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武则天？还是杨博眼光毒

    还有一个半月，大明新军就要从西山军营开拔，前往西北。

    西山军营内。皇家近卫军第一步兵师的百户陈大成正在看家信。

    陈大成是一个被朱载圳改变了命运的人。他祖孙三代都是义乌的矿工。祖父、父亲都在四十来岁因为肺病咳血咳死了。

    明知干下去自己迟早也会咳血而死。他还是天天往矿洞里钻。谁让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呢。

    朱载圳义乌招兵建军，他成了光荣的戚家军。跟随朱载圳东南抗倭，保卫京城......新军成立后，他从总旗荣升百户，成了朝廷的正六品武官。

    他娘吃上了县城药铺里抓的药；两个妹妹有了丰厚的嫁妆，也都嫁了好人家；他弟弟也上了私塾，读书明理。

    家信里说，他的大妹已经怀了孩子。二妹的丈夫今年中了秀才。弟弟私塾年考得了甲等。

    这一切都是太子朱载圳所赐。

    陈大成暗自发誓，一定要在此次西征中建立功勋。

    不过他有些无奈。昨儿团千户给他们传达用兵方略。此次收河套，骑兵是主力，步兵只是敲边鼓的。

    他手下这个连，是步兵火铳连。这是明摆着的事儿，在河套平原上打鞑靼骑兵，步兵的两条腿肯定是撵不上。

    只能帮着新军骑兵弟兄们看看俘虏什么的。

    陈大成绝对没有想到。这一战他会立下大功，河套成了他一战成名的地方。为他日后成为驻倭明军总兵官埋下了伏笔。

    自然，这些叕是后话了。

    陈大成召齐了全连弟兄。用石块在营房的墙上画了一幅简陋的河套地图。

    他道：“诸位，咱们此次跟随戚继光大帅，从中路榆林出发，直捣巴彦淖尔。”

    一名士兵问：“百户，这榆林到巴彦淖尔多少里啊。”

    陈大成道：“团里张千户说，足有一千里！你们这帮小子，私下里总是骂我天天逼着你们爬西山。早晨八里，晚上八里。

    这回你们得好好谢谢我了！没有平日里对你们的磨练，怎么打这场行程一千里的仗？”

    一众士兵一阵憨笑。

    陈大成又道：“咱们这一回的任务，是跟在骑兵后面巩固占领的地盘、看押俘虏。不会遇到宝坻之战、京城保卫战那样的硬仗。

    话说回来，不管是唱主角，还是当配角。咱们都得把自己的任务完成！才对得起太子爷发给咱们的饷银！”

    一众士兵齐声大喊：“是！”

    陈大成再道：“还有一个半月就开拔了。这一个月咱们要勤加训练。

    要是运气好遇上了鞑靼骑兵，得让他们好好尝尝咱们的厉害！”

    士兵们斗志昂扬，士气高昂。将领们也是踌躇满志。

    东宫之中。

    朱载圳在内阁议事完毕，回到了东宫。

    东宫大殿内摆了两桌宴席。何芳晴正在指挥着侍女们传菜。

    朱载圳有些奇怪：“芳晴，你这是做什么？”

    何芳晴道：“太子，请恕臣妾自作主张。

    臣妾以您的名义给杨博老尚书、唐顺之先生、戚继光大帅、俞大猷大帅下了请帖。

    出征在即，您总要请他们私下饮宴一场。跟他们联络下感情。”

    朱载圳一愣。他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他的太子妃知道替他笼络人心，他本来应该高兴才是。

    可不知为何，他却高兴不起来。

    不过何芳晴是一番好意。朱载圳也不好多说什么。再加上香香跟着起哄，撅着个屁股忙着摆碟子、放筷子......今晚她好见自己的老祖父。

    朱载圳只好说：“嗯，芳晴，你有心了。”

    何芳晴道：“太子，臣妾还有个不情之请。”

    朱载圳问：“哦？什么不情之请？”

    何芳晴道：“太子赐宴外臣，按理说太子妃是不能在场的，有违宫制。然而臣妾仰慕杨老尚书、唐先生、戚帅、俞帅已久。

    想借着这个机会一睹四位朝廷柱石的真容。”

    朱载圳想了想，后世的大型招待会，都是“XXX携夫人参加”。

    出征前在宫里设宴款待四位国柱，让何芳晴参加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的。

    于是他点头同意：“好。一会儿开宴你坐我身边。”

    香香道：“我也作陪！我好久没见到祖父了。”

    朱载圳道：“成成，香香也作陪。”

    入夜，杨博等人来到了东宫。依次坐定。

    朱载圳道：“四位，这第一杯酒，我代父皇敬你们。此次收复河套，戚帅、俞帅要率军从中路、左路出击。

    唐先生要随我从右路直捣前套。姻祖父要坐镇京师。

    大明的雪耻之战，全靠诸位了。”

    众人一饮而尽。

    何芳晴主动开口：“本宫仰慕四位国柱已久。本宫敬你们一杯。”

    太子妃在臣下面前，跟太后、皇后一样，都是自称“本宫”的。因为她是东宫的女主人。

    杨博心中惊讶：太子妃参与赐宴外臣，还向外臣敬酒。这恐怕是大明开国以来的第一遭。

    不过太子一直在推行新政，这或许也算是一种“新”吧。

    想到此，杨博亦一饮而尽。

    朱载圳笑道：“这里只有咱们自己人。有些话我可以告诉诸位。

    姻祖父，仿效你在甘肃时的方略，收复河套后广筑屯堡的建议，就是太子妃提出的。”

    杨博拱手：“太子妃英......”

    本来杨博想说“太子妃英明”的。可用“英明”二字夸赞一个女人，又似乎有些不妥。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何芳晴又道：“戚帅，我与戚夫人已经通信一年了。她是女中豪杰，我大明妇女的楷模。您有一位良妻啊。”

    戚继光闻言哭笑不得。心中暗道：良妻？母老虎还差不多。还良妻呢。

    酒宴之上，何芳晴的话有点多。不过她说的话，句句都是在恭维杨博等人。

    朱载圳喝酒的时候心不在焉，一直在想收复河套的细节。没有察觉出不对。

    倒是香香挺守规矩的。闷头坐着一言不发。

    酒宴罢，众人回了家。

    杨博在卧房里对老妻说：“你过几日是不是要进宫探望香香？”

    老妻答道：“十五就去，怎么了？”

    杨博压低声音：“你告诉香香。以后不要跟太子妃走得太近......唉算了，香香还是个孩子。万一说漏了，让太子妃知道这事儿，又是一桩麻烦。”

    老妻不解：“香香说，太子妃在宫里对她很好啊。”

    杨博叹了声：“我为官数十年。自诩有识人之明。告诉你吧，那位太子妃......绝非池中物。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老妻问：“谁？”

    杨博冷冷的说：“武周女皇，武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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