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半个月以来的变化（上）

    皇宫，训练场上。

    杨涛，自从被赵虎选做成了猛虎队的责任人之后，其实一直觉得身上的压力很大。当然，潘文和陈晨起初的时候也都是帮他的，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也都还不错，只不过，久而久之，杨涛总是觉得，自己很难融入他们两个的生活圈子当中去。

    所谓不是一路人，说的就是杨涛和陈晨还有潘文，杨涛和那两位不同，他是一个十分有主见的家伙，在接手了猛虎队之后，这个队伍的发展基本上都是按照杨涛设计好的路线去走。

    对此，潘文本想着给杨涛提出一些建议，而这些建议的出处大多也都来源于陆垚的忠告，奈何杨涛不知道氏心高气傲，还是对于自己的想法十分有信心，却是拒绝了潘文的好意。

    那之后，杨涛便开始很少跟潘文还有陈晨一同吃午饭了，本来三人之间，在工作，也就是关于蹴鞠比赛的事情上还有些交流，不过后来因为私下里联系的少了，就连关于比赛的事情也很少说及，潘文起初的时候还有些不放心，觉得这杨涛是在一意孤行，不过陈晨劝说这杨涛既然是赵老板赵虎亲自选出来的人，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后，潘文也观察到，猛虎队的实力在杨涛的带领下也是在稳步提升，于是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不是一路人，就不要凑到一块去，潘文和陈晨心中都是这么觉得的，虽说那天去到陆垚家聚会的时候没有叫杨涛，不过潘文还是将自己的行踪告诉给了杨涛，并且表示，如果想要见陆垚一面，他直接去到陆府也是可以的。

    不过后来的结果显而易见，杨涛并没有去陆府见陆垚。而这其中的原因，和潘文平日里总是在他耳边说关于陆垚的事情有很大关系。

    确实，这猛虎队跟樊楼队都是上午训练，两个带头人之间难免有些交流，不过，杨涛起初听潘文说陆垚的事情还是有些兴趣，但是久而久之，反倒是觉得这陆垚在这潘文嘴里，好像有点神明化了。

    自然，潘文口中描述的陆垚，肯定是有夸张的成分在的，而杨涛印象中的陆垚，是什么样的呢？杨涛首先还是十分认可陆垚的能力的，别的不说，单就他一个人能举办这种大型的比赛，而且还是一个全新的项目，就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能力了。可是在杨涛看来，这比赛从出现想法，到现在热身赛即将举办，这功劳，不应该只算在陆垚一个人的头上。其他人不说，杨涛对于折克行这个教官还是十分认可的，要知道，他们每个队伍，其实一轮两天的训练日当中，真正训练的时间也就只有半天而已，但是折克行，可是整整十多天都是没有休息的情况。

    当然了，每个队的队员还有带头人，虽说可能具体对于比赛的关注程度和投入程度上有些差异，但是整体来说还是能够完成高强度的训练的，再加上有皇上赵祯的持续关注，才能够让这个新蹴鞠大赛稳步的进行。

    所以，杨涛心里觉得，这陆垚更像是一个指挥者，而真正工作的，是下面这些人，如果没有这些参与者们的投入，陆垚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这个比赛也没有办法成功。而潘文每天在他耳边表示陆垚多么神乎其神，这反倒是达到了一个反效果，让杨涛不但对潘文没有了好印象，而且连带着也是觉得陆垚这人有些自大，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潘文对杨涛说陆垚的好话，不用多想，肯定是出于好心，他就算是再笨，在知道了陆垚参加了这次的科举考试之后，也知道陆垚是要走仕途这条路的。

    但是，对于官场上的事情，不管是经商的潘文，还是平民百姓出身的陈晨，再或者是折克行，都是没有办法直接帮到他的。不过，潘文想着要将陆垚的交际圈扩大一些，让他多认识一些人，这样的话对他日后肯定会有帮助。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每天不厌其烦的跟杨涛说起关于陆垚的事情来。

    本来，潘文想着，在将杨涛介绍给陆垚，二人有了交情之后，再将自己如何劝说的杨涛的过程，告诉给陆垚。可是现在看来，这杨涛跟自己，还有陆垚，好像不是一路人，所以潘文只好作罢，而且，对于这件事情，潘文也不打算再告诉陆垚。

