被流浪汉拖走怎么办?他那么轻,又软得很……如果我是流浪汉,就把他拖回去,在脏兮兮的街边黑暗的夜里亲吻他,一直侵犯他,把所有吃的都给他。他会恨我……但我们会有一个家的。」

    「或者他去站街,但是只能有我一个客人,会叫我时先生,说他行情不好,都没有生意。他不知道我把所有觊觎他的人都赶走了。我们在他狭窄的出租屋里做爱,有时候头会磕到床头架,会哭。我给他一张卡,让他随便用,但他过得节制,东西都不敢买。他不知道那里面是我的全部身家。有时候他会说自己的事情,因为生了病,要用很多钱去治。他每次做完都要吃避孕药,但还是有了我的孩子……」

    这都什么啊。时先生怎么还在心里构想小黄文?

    沈青折忍无可忍,伸手揪住他的狗耳朵。

    站街生子文学都出来了,沈青折不想再听,羞愤而无奈:“我自己来。”

    时先生没听,给他另一只脚也套上袜子,而后亲了亲他的脚背。

    虽然……隔着一层袜子,更不可能存在难闻气味。

    但还是很变态。

    究竟是为什么表面那么正经啊……

    06

    目前为止,时旭东和有关部门的交流都还算和睦,也非常配合,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一分钟班都不加。

    到了点,就把文件一推,下班。

    秘密小组的组长余闲头一天还在乐呵呵地说对对,小时还是很有觉悟嘛,就是这样哈哈,八小时工作八小时休息八小时属于工农自己。

    第二天或许是被几个部门吵得烦,蔫头耷脑地来跟时旭东沟通,让他稍微延长一点交流时间。

    至少多留一个小时吧,或者周末多加一天。

    “纪委那边说你以前不是这个工作作风啊。”

    怎么现在坚决不加班了?

    余闲摸摸自己光滑的脑门……难道,时旭东是被自己高尚的摸鱼人格和先进的摸鱼理念感染了?

    时旭东:“我要陪老婆。”

    余闲:“……”

    原来只是因为以前没老婆。

    “先说明一下,我还是很支持准点下班的。这不是,嗯……各个领导都来跟我说这个事了嘛,要不你就每次多留一会儿,糊弄一下?”

    时旭东摇头:“陪老婆,没空。”

    “我就不用陪老婆吗?我还要接闺女放学。”

    时旭东没什么表情地说:“我一天不看见青折心里就难受,哪天不抱着他睡就睡不着觉,要是睡不着觉记忆里就会衰退,关于未来十年的情报就会通通忘掉。”

    余闲:“……有这样的人吗?!”

    “有。我就是。”时旭东说,“没了老婆活不下去。”

    余闲无言以对。他怎么没发现时旭东一本正经的外表下面完全就是一个恋爱脑?

    时旭东又说:“有研究称一周工作四天效率更高。”

    “我也觉得……”余闲忽然感觉不对,“你不光不加班你还要倒扣?”

    时旭东只是看着他,看得余闲发毛。

    他挪开了视线,说:“青折……最近状态不太好。放他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最近没有再试着自杀,却常常走神,侧耳听着什么一样,或许是出现了幻听的症状。

    余闲也知道内情,跟着叹气:“算了算了,四天就四天。”

    他还可以跟着多休一天,嘿嘿。

    07

    时旭东拔出车钥匙,进了门,洛见从窝里探出来脑袋,喵喵喵。

    他也跟着喵喵喵,又想,估计自己刚刚的喵里有十几个语法错误。

    沈洛见凑过来绕着他的腿转,在他的拖鞋上踩着,似乎是已经知道了这个两脚兽能给自己吃的。

    时旭东给它开了个罐头,看着它埋头苦吃,又问:“你爹今天吃东西了吗?”

    猫像是听懂了,啊呜啊呜中间还抬头喵了一声。

    时旭东看着它吃罐罐,叹气:“他有你一半胃口就好了……”

    洛见刚来的时候,对新环境不熟悉,在沙发下面躲了一整天,晚上又尿到了沈青折的衣服上。

    等熟悉了环境,它就展现出狗一样的本质:满屋跑酷,拆家,把沙发抓得一绺一绺的,并试图把桌上所有东西都推下去,除此以外还有——

    学会开柜门后把猫粮全吃了。

    在他和老婆贴贴的时候疯狂挠门。

    在他抱着老婆午睡的时候,从柜子顶端跃下来,精准地砸到他的腹部,把他砸得头晕眼花。

    过了三天,时旭东忍无可忍,冷着脸把猫拎起来,和它四目对视。熬猫。

    然后就把洛见吓得快应激了。

    当时沈青折把猫儿子护进怀里,瞪了他一眼,一天没跟他说话。

    他拍拍洛见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想,青折聪明,他也智商不低,怎么就生出来沈洛见这种傻乎乎又莽又怂的猫儿子?除了长得可爱没一点优点,全家八百个心眼沈洛见倒扣一千。

    刚刚出来听见心声的沈青折:“……”

    有没有可能,他不会生孩子?

