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吴之蟠款竹雕笔搁
沈瑜见纪磊答应，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纪磊听了沈瑜的计划，惊讶地问道：“竹雕有那么明显的破绽，为什么还要买？你说的那三个观点都很对。” 沈瑜说：“刚才是被逼无奈，本来我是想谈价的，可是常贝一直在旁边儿捣乱，故意说我捡漏的事情，郝老板明显想把卖不出去的东西，卖个高价。我没有办法，只能挑毛病，所以才找出竹雕上的疑点。” 纪磊恍然：“这么说来，你是看好了这件竹雕？可是我怎么也看不出好在哪里？越看越像假的。” 沈瑜说：“刚才那种情况，我就是再喜欢，也必须说它不好。” 纪磊说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买到手之后，要告诉我，这件竹雕的真假优劣。” 沈瑜说道：“可以。” 虽然刚刚认识纪磊，除了感觉这人有点儿性格高傲之外，其他的印象倒还不错。有张鞠作为联系，这件事情也可以作为试金石，如果能做朋友固然好。如果通过这事儿，检验出一些不好的东西，那么就赶紧敬而远之，最多也就是没买到一件古董。 交流会波澜不惊。 王铎风格的作品，最终还是被大多数人判定为仿品。 对于玛瑙水丞和嘉庆矾红碗，大家各执一词。 这个交流会，只是大家谈谈各自的看法，顺便给买卖双方牵线，并不需要得出一个准确结论。 看好自己心仪物件的人，经开始悄悄谈价。没有找到合适买主的古玩，藏家收起来，等待其他的机会。 剩下的便是吃吃喝喝与聊天。 尹老板也学着西方的聚会形式，搞自助餐。 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各自选了美食，美酒，然后找一处餐桌，聚在一块儿聊天。 餐厅里，人们再次分成好多小圈子。 王问特意把三个年轻人召集起来，要了各自的信息，还特意嘱咐：“咱们滨海民间收藏协会，虽然是民间组织，但也是在官方备案的。所以，对会员的审核还是很正规的，当然，你们有人推荐，那些过程就是些手续。 你们别小瞧这个资格，很多人想进协会还进不来。你们还在读书，有这么个身份是好事儿。” 做完了这些事情，沈瑜开始在自助餐桌上寻找喜欢吃的美食。常贝和沈瑜两个人聊不到一块儿去，就跑到自己师傅的小圈子里。 沈瑜和纪磊一边儿挑选美食。一边儿对词，为等一会儿要准备演的戏做准备。 他担心喝酒会影响发挥，故此只是选了一杯橙汁。 纪磊让服务生给调了一杯鸡尾酒。 沈瑜看着那杯五颜六色的酒，犹豫着问道：“你酒量怎么样，别一会儿喝醉了耍酒疯。” 纪磊在选好的桌子上放下酒杯，拿起空餐盘，说道：“放心吧，我的酒量很好。而且，我在学校的时候，参加过学生组织的剧社，话剧歌剧都会一点儿。” 沈瑜呵呵一声，自己还是别多问了，免得给自己添堵。 他走到摆放着美食的长桌前，拿着餐盘有些犹豫。 季老板虽然采用的是西餐的形式，但是准备了美食很多是中餐。有很多东西不方便用餐盘盛放。有些菜如果混到一块儿，甚至会影响口味。 他看着奶汤蒲菜一类的汤菜，叹了一口气。从香味判断，厨师的手艺不错，可惜，用餐盘太不方便了。这里又不是自助餐厅，如果自己端一大堆杯盘碗碟回去，那可太丢人了。 继续往前看。 一个标牌上写着布袋鸡的保温盅里，放的是已经切好了的鸡块。 他夹了鸡块，又选了一点香爆螺片和笔管鱼，最后搭配了一点儿凉拌时蔬，这一盘菜就差不多了。 回头看了一眼纪磊。嗯，他也选的都是方便拿的菜。 两人回到小桌前坐下。 纪磊问道：“你选的也是布袋鸡？” 沈瑜说：“没错，这可是鲁菜的名菜，我还没吃过，准备尝一尝。” 纪磊说：“我也没吃过正宗的布袋鸡。好多挂这个名堂的菜，已经和传说中的味道不是一回事儿。 我在高卢国吃过他们那里的一道妈妈菜。据当地人说还保持了原汁原味的做法。唯一比较恶心的是，蒸煮的过程中，要用到牛sui泡。 沈瑜咳了一声，端起橙汁说道：“当着美食，就不说那个了。” 纪磊笑着端起酒杯：“我在高卢国学了不少欧式的美食做法。如果你对美食有兴趣，咱们找时间切磋一下？” 沈瑜说：“巧了，我也喜欢做菜。” 纪磊用酒杯和沈瑜的饮料杯碰了一下：“敬新朋友。” 沈瑜说：“敬友谊和胜利。” 之后的过程，两个人都没说话。 纪磊恪守了进餐的礼仪，为了避免不雅的情况出现，所以吃饭的时候尽量不说话。 沈瑜没说话，是因为他只尝了第一口布袋鸡，游戏就给出了提示。 玩家品尝布袋鸡，此种做法接近于传统烹饪方法，但并不完善。玩家请探索两种以上的调料配方。 奖励：完整的八宝布袋鸡烹饪方法。 沈瑜看完提示，心想，今天来这一趟，古董还没买到，反倒是触发了美食技能。 这个任务没法在这儿完成，只能等回家再做。 他吃到半饱便停下等待，悄悄关注着那位郝老板的动静。 等到王会长几人宣布，交流会结束，大家自行活动。 没事儿的人已经开始陆续离开。 沈瑜见到郝老板准备走，便悄悄凑了过去。 