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西幻】我有两个马甲(NPH)在线阅读 - Chapter62.明明应该先救她的

Chapter62.明明应该先救她的

    诺厄的状态其实不太好。

    在薇吉妮娅被抓之前,他就撞上了教会明面上最强的力量——圣骑士团。

    圣骑士的恐怖之处在于他们几乎拥有无限的回复能力,以及光明魔法加持下令人恐惧的坚韧心志。

    一旦教会面对侵袭,他们就是教会最好的武器,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会后退。

    当他们成团行动,就可以动用光明圣典,里面收录了许多高杀伤性的光系魔法,所以当初薇吉妮娅发现小号被神殿通缉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要是被圣骑士碰上,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好在诺厄的实力太过妖孽,加上他的老师“苍蓝剑圣”给他留了不少底牌保命的好东西,所以诺厄还是勉强

    跑掉了。

    期间他还重伤了两个圣骑士,冻住了他们不少同伴,赶在这帮家伙恢复行动力前撤离。

    心高气傲的诺厄也在这一次战斗中深刻地理解了他的剑圣老师为什么要让他离开北境,云游四方。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纵然有着一手惊人的剑术,天赋罕见,也不是真正无敌的。

    如果换成他的老师,那帮圣骑士会在挥剑瞬间死得干净利落,连骨灰都不剩。

    诺厄从未忘记,他老师的成名之战就是数十年前的一人灭一城,直接把六大教会变成了五大,压得教会一方鸦雀无声。

    “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到那个境界呢?”他偶尔也会沉思,但这晚跟圣骑士团的战斗,让他的傲慢被重新洗刷了一遍。

    他认识到了静心修炼的意义。

    剑圣之路还很远,他仍需要更多敌手的磨砺。

    言归正传,勉强跟圣骑士团打了个平手的诺厄,自然没忘记突然失联的薇吉妮娅。

    他在逃跑的过程中数次拿起那个通讯道具,可依然没等到对方的回应。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先回高塔把芙洛瑞拉救出来,结果又是空手而归半路还撞上了疯狂涌出、被修女玛莲娜派来追捕鸟人的血徒卫兵们。

    一夜血战后,疲惫不堪的诺厄喝下了龙血药剂,勉强恢复了精力,终于决定回城修整。

    然后薇吉妮娅就联络上了他。

    诺厄看着发光的冰晶雪花,胸口微微起伏,唇瓣紧抿——

    说实话,他战斗了那么久,敌人的倒下却无法使他满意,可她的声音一出现

    他就莫名镇定了许多。

    没死就好。

    “你在哪?我去救你。”这句话脱口而出时,诺厄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其实已经隐约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主次不分了。

    明明拯救跟自己更熟的芙洛瑞拉才是最重要的。

    但他和圣骑士团战斗时,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少女红宝石般闪烁的、狡黠又凉薄的眼睛。

    如果这双眼睛变得空洞无神

    只要一脑补她被血徒士兵杀死的样子,诺厄的剑就忍不住发出轻微的铮鸣,只想立即出鞘。

    好在通讯道具的另一边,薇吉妮娅的声音快速地安抚住了他:

    “别担心,不用你救。”

    诺厄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被抓住了?”

    “嗯,跟你分别之后,我遇到了一帮血徒卫兵,他们把我抓到了教会这边的地下监狱关押。”

    白发的少年剑士向后握住了大剑的剑柄:“教会?我现在过去。”

    “哎都说不用。”薇吉妮娅攥着小雪花,语速飞快地解释,“我可是希尔提家的千金,我哥哥们当晚就把我救出来了。”

    诺厄听她稍显得意的口吻,眉眼终于松弛了一点:

    “那你现在人呢?”

