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厌
江启和裴俟被分开,两人隔了一大段距离,眼见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谁都没再动手。 江启狠狠的啐了口血水,隔着人群怒瞪了裴俟一眼后离开医院。 赵阳正在医院门口等江启,看到他满脸淤青、浑身凌乱的模样惊呆了,“你这是怎么了?!别人打你了?!” “搞清楚!是我打他,不是他打我!” 江启没觉得自己输给了裴俟,不过这厮下手真狠啊。 肚子和腰侧钻心似的疼,稍微一动就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只能咬着牙‘嘶嘶’的倒抽气。 “那你跟谁打架了?!”赵阳着急的问。 “裴俟。” “啊?”赵阳更惊讶,“你跟裴俟打什么架?你不是去找他开出院证明吗?” 江启不想解释。 裴俟说得那番话太过刺耳、致命,直击他内心的要害,他不愿意回想。 赵阳很了解江启,值得他动怒的无非就那几样,梦想、家人、朋友,还有季舒卿,其中唯一能跟裴俟起冲突的恐怕只有最后一个。 看着江启狼狈的样子,赵阳叹了口气,“季小姐确实是个好女孩,但她的心思不在你身上,为了她和别的男人争风吃醋打架受伤不值得,长痛不如短痛,我劝你还是别喜欢她了,她...” “你也想被我揍吗?!”江启威胁道。 “就算被你揍我也要把话说完!”赵阳不吐不快,“她不适合你。你们俩从认识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不管是聊天见面或者其他的,她有哪次对你主动过?她根本不喜欢你,江启你醒醒吧!” 赵阳十分认可江启的眼光,季舒卿确实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外表、能力、人品都很优秀,如果她能和江启在一起,他会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但现实与理想相反,她和江启一个逃一个追。 江启迫切的接近她,渴望她的回应,她的态度是逃离躲避。 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们谁都没有做错,只是赵阳作为江启的经纪人,看着他从当初还不及他腰间的少年成长为个子比他还高的青年,会更站在江启的角度考虑。 赵阳不想让曾经意气风发的江启变得悲伤春秋,遍体鳞伤。 听着赵阳苦口婆心的劝说,江启张了张嘴想反驳,口中却没吐出一个字。 他不想放手,从看到季舒卿的第一眼起,他就认定了她。但赵阳说的没错,这三个多月以来,季舒卿从没对他表达过情谊,他们的所有相处都伴随着条件。 可江启不愿放弃,也不相信他和季舒卿的缘分就这么断了,就像国庆假期那样,他们不约而同的去了温泉度假村,不仅包间被安排在一起,还被服务员送反了饮品,让他知道了她的存在,给了他们见面的机会。 江启觉得这就是命中注定,他们势必要纠缠一生,最后也一定会在一起! 只是这些在外人看来并不是他想的这样。 赵阳见他沉默还以为他听劝了,继续说:“你脸受伤了,这段时间不能去公司,你在医院待得这半个月里很多事情一直搁置着没处理,你之后就在家养病,慢慢处理工作,也顺便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 “嗯。”江启应下。 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不好看了,卿卿看到了肯定不喜欢,他得先把脸恢复好再去找她。 赵阳带江启去了其他医院检查伤势,确认没有内伤后开了相关药物,之后送他回家,边听着他鬼哭狼嚎边给他上药。 另一边的裴俟驱散了围在办公室的闹哄人群,他反锁房门,看着混乱的房间倍感头疼。 脚边是某位病人的病历,他弯腰捡起,拉扯间受伤的身体疼得厉害,尤其是胃部,本就因为吃辣产生了不适,江启还朝着他肚子来了一拳,疼痛翻江倒海。 裴俟把病历本塞回书架,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他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 顾不及会踩到地上的东西,他强撑着身子走到椅子旁坐下,仰躺着休息。 待痛意没那么强烈了,裴俟拿出手机拨打了维安传媒学院教务处的电话,“张主任你好,我是身体健康学的客座教授裴俟,我想请三天假...我身体有些不适...谢谢你,麻烦了。” 他的身体状况没法支撑他完成学校教课,眼下的他甚至不能集中精力为病人看诊,连驱车回家都做不到。 好在裴俟的办公室有休息间,虽然他不喜欢在这里过夜,但在身体恢复到能正常活动前他只能先住在这里。 裴俟出了办公室,在周围人各式各样的八卦讨论下面无表情的挂了外科,在科室医生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下完成了身体检查,确认没有内伤后拿着药回了办公室。 艰难的独自完成药物涂抹,裴俟瘫倒在床上,从手机里调出这些天偷拍的季舒卿的照片,一张一张的仔细浏览着,仿佛这样能减少他的伤痛。 许是注意力被转移了,伤口竟真的没那么疼了。 调出她的联系方式,裴俟给她发送消息: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明天不去学校,麻烦你按照教案替我给同学们进行教学,讲解的部分你不用上台,只需给同学们展示多媒体课件即可。’ 过了一会儿,季舒卿发来回信: ‘好的,还请裴医生注意休息,保重身体。’ 裴俟勾了勾唇。 江启带给他的伤痛,他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江启不是向他炫耀得到了季舒卿的照顾吗?这次他们两个同时受伤,能够得到她偏向的人绝对是他,而不是江启。 裴俟对此十分笃定,毕竟他的局从刚才就布下了,只等着‘猎物’上钩。 另一头的季舒卿还以为裴俟是因为吃辣胃疼才请假的,心中难免有一丝愧疚,第二天认认真真的替他教学,想着他明天能返校,还为他准备了牛奶和几款养胃的水果。 但裴俟这天依旧没来,接下来一天也不见他的踪迹。 加上最开始的一天,裴俟已经有三天不来学校了,季舒卿不禁想他的胃疼这么严重吗?还是说他这两天有其他事情? 眼看着要周末了,想起他们要一起去‘Oct.Cake’的约定,季舒卿趁着午休时间给他打了电话。 “舒卿?找我有什么事?”裴俟接听电话。 比起他倏然用‘舒卿’这个亲密的称呼来叫她,季舒卿更关注的是他明显虚弱的声音。 “你是生病了吗?是不是前几天吃辣引发了其他病症?”她问道。 “并不是,我生病另有原因,跟和你吃辣没关系。”裴俟解释,然后含着笑意问:“你给我打电话是担心我的身体情况吗?” “你一连三天不去学校,我确实有些在意,但我其实想问你‘Oct.Cake’的事情,既然你生病了,我们就不去了。” “没关系,不过是做个纸杯蛋糕,这件事我还是能做到的。”不给季舒卿拒绝的机会,裴俟紧接着开口:“明早九点我去你家接你。” 季舒卿只能应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