    于是，陆垚到现在也只是知道，这杨涛是赵虎亲自选出来成为猛虎队的负责人的，年龄上跟潘文和陈晨差不多，不过好像跟他们两个关系并不是太好，不然以潘文的性格，肯定是会带着杨涛那天一起来到自己府上的。

    陆垚一边想着，一边已经来到了杨涛的面前，他身后，站着的就是猛虎队的队员。要说猛虎队，一开始的时候，一切事情都是由潘文代为负责的，不过潘文也并没有因为不是自己的队伍，所以不负责任，猛虎队的队员，陆垚之前第一次见的时候，就十分看好，他们的身体素质和樊楼队可以说是不相上下，而后，有了教练员的职位，陆垚当时也觉得，这个职位的出现，对于猛虎队来说不太公平，毕竟潘文一个人是不能成为两个队伍的教练员的，不过好在后来赵虎找到了杨涛，让他成为了猛虎队的负责人跟教练员，所以陆垚对于杨涛的印象，还只停留在这两个身份上。

    这陆垚跟杨涛，都是第一次见到彼此，对杨桃来说，之前他对于陆垚的印象可不是太好，今天一见，因为陆垚也没当着他的面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对陆垚的看法也没什么改变，这也很好理解，毕竟陆垚的长相也不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的人。

    陆垚看向杨涛，说道：“看你年岁，跟我应该差不多，中途接手这支队伍，着实是辛苦了。”

    杨涛本以为陆垚会用那种官腔，还有高高在上的姿态跟自己说话，不过没想到这小陆大人一开口，竟然是如此的平易近人。从他的身上，杨涛完全看不出来有一点官威的存在。

    “其实还好，潘文之前带猛虎队已经成了气候，我只不过是助力一下罢了。”

    思前想后，杨涛如此说道，毕竟潘文跟陆垚的关系他还是知道的，这听陆垚说起猛虎队的事情，杨涛索性就把功劳都推到潘文身上去，这样至少不会出什么错误。

    陆垚摇摇头，说道：“并非如此，潘文其实也就只带了猛虎队几轮训练的时间而已，而且在你来之前，猛虎队一直都没有教练员，如果说给这支队伍注入了灵魂的人，那应该非你莫属，不用跟我这么客套和谦虚。”

    听陆垚这么一说，杨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垚凑上前来，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这队伍最前面的两个人应该是你们球队的前锋吧。”

    杨涛一听心下一惊，陆垚刚才只不过是大概看了看队伍当中的队员情况，就直接能分析出这队员的位置来了？

    “不错，这两个人，是我们队伍当中实力比较强的队员。”杨涛这边自然也是压低了声音说话，毕竟他旁边站着的队伍，就是潘文的樊楼队，也是第一轮正式比赛时候自己的对手。

    陆垚点头，说道：“球队要赢球，就一定要进球，这两个人身体状况非常好，而且速度也应该是一流，只是，不知道你们的中场配合如何，再就是，后卫线上的人水平怎么样？”

    “这个，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我们队伍防御上确实不是一流的队伍。”杨涛并没有打算隐瞒，若是寻常人听了这话，会觉得这陆垚是在看不起猛虎队的实力，质疑他们的中场还有后卫线。不过通过刚才一番交流下来，杨涛十分清楚，陆垚既然是新蹴鞠大赛的举办者，甚至于连教练员的文稿都是他做出来的，足以见得陆垚才是对新蹴鞠掌握最好最全面的人，所以自己也没有必要在陆垚面前隐瞒什么，更何况陆垚也不会找人参赛。

    最关键的是，猛虎队的中场倒还好说，但是防守一直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杨涛刚刚接手猛虎队制定了战术之后，其实有一些队员就因为自己没有办法成为前锋而产生了抵触情绪，这造成了后期他们被分配到后卫这个位置上的时候，积极性遭受到了打击，所以才出现了防守问题。

    陆垚一眼就看出了杨涛的担心，于是说道：“一定要叫你们的后防线加强防守，只有进攻的队伍，是没有办法走到最后的。”