    “我在”薇吉妮娅抬头看了看附近,“第二大道的斯卡纳咖啡馆门口。你快过来吧,我知道芙洛瑞拉的位置,但是她身边有坏人,我打不过。”

    “我知道了。”诺厄无视了因为持续作战已经超负荷的身体,背着剑径直往城内走,“你在原地等我。”

    他赶来的速度很快。

    薇吉妮娅还没来得及在咖啡馆坐下,转眼就感觉一股冷气往她面上直扑。

    “嘶,好冷。”她瑟缩了一下肩膀,抬头看去,正好对上一双能够凝冰结霜的漂亮蓝瞳,“诺诺厄?”

    这家伙是什么鬼速度?

    才两分钟吧,这是踩着风火轮来的吗?

    实际上,诺厄只是动用了一下他的冰系魔法,硬生生在外城和内城之间制造了一条寒冰滑道,然后踩着冰刃滑过来了。

    这个技巧比先前的冰龙低调一点,但不多。

    路上他如风般划过的身影让不少人都以为自己撞见了幽灵。

    薇吉妮娅看到诺厄的睫毛还站着冰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不由心虚:

    说起来自己昨晚获救,好像忘记通知他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找了自己多久。

    “那、那个,”她脸皮还是很厚的,调整好心态后,还是露出一个客气的笑,“诺厄啊,你没事吧?”

    诺厄瞥了眼女孩身上干净的新衣裙,还有她手边满满的钱袋,确定她现状不错,没什么伤口,才冷冰冰道:

    “没事。”

    薇吉妮娅一低头就看到他身上的披风已经被污血染红,散发着腥臭,明显是经历了一番激烈的厮杀。

    她为数不多的良心终于痛了一下下:“呃你昨晚真的没受伤吗?”

    “没有。”诺厄摇头,又言简意赅地催促她,“芙洛瑞拉在哪?你怎么知道的消息?”

    黑发少女似乎被提醒,脸色更红,像是裹了一层草莓蜜浆,散发着臊意:

    “啊她在一个旅馆里”

    那个死鸟人还在压着她的小号做爱,她都要被那些“围观”的治安官们吓傻了——

    一帮糙汉在没穿衣服的芙洛瑞拉面前转来转去

    感觉都被他们看光了。

    可恶,好羞耻。

    薇吉妮娅攥住了自己的裙摆,死死地并拢双腿,竭力让自己不去想小号那边的情况,免得身体越发失控:

    “反、反正你快点跟我去救人就好,别问那么多废话。”

    诺厄此刻褪去了昨晚的烦躁,理智已经回归许多,所以眼睛里多了一份狐疑:

    “你好像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

    “嗯我、我跟她有特殊的联络方式。”黑发少女垂着头,看起来像是在逃避这个话题,脸庞和耳垂都红扑扑的,仿佛熟透的樱桃。

    诺厄蹙眉,倏地伸出手去,冰冷的指尖在她额头轻轻一点,带着疑惑:

    “你发烧了?”

    冰凉的寒气从他指腹传来,薇吉妮娅愕然抬眸,睫毛下红玛瑙般的眼溢出困惑。

    这小子

    现在不应该关注怎么解救她的小号吗?

    “咳,我好得很,别胡说八道。”她不高兴了,板着脸提醒他,“芙洛瑞拉还在等着我们,你注意力集中一点。”

    “可是你的脸很红。”诺厄察觉到她的审视,自然地收回手,抱着臂道,“我可不想带着一个‘累赘’去救人。”

    “你说谁累赘呢。”薇吉妮娅再次掐了一把自己,用疼痛唤醒意志力,缓缓起身,和诺厄平视,“我们现在就出发!”

    高空旅馆的前台。

    数个穿着制服的治安官神情严肃地伫立在老板面前,跟他说着什么。

    薇吉妮娅和诺厄拂开门帘进来时,正好对上这些城市鬣狗们锋利的视线。

    老板在后面无奈地朝两个客人摆了摆手:“抱歉,今天要配合调查,无法接客,请去别的地方留宿吧。”

    薇吉妮娅怔忪了一瞬,因为她认出其中有个治安官就是刚才在小号和鸟人房间里巡查的负责人。

    诺厄察觉到身侧之人的走神,不由攒眉:“还上去吗?”

