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香烟与纹身
从酒吧出来林宥环顾四周，然后在对面那条没有路灯的巷子口看到了星星火光。 林宥抬脚走近，边走边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 直到两人间的距离只有几步，林宥借着月光打量此刻正倚靠着墙抽烟的男人。 微凉的晚风吹拂着黑色衬衫，周围的空气被他呼出的烟雾搅散，廉价香烟的味道充斥在林宥鼻尖，依旧是微仰着头眼眸半睁看他的姿势，那双眼里酝酿着什么又好像没有。 这是一场没有实质的引诱。 林宥咬着烟，看着步融问：“借个火？” 步融靠着墙不动，只说：“凑近点。” 林宥向前，直到两人间还有一步距离。步融抬手把夹在指尖的烟咬在嘴里，模糊不清说：“再近点。” 林宥又向前，两人间的距离再近一些身体就要挨上，这时步融的手搭上了林宥的后颈，下勾着致使林宥微微俯身，而后步融仰起头，以自己正燃着火光的烟抵上林宥咬着的香烟。 林宥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离得太近，除了烟味还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对方的注意力先是在点燃的烟上，后又抬起眼，同样不甘示弱的回望。林宥咬着烟吸一口，火光闪烁之后香烟也被点燃，呼出的烟雾氤氲在两人之间，缥缈又虚幻。 分不清到底是谁先上钩，反正谁的心思都没有很单纯，烟被点燃了勾着林宥脖子的手也没放开，林宥突然轻笑一声，抬手揽过了肖想已久的腰，借势把步融压在墙上，侧过头更近的将两根烟抵在一起。 从远处看像是在接吻，但他们知道此刻吻在一起的只有香烟。 烟燃尽一寸两人的距离就逼近一些，烟灰的落下就好似酝酿欲望的野心在积淀。 步融的烟最先燃尽，然后他抬手把烟蒂扔到地上。林宥揽着步融的腰静看了他几秒，嘴里的烟就突然被人取下，步融夹着烟放到嘴边眯眼吸了一口，而后凑近林宥缓缓将烟雾吐在他的脸上，好像这样做很有趣，步融嘴角挑起一个笑容，问：“还想看我做其他事吗？” 林宥捉过步融夹着烟的那只手，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吸一口，目不转睛看着步融：“我能吗？” 步融凑近林宥耳边说了句：“我不会吊我没兴趣的人。” 林宥看着步融微微撤开后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吊这个字用得好。 原来他才是上钩的那个人。 还剩余一截的香烟被掐灭扔在地上，林宥跟在步融身后穿行在弯曲的小巷之间。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大概几步的距离，走过这一段昏暗的巷子之后周围便有了路灯的光芒，林宥不怎么来这里，随意打量着问：“去哪？” 步融的声音很淡然：“我家。” 听到回答林宥只幅度很小地挑了挑眉，在路过一家便利店时林宥叫住步融，让他等一下。 林宥迈步走进店里买了盒安全套出来。大概步融也猜到他干什么去了，看着林宥出来后眼中带了些笑意。 七拐八拐，几十分钟后两人走进一栋居民楼，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墙面掉皮显露出斑驳的痕迹，声控灯亮起林宥透过昏黄的灯光还看见了墙面上乱糟糟的涂鸦，不知道哪家孩子画上去的；这种楼就别指望有电梯，楼梯还很狭窄，空气中还飘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像是谁家的垃圾已经发酵了三天，垂眸间看到水泥地上黑乎乎的痕迹。 林宥闭了闭眼。 这真是约过的最糟糕的环境了。 但他终也是什么都没说，情绪也没有外露。 跟着步融不知道上了几层的楼梯，他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在裤兜里摸索着掏出钥匙，然后打开了门。 进到屋里打开灯，林宥觉得他家里倒不是很糟，会这么想是因为，屋子里的家具摆设实在是太少了，一张桌子，一个小型的沙发，桌面上的水杯里盛着半杯水，此外还零零碎碎放着几张纸，沙发的一旁靠着一个画板，大概就是他目光所及客厅的全貌了。 步融边走边解开衬衫的纽扣，解了两颗，突然想起来，问林宥：“你要洗澡吗？” 林宥反问：“可以吗？” 步融瘫坐在沙发上，指了一个方向：“浴室在那里。” “好，”林宥点点头，想到什么又说，“我可能还需要毛巾。” 这种带着些许礼貌和距离的谈话让步融稍稍恍惚了一下，过后他站起身走进其中一个房间，没过一会走出来，将手里的灰色毛巾和看上去并不崭新的浴袍递给林宥。 林宥接过，垂眸看了看，正要转身时就听见：“没病，洗过，嫌弃可以不穿。” 