    说完这句，陆垚拍了拍杨涛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就朝着旁边的樊楼队走过去了。

    杨涛还想和陆垚说些什么，下一秒，那唐龙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要说赵祯，对于这八支队伍中，现在了解比较欠缺的，就是猛虎队了。在此之前，其实赵祯一直没有怎么关注过猛虎队，在他看来，潘文一个人要负责两个队伍的训练，但是终究樊楼队才是潘文自己手底下的队伍，自然是会投入全身心去帮助，但是猛虎队其实实际上一直是群龙无首的一个状态，那猛虎队的实际带头人赵虎，看样子确实不想怎么管这支队伍的事情。

    不过，这一切在杨涛接手猛虎队之后发生了变化，赵祯于是也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会给这支队伍带来一个怎么样的变化。这不，借着今天这个机会，赵祯命令唐龙，好好观察一下猛虎队的情况。

    因为唐龙的介入，杨涛也就没有得到机会再跟陆垚说话，和陆垚刚才不同，唐龙的询问显得毫无章法，但是又十分具体，仿佛是要把猛虎队给从上到下都问个遍。

    而陆垚这边，只剩下两个队伍没有视察了，而走到这里，陆垚终于是松了口气。

    之前的六支队伍，自己都已经大致上看过一遍了。六支队伍各有差异，不过整体上来看，他们对于这次训练，还是比较投入，通过这十多天的训练，每个队伍现在看上去也都是初具规模，算得上是一支正规的新蹴鞠队伍，虽说有的队伍在教练员的问题上出了一些意外情况，但是无伤大雅。

    一路看过来，这六支队伍的队员的身体素质跟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已经不能够同日而语，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这十二天他们确实有在训练。就算是最不济的旺财队，他们队员的身体情况，也要比寻常百姓要强上不少，就更不用说有着十分明显变化的雄狮队的那两个活宝了。这样一来，等到了正式比赛开始的时候，那些作为观众的百姓们就可以通过这些队员外在形体上的变化，知道这新蹴鞠对于他们的身体的益处，这也是陆垚举办这个比赛的目的。

    身体条件上来了，再加上陆垚也是做出了教练员这个职位的相关文稿，每个队伍除去日常训练外，现在看来大多数还是做了一些教练员的相关功课的，这也能让比赛变得精彩激烈起来。

    看完了这六支队伍，陆垚对于这次的新蹴鞠大赛可以说是吃了定心丸了。

    剩下的两支队伍，陆垚是又放心，又充满期待。

    因为，还有两支没有被视察的队伍，正是陆垚好友潘文的樊楼队还有陈晨的草根队，这两个队伍就要在明天在这个训练场上进行一场热身比赛了。

    虽说对于陈晨和潘文对这次比赛的投入程度，陆垚丝毫担心，不过他其实心里也有些好奇，这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草根队还有樊楼队的队员们，他们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从队员构成上来说，樊楼队是有一些潘府的人和百姓混合构成的队伍，而相比较而言，草根队的队员更为纯粹，十多个人，都是来自于外城区的百姓，是一支最平民化的队伍。

    虽然如此，但是陈晨此人一直在外城区打拼，做的都是体力活，他找来的草根队的队员，都是跟他一起工作的百姓，从身体情况上来说也都是数一数二的，所以草根队和樊楼队的队员们从身体条件上来说，应该是不相上下的。

    然而，这只是说的身体素质方面。潘文，可以说是为了拿到最后的大奖，也就是足彩的经营权，他对这个新蹴鞠的项目可以说研究的是最为透彻的，虽说可能身体素质方面，两个队伍起初的时候差距并不大，再加上半个月的训练，应该说是势均力敌。但是，潘文在挑选队员的方面，有一些硬性条件，还是领先了陈晨不少的。

    毕竟，陈晨是怎么知道这个新蹴鞠大赛的呢？是因为之前陆垚要帮皇天队找一个对手，而且一定要是平民队伍，机缘巧合之下，通过棠溪，陈晨认识了陆垚。也就是说，在此之前，陈晨对于新蹴鞠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的一个状态，别的不说，单就是队员位置需求配置这方面，潘文就已经在选人的时候做好了功课。所以，现在的樊楼队，整体队员的配置可以说是独一档，非常完美，前锋、中场、后卫，潘文都是在尽可能按照陆垚给到的关于人员选择配置的文稿进行的挑选，在锋线上找的都是奔跑速度快的人，而在后防线上的队员都是力量型的队员，而相比较而言，草根队在这方面就十分随意了，陈晨只不过是赵了跟自己一同在外城区艰苦奋斗的一些百姓来作为队员，在人员配置方面确实比不过樊楼队。