    “上怎么不上?”少女深吸一口气,强行忽视那股难为情的冲动。

    虽然对方的感官被屏蔽了,但小号的裸体和发情的样子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让她还是很难跟这个治安官对视。

    耳聪目明的治安官头领上前一步,冷冷地打量着薇吉妮娅和诺厄——主要还是背着大剑的后者:

    “你们是什么人?过来出示一下身份证明。”

    “呵,”诺厄冰冷的蓝眼睛凉凉地觑了过去,“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们?”

    大概是察觉到诺厄身上潜藏的危险性,治安官头子的手也搭在了剑柄上,锐眸如刀:

    “昨天有歹人越狱,意图破坏今年的拉耶节庆典,我们奉命追捕要犯,所以全城清查。”

    “你想违反王城治安条例吗?”

    薇吉妮娅清了清嗓子,扯了一把和治安官对峙的诺厄,主动上前:

    “那个长官,我们只是普通的游客而已,身份证明放在原来的旅馆,没带出来。”

    黑发红眸的女孩衣着华贵,气质骄矜,治安官的眼力倒也不差,看得出对方是个贵女,语气稍稍放缓:

    “没有身份证明,那就出示一下家徽,我们这边做个登记。”

    薇吉妮娅脸色一僵。

    她可是偷偷溜出来的,在这里被登记家徽,对方肯定要向家里人求证,那

    那自己跑来旅馆的事岂不是立刻曝光?

    到时候要怎么解释肯定很麻烦。

    她微妙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治安官的变化,对方眉头一皱,当即觉得不对:

    今天遇到的怎么都是硬茬子?

    先前当着他们的面玩消失术的狗男女暂且不提,现在这对小年轻似乎也不乐意配合调查。

    再这样下去,他们王城治安队的尊严何在?

    皇室的威严又何在?

    要知道,今天治安队全城出动,正是奉了二皇子的命令。

    那位注定要成为帝国下一任皇帝的、深受爱戴的皇子殿下今天难得沉了脸,要求他们彻查王城里隐匿起来的罪犯。

    “拉耶节在即,王城里不允许出现任何一个可疑人员,必须全部查明身份!”

    隶属皇室名下、吃着皇家供养的叁十支治安队自然像蛛网一样往各处蔓延开来。

    自觉要在未来皇帝面前表现一番的治安官头领,当然不愿意马虎应付这次的差事,所以发现薇吉妮娅的抗拒后,他比了个手势——

    “哗啦啦”,一行治安官迅速展开翼状阵型,包围住了她和诺厄。

    诺厄又岂是受挑衅的性格?当即把大剑一拔,整个旅馆大厅瞬间凉了两个度,一阵寒气袭来。

    治安官头子表情更加严肃,心中暗骂:

    这小子好强的剑气。

    不过,他居然真的敢在王城抗命?

    找死!

    薇吉妮娅这下急了,脸庞本来就红,这下被气得像熟透的苹果:

    “先冷静点,别打——我有证明!”

    她可不想小号还没救出来,就在这里上演全武行。

    诺厄也许可以应付一支十几人的治安队,但他应付得来后续不断赶来的其它治安队吗?

    更麻烦的是,王城治安队隶属于皇家,挑衅治安官就意味着挑衅皇室势力——

    人家的最强力量,十二骑士团还没出动呢。

    薇吉妮娅想象了一下自己被抓捕,在帝国监狱里和她亲亲二哥面面相觑的样子,头皮都要炸裂。

    不行,她决不允许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情况出现!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主动上前一步,挺直了背脊伫立在治安官面前:

    “长官,我是希尔提大公的小女儿,薇吉妮娅。身份证明没有带出来,但是我有这个,您可以随时向我家族求证。”

    两权相害取其轻。

    被家人追问为什么要来旅馆还能糊弄过去,被抓进监狱就丢大脸了。

    治安官头领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瞳孔就骤然一缩,然后迅速扫视了一眼薇吉妮娅递给自己的钱袋——

    上面的确是希尔提家徽的纹饰。

    而且里面沉甸甸的金币,明显也不是一般家庭挥霍得起的。

    于是他果断挥手,示意手下散开,语气尊重了许多:

    “薇吉妮娅小姐,请原谅我们先前的冒犯。”

    “很抱歉惊扰到您的出行,为了确保您的安全,能否告知我们您来这个旅馆的理由?”