他找了个无人关注的时机，开口说道：“郝老板，请留步。” 沈瑜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用这句话求个好兆头。 郝老板果然回头，不过，他可没什么好脸色：“是你呀，有事儿？” 沈瑜笑着说：“郝老板，我说话不知轻重，您别介意。我想问一下，您这个竹雕，如果想出手的话，想卖多少钱？” 郝老板狐疑的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这是假的吗？怎么又来问价？” 他反应很快：“你刚才是故意的？” 沈瑜摇头：“我明年要准备一篇关于明清工艺品纹饰的论文。青铜器，瓷器包括衣服的纹饰，已经被学长学姐们写的差不多了，专门写竹雕纹饰的很少。我想找几个例子研究，空口无凭，最好还有实例为证，这样看起来更真实一点。 所以，我想问价，就是想拿来做个例子，至于物品真假，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郝老板说道：“我也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我这个物件一万进，两万出。” 沈瑜摇头：“500元。” 郝右辉：“太低了。” “什么东西要500元？”纪磊适时的出现了。 沈瑜煞有介事的把刚才的理由，对纪磊说了一遍。 纪磊不屑的说道：“就算写论文，你也要买个真的，否则不是糊弄人吗？” 郝老板被纪磊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弄得有点儿气恼，但他又不敢跟纪磊发火。 他对沈瑜说：“你给个实在价，否则我就走了。 沈瑜说：“500就是实在价。” 郝老板：“一万八千。” 纪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就这么点钱，也值当浪费时间？” 沈瑜继续谈价。 纪磊来回的插科打浑。 郝老板被弄得心烦意乱。 沈瑜看火候差不多了，趁机说到：“你这竹雕，有这么多人都看是假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你拿到别人哪里去，恐怕也卖不出高价……” 纪磊看向停车场，仿佛真的等不及了，直接打断了沈瑜的话，“你也真能磨蹭，我说个价，两千，行不行，不行我回家给你找一个，你拍点照片也能应付。” 郝老板盘算片刻，最终同意了两千元钱的价格。 沈瑜当场付钱。 郝老板一幅心疼的模样：“沈同学，你可捡了大便宜。” 沈瑜说：“郝老板，这个价钱你也不亏。” 郝右辉告辞之后，自己开车驶出停车场，他看着站在远处的两个年轻人。 “呸，两千？大爷照样赚你一千八。” 沈瑜和纪磊看着郝老板管的车离开。 纪磊笑着问道：“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沈瑜摩挲着手中的竹雕：“谢谢。戛-纳电影节起码应该给你一个提名。” 纪磊问道：“别光谢谢，你得告诉我，这竹雕的真假？” 沈瑜用指甲，在三松款识周围刮了几下，就将这个款识刮了下来。 纪磊看愣了。 沈瑜说：“这个款识是粘上去的，也难为这人把纹路对的挺齐。” 纪磊问道：“那说明这个竹雕是假的？” 沈瑜说：“把假款识这个去掉之后，竹雕上面的疑问就可以说的通了，因为，这就是清朝康熙年间的东西，而且作者留了款。只不过留的太巧，很难找到而已。” 他买到竹雕之后，游戏已经给出了奖励与详细信息。 沈瑜指着松树伸出的树枝：“你看，在这丛松针里面，藏着三个字--吴鲁珍。” 纪磊想了想，“这名字有点儿熟悉。” 沈瑜说：“当然熟悉了，这是嘉定竹刻的名家---吴之蟠的名款。” 纪磊摇头：“这件竹雕，与吴之蟠的薄地阳文浅浮雕技法，有些差距。” 沈瑜说：“你说的是他的技法达到高峰之后形成的一种风格。他早期作品是学习明代朱氏家族的竹刻技法。这件作品就是吴之蟠学习时期的作品，他自己的风格刚刚开始出现，所以，这件作品雕刻的技巧有朱氏家族的深刻浮雕。因为是学习时期的作品，所以他的名款用的很隐蔽。” 纪磊拿过竹雕，仔细观看，然后感叹：“你的眼睛是怎么长的？这么隐蔽的款识，如果不是你指出来，根本不会注意到。” 沈瑜说：“感受韵味，求证细节，记问之学而已。” 纪磊说道：“难怪张鞠姐会推荐你。你这看东西的本领，恐怕不比那些老师傅差了。对了，万利拍卖行的拍卖会，你要不要参加？如果需要的话，我帮你要一张入场券。” 沈瑜说道：“谢谢。拍卖行已经给我安排了，你也去吗？” 纪磊说：“咱们这儿很少有拍卖会，我家长辈里人会带我去。” 这时，刘壁云提着一个盒子，和于老师说说笑笑的走了过来。看样子，他也有收获。 沈瑜与纪磊约定，拍卖会上再见，坐着刘壁云的车离开。齐东野老的重生之收藏大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