    而且时旭东对猫猫要求怎么这么高,小猫猫只要可爱就够了。

    “我今天给他开了罐头了。”沈青折顺着猫头捋到猫背,地上的黑白小猫顺势往旁边一躺,嘴巴胡须上还沾着残屑,求摸摸。

    沈青折没理它,它汪汪汪跑走,一头扎进自己窝里,自闭去了。

    洛见真是被时旭东带得……狗里狗气。

    他靠近了时旭东,听见那个的声音又响起:「老婆接我下班耶,老婆心里有我。」

    沈青折:“……”如果这两步路也算是“接”他下班的话。

    几天听下来,他更倾向于——这真的是时旭东的心声,而不是自己的臆想。

    至少他自己没有那么……变态。

    等老婆走近,时旭东摸摸他的脸,俯身来亲他。沈青折在这个浅淡的吻里稍感慰藉,用舌头勾着他吻得更深。

    时旭东松开他一点儿,沈青折踮着脚,去舔他嘴唇。

    「像小狗一样。」

    沈青折没心情了——他才狗呢!

    时旭东又一次被喜怒无常的老婆推开,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青折仰着脸打量了他一阵。忽略刚刚被舔得水光淋漓的嘴唇,就显得严肃而不可靠近,皱着眉头。

    实际上却在想:「好想在楼梯上做,呜呜……」

    沈青折:“……”

    08

    沈青折转身就走,留下时旭东一只狗不知所措。

    他赶忙追了几步上去,扶住了沈青折的腰:“怎么了?”

    沈青折回身看他:“松手。”

    时旭东……时旭东硬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抬起下巴,剔透的琥珀色眼珠,脆弱又灵动,像只高傲的猫一样。

    就像很久之前第一次见他那一眼,疏离冷淡,矜贵漂亮。

    时旭东扶着他腰侧的手一时控制不住力道,骤然收紧,沈青折被握住了腰,侧脸来瞪他:“轻点!”

    楼梯拐角,阳光消隐的地方,时旭东垂下头吻他,气势汹汹,沈青折明显被亲懵了,不明白他发什么疯,瞳孔在黑暗里微微放大。

    时旭东放缓了攻势,断断续续地吻着,在他的喘息间贴着他嘴唇说话,语气有些委屈:“你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的。”

    「这样让人想操他。操到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最乖。」

    时旭东又亲了几口,面上委屈,心里想着的却是——「生起气来真可爱,多跟我生生气」。

    变态!

    要不是能听到心声,他现在都开始心软了。

    沈青折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用尽全力提膝痛击,被他抓住了腿。时旭东手扶在他腰后顺势往上一抱,就把他整个人抱在了怀里。即使是单臂抱着也显得格外轻松。

    然后又凑过来亲他。

    沈青折反抗无效,被亲得眯起眼,像是猫一样,时旭东又连着啄吻了好几下:“薄荷味……今天没喝奶茶了?”

    他在昏暗楼梯里笑了笑:“是薄荷糖。”

    时旭东看着他:“原来你被亲的时候瞳孔会放大一点,我第一次知道。”

    “……那是震惊于你的吻技之差,”沈青折停顿了一下,因为被抱着,是俯视下来的视角。

    他捧住时旭东的脸,低头进行接吻教学。

    时旭东被亲硬了。

    一个薄荷味的吻,从楼梯纠缠到了卧室的床上,厚厚的窗帘隔绝了阳光,屋里一片昏暗。唇舌纠缠间,沈青折勾着他侵犯自己。时旭东把他放下来,又重新抵上了墙壁,他却忽然停止了这个吻,头往后仰:

    “时处长,还想亲?”

    想。

    时旭东又要凑过来,被对方用食指按着嘴唇。

    “你硬了,”沈青折说,“你又想操我。”

    时旭东无奈:“青折,稍微委婉一点。”

    他的手一点也不委婉地伸过来,摸他的裤裆,简直滚烫到隔着裤子都能把他的手烘热。

    沈青折隔着布料,勾出大概的轮廓:“原来这叫委婉?”

    时旭东被摸得兴奋,手摸上他的腰,把他罩在自己怀里。

    “不行。”

    时旭东沉默着停住了,昏暗里看不清表情。

    “你只能撸给我看。”

    “沈青折,”他有些头疼,“训狗呢?”

    “对啊,”沈青折很理所当然,“撸吧,我可以把手借给你。”

    时旭东低头,看见他手背上叠着的针孔和淤青,格外刺眼。

    “你故意……”

    让我心疼,是吗?

    沈青折看着他,剔透又茫然,而后像是侧耳听到什么一样,收回了手。

    时旭东很快明白,不是故意,只是他自己不自觉心软了而已。

    他重新伸手,摸着时旭东的脸,挨得很近。

    “不是发情吗?”他慢条斯理地说,“你倒是试试谁先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