    后面的老板也捏了把脸,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

    虽然他家旅馆生意很好,但连大公千金都屈尊纡贵,亲自来住这简直就是在给自家招牌贴金啊!

    薇吉妮娅也很无奈,好在她撒谎向来眼都不眨,很快就编出了一个借口:

    “我听闻王城只有一家空中旅馆,可以俯瞰全城风景,就想跟我朋友来见识一下。”

    她昂起下颌,带着一丝大小姐的倨傲和任性,眼眸睐起:

    “怎么,这都不行吗?”

    后面的老板肩膀都在抖,在治安官背后拼命点头,就差说“热烈欢迎”了。

    希尔提大公在帝国的威名无人不知,他的家族也是仅次于皇室的顶级贵族,叁个儿子都拥有着绝世天赋与才华,在王城经常占据话题中心。

    而他家仅有的一位千金,虽然低调了些,能力一般,但在其他人眼里也是高不可攀的公主般的人物。

    现在这位兼具财富和权势的大公千金就站在面前,无论是治安官还是老板都瞬间自觉低人一等——

    当然,他们尊崇的并非薇吉妮娅本人,而是她背后庞大的家族力量。

    诺厄也察觉到了气氛微妙的变化,刚才的剑拔弩张好像瞬间消失了,只剩下微妙的讨好与奉承。

    薇吉妮娅撑着大小姐的架子,继续乘胜追击:

    “你回去告诉二皇子,我和我的友人来体验普通平民的生活,他是不是也要彻查我?你先问清楚了再来找我!”

    治安官头领当即深深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二皇子算是他的顶头上司,如果对方跟二皇子这么熟络,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给未来的前途挖坑。

    于是,薇吉妮娅就这么“仗势欺人”地带着诺厄上去了。

    他们开的房间就挨着小号的树屋,所以坐缆车时,路线和之前都是一样的。

    一路上,诺厄没什么表情变化。

    对一个心思纯粹的剑士而言,薇吉妮娅的身份无论有多高贵,都是弱者。

    薇吉妮娅当然不知道诺厄是怎么评价自己的,她现在急着解救小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小号现在跟她的联系越来越弱了。

    这种感觉她以前也有过——

    在芙洛瑞拉初出牧塔镇,被一个色牧师迷晕的时候,也是这么昏昏沉沉的。

    “能不能快一点?”

    她呢喃着,眼珠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小木屋,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其实

    小号那边的共感让她对鸟人也有了同步的恐惧。

    她知道他会读心——

    所以跟他见面的时候,说不定

    自己最大的秘密也会被拆开。

    但无论如何,她必须直面这份恐惧,哪怕前方是深渊,她也要把自己救出来。

    正在她努力做着心理建设的时候,脑子忽然“嗡”地一震,让她脸色一变。

    “啊!”她按住了如同针扎般刺痛的脑袋,感觉另一个视角忽然消失了。

    不,不是完全消失,而是像被黑色的黏稠的东西裹住了,眼耳鼻口都无法感受到一丝空气。

    好难受好恶心

    “薇吉妮娅?”诺厄按住了她的手,看她额头疼得沁出了细汗,顿时焦急,“该死,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薇吉妮娅抬起头,赤红的眼瞳此刻已经充斥着生理性的水雾,“我看不见了——”

    她的芙洛瑞拉该不会是被弄死了吧?

    同一时间,在他们上空,一片黑色的羽毛静悄悄地飘荡,在风中轻盈地远去。

    只留下一间空荡荡的,充斥着男女交媾后的淫乱气息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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