    可能身体素质方面两个队差异不大，但是到具体位置的队员职责完成度上，还是樊楼队更胜一筹。

    好在陈晨和潘文对于教练员的文稿理解都十分透彻，陈晨应该是可以靠着战术打法来调整现有队员的配置，在最大程度上缩短两个队伍之间的差距。

    和之前一个队伍一个队伍的去看不同，这次陆垚没有在樊楼队那边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走到了樊楼队和草根队两个队伍中间，将陈晨和潘文一同叫了过来。

    “你们两个手下的队员，我是不怎么用太细看的。”陆垚说这话的时候十分有自信。

    潘文陈晨对视一眼，潘文说道:“这是为何，我看你刚才看那六支队伍的时候观察的还是挺细致的。”

    陆垚微微一笑，说道：“其实，看准备情况，如果那六支队伍没什么问题，这次比赛应该很成功。因为你们两个都是我信得过的人，你们的队员，你们帮我都视察过了。”

    说完这句，陆垚看了看陈晨。其实，陈晨这一路以来的变化无异于是最大的，从第一次训练结束后，陈晨直接找到陆垚，表示要退出这次的新蹴鞠大赛，到后来，在陆垚的鼓励下，继续训练，直到今时今日，陈晨的眼神和状态，已经和第一天训练结束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虽说，草根队和皇天队可能还是存在一些实力上的差距，但是，从陈晨的眼神当中，陆垚已经看不到畏惧了，而且，草根队的队员们，一个个看起来也都是斗志昂扬。

    “明天的热身赛，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陈晨一本正经的说道。

    三人又是聊了一会儿关于队伍的事情，通过潘文和陈晨对于他们这十几天来对于队伍的训练，陆垚更加放心了，这两个队伍，应该是会在比赛的时候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聊完了正事，潘文凑上前来，略带担心的说道：“对了，我爹他今天是不是去找你了。”

    看得出来，潘文对于今天潘元武心血来潮去到陆府还是比较担心的，毕竟今天下午就是陆垚视察八支队伍的时候，而自己的老爹非要在这个时候说去陆府谈生意，若是因此影响到了陆垚的情绪或者说是耽误了时间，是非常不好的。

    好在，陆垚今天是按时出现在了训练场上，虽说自己对于樊楼的生意不太感兴趣，但是还是打听了一下陆垚今天跟潘元武说了什么。

    “我们聊的不错，你爹直接把之前购买食材的尾款都给我了，我们还谈了一些新的生意，放心吧，没耽误太多的时间。”陆垚这番说法，让潘文放下心来，当然了，陆垚自然是没有把自己将食材和菜谱分开来出售的事情告诉给潘文。

    潘文一听，自然也是放心了，好在没有耽误到陆垚今天的正事。

    “小陆大人，你们可聊完了？老夫想要看看这两个队伍，也想跟他们说上几句话。”

    说话的自然就是唐龙了，此时的他已经看完了其他六支队伍，也剩下这两个队伍需要视察了。

    陆垚点点头，走到一旁，耐心等待唐龙视察这两个队伍。

    受命于皇上赵祯，唐龙自然是不敢怠慢，赵祯之前有交代过，对于樊楼队和草根队这两个队伍，要让他格外重视，毕竟两个队伍的带头人都是陆垚的好友，关系匪浅，那这两个队伍的实力肯定也会高出其他队伍，特别是草根队，又是皇天队第一轮正式比赛时候的对手，赵祯是一定要重视起来的。

    所以倒是唐龙，在视察这两个队伍的时候，花费了最多的时间。

    等到唐龙这边看完了草根队和樊楼队之后，今天下午的视察工作可以说是圆满结束了。

    不过，唐龙倒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告诉陆垚，说是皇帝赵祯下了旨意，想要让陆垚说些什么，其实不用皇上下旨，陆垚本来也有这个意思。

    通过之前在城中的宣传陆垚已经能够得知，这种打鸡血一样的热血宣传方式，在宋代可是十分吃得开的，用现代话来说，也就是演讲的艺术。

    今天是训练的最后一天，而自己作为这个比赛的举办者，自然是要对所有的参赛者，从带头者到每一个队员，都要说上一些话的，和之前不一样，今天的陆垚可是有备而来的。思梦语的北宋大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