林宥倏地笑出声，脚下一转又向步融走去，另一只空闲的手抚上步融的侧颈，拇指蹭了蹭他的脸：“其实我还挺开心的，不要说煞风景的话。” 说完对着步融一笑转身去了浴室。 步融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操？被撩了？ 老式的居民楼隔音也不怎么样，步融坐在客厅都能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 林宥来到浴室觉得这儿倒是有点人味，沐浴露洗发水不算整齐地摆着，洗脸盆那里还放着些洗漱的用品。林宥没洗很长时间，简单地冲洗之后就出来了。 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步融循着看过去，看到那件浴袍被好好穿在身上，眨了眨眼又把视线移开。 “坐会吧，我洗个澡。” 林宥应一声，等步融去浴室后擦着头发打量周围。来到沙发前要坐下，发现上边还有东西，把铺散在沙发上的纸收好，然后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林宥才坐下。 这间房子简直空旷到凄惨的地步，林宥忍不住想真的会有人这么生活吗？还是只是暂时住一下？ 但总归是人家的自由，林宥只好奇一下就过去了。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步融从浴室出来，衣服换成了居家的短袖短裤，有纹身的那只手臂正随意地擦着头发。 现下离得近再加上在灯光的照耀下，林宥看的更清楚，洗过澡所以头发也撩上去了，露出整个面容，光洁的额头，被水雾浸过湿润的眉眼，嘴唇也很薄，看上去很性感，因为刚洗完澡看上去有一种很干净的气质，而不经意间露出的纹身又增添了些许野性的意味。 林宥觉得，在步融身上这两者并不冲突。 步融轻轻看了林宥一眼：“去床上做吧。” 林宥跟着步融进到里面一间房，面积不大，一张床就已经占了将近三分之二的面积，款式有些老的衣柜，在看到一张摆放着书的桌子时林宥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这屋还好点，至少有窗帘。林宥想。 把买来的安全套随手放在床头，林宥想到又问：“有润滑吗？” “有。” 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让林宥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不是一时兴起约的。 接着就见步融脱了裤子，往床上一躺，语气懒懒的：“我弄过了，直接来吧。” 林宥眨了眨眼站在原地没说话。 他还挺赶时间的。 都这么说了，林宥也不墨迹，上了床解了浴袍。林宥的手顺着短袖的衣摆摸到他非常钟情的腰上，没了衣料的阻隔，手中的触感更加真实，这腰真的很细，一只手握上手指就触到了后背的沟坠。腰身的弧度很美，肤色也很白皙，下身没穿裤子躺在床上的姿势使胯骨的凸起十分明显，薄薄的线条和肚脐增添了色欲和性感，性器的颜色不深，此刻安静地垂在腿间。 林宥的手反复在腰间流连，继而俯下身，一点一点凑近直至他的嘴唇挨到步融的脖颈，谁都没有说，但似乎不亲吻嘴唇是他们心照不宣的一件事。 林宥的手随着抚摸渐渐向上，在吻上步融侧颈的纹身时用手指将挺立的乳头捏住了。 步融的呼吸加重，不自觉挺了挺腰，林宥得到反馈，手指上揉弄的力道也加重了些，顺着脖颈吻上了锁骨。 林宥身上的浴袍早就随着动作落在了脚边，现下看着步融穿着的短袖觉得有些碍事，于是亲了亲步融的耳朵轻声问：“能脱掉吗？” 步融只发出了呼吸声，眼眸半睁，抬手抓住了短袖的衣摆向上提起。 林宥帮着步融把仅剩的一件衣服脱下来，在看清身下人身体的全貌时林宥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身上的纹身是左手臂，胸前，到脖颈一个完整图案的纹身，叫不上来名字花的花纹，绽在皮肤上营造出很妖冶的魅惑，从手臂延伸到脖颈，而在花丛之中还有一条蛇，细看之下缠绕着手臂，胸口上是正吐着信子的蛇头。 该说这纹身的技术很好，这条蛇被纹的像是赋予了生命，蛇眼带着些灵性，在死死盯着看纹身的人。 很漂亮但也很……诡异。 还有这个纹身好像并不是完整的，也不是专业的，林宥就自己瞎猜，就像那种勾完线了，但有一部分没有上色，不过因为纹身是黑色的，所以也并不突兀。 察觉到自己失神看了挺长时间，林宥半开玩笑道：“我说，我要是胆小一点，直接就被这纹身吓软了啊。” 步融很轻地笑了一声，过后抬起一条腿，轻而易举蹭到了林宥腿间：“有么？” 相互触碰的感觉很真实，尽管还没完全硬起来，但这沉甸甸的分量让步融直觉今晚赚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