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名帅的起点（七）

    明军接下来的追击之旅，比之前的爬冰卧雪安逸多了。

    之前明军粮草殆尽，无论人还是马都空着肚子。

    北海水草丰美，最关键的是整个极北草原的野兽，都将北海畔当作了栖息地。

    骑兵们携带的散子派上了用场。

    戚继光给了戚祚国五百人，组成了一支庞大的狩猎队。

    五百多明军骑兵在戚祚国的带领下，骑着马呼啸着追赶野牛群。追到五眼神铳的射程内，骑兵在马上开火。

    大片的散子射出，为明军带来大量的食物。

    这真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大草原，乳飘香，伊利奶粉美名扬......抱歉串场了。

    戚继光眺望着儿郎们尽情的狩猎。他想起了朱载圳临行前的几句话。

    “草原是一座丰饶的宝库。此战的目的，并不是杀掉俺答汗，或狭隘的报什么京城保卫战之仇。

    我们的目的，是让草原永远成为我大明的疆土。让蒙人、汉人，永远在草原上和平相处、安居乐业。”

    傍晚时分，全体扎营开伙做饭。

    仅仅两天前，他们还只能啃少得可怜的牛肉干。

    现在他们有香喷喷滋啦啦冒着油的烤肉，还有鲜美的鱼汤。

    戚祚国给戚继光端来一碗鱼汤。戚继光忙着看地图，有些不耐烦的说：“放那儿吧。”

    等到他看完地图，端起碗来喝了一口，脸上立马浮现出那种品尝到美食后自然流露的微笑！

    鱼汤太鲜美了！再吃鱼肉，软滑回甘。

    戚继光“嘡嘡嘡嘡嘡”一连吃了八大碗。

    俞大猷则是无肉不欢。吃了一整只烤野牛腿，足有四斤肉。

    吃饱喝足的明军将士抓紧休息。第二天一大早继续上路。

    人吃肉吃饱，马吃草吃足，明军的行军速度也提上来了，一日百里。

    他们沿着北海一直往北追了十来天。又追出去一千多里。

    （下为《戚继光北海追击图》）

    终于，他们来到了北海的尽头！

    戚继光有些沮丧。他对俞大猷说：“难道真是我判断失误，俺答汗没有逃到北海畔？”

    俞大猷道：“有可能俺答汗往东逃了。戚帅，再往北追就是冰原了。怎么办？”

    戚继光冷静分析：“俺答汗是不会逃到冰原的，那样无异于自取灭亡。会不会，俺答汗绕着北海走了？他们去了北海的西北畔？”

    俞大猷惊讶：“戚帅的意思，是还要继续追？”

    戚继光点点头：“我们晚一天找到俺答汗，草原就晚一天平定。此时若放弃追击，便是前功尽弃！”

    俞大猷这几年来第一次跟老搭档戚继光产生了分歧。

    俞大猷指了指地图：“戚帅，你看看吧。从蓟镇到龙城，我们行军三千里。

    从龙城到北海，我们又追击了两千六百里。

    总路程已有五千六百里。若不是来了北海，恐怕弟兄们要活活饿死在草原上了。

    还追？再追真成了万里长征人未还了！”

    戚继光凝视着地图，整整三刻时辰一言不发。

    终于，他做出了一个统帅的决断：“传令全军，转道向西再向西南，沿北海畔继续追击俺答汗！”

    俞大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戚元敬，你疯了？！”

    戚继光神神秘秘的说：“我闻到了俺答汗的味道。”

    这是一个名帅的直觉。

    俺答汗那边。

    其实，三娘子和一众部族首领也对俺答汗的一路北逃有异议。

    他们逃到北海北滨的时候，三娘子建议别逃了，就地当作鞑靼各部新的定居点。

    明军怎么可能追出两三千里？

    俺答汗却力排众议，命人继续沿着北海行了四百里，在北海的西北畔扎营。

    俺答汗的计划是，鞑靼各部先在北海休养生息两年。

    你明军总不能一直驻扎在草原吧？我俺答汗让人给我念过《资治通鉴》的！

    无论是卫青、霍去病北伐，还是李靖北伐，徐达、常遇春北伐，蓝玉北伐，朱棣御驾亲征......汉人都是打完了就从草原撤走。

    等明军一退，我们就回龙城去。再收拢草原残部，壮大力量。

    到那时，跟大明谈归降时就有了本钱！

    俺答汗没有料到，戚继光竟真的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了两千六百里！

    又过了五日。

    戚继光骑在马上，跟俞大猷并肩而行。

    俞大猷心直口快的抱怨道：“元敬，回了京城我就参你徒耗军力。”

    戚继光笑道：“那也得回了京不是？找不到俺答汗，你参我，我绝无二话。”

    俞大猷道：“难不成你要围着北海转一圈？北海有多大，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戚继光道：“那正好。皇上以前说过，我明军的铁骑是丈量大明疆域最好的工具。

    这回正好用五千铁骑量一量北海到底多大。”

    俞大猷道：“元敬，你追俺答汗追魔怔了！”

    戚继光却道：“追得上是大胜，追不上才是魔怔！”

    就在此时，一骑斥候纵马狂奔到戚继光的面前。他气喘吁吁的说：“戚......戚帅、俞帅。在前方二十里处发现鞑靼人的营地。足有几万顶蒙古包！”

    俺答汗北撤，除了两万五千骑兵，还带上了八万牧民。

    这倒不是俺答汗跟刘备一样仁慈。

    在草原，人口是最宝贵的资源。且牧民也是骑马，并不会拉低行军速度。

    俞大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发现什么了？”

    斥候道：“发现了几万顶蒙古包！”

    戚继光仰天长笑：“哈哈哈！中山王、开平王、蓝公，多谢你们在天之灵保佑！”zWWx.org

    俞大猷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蒙古包？几万顶蒙古包，恐怕得有十几万鞑靼人。难道是军情局的情报有误？”

    戚继光道：“我相信军情局的人！老俞，几万顶蒙古包住得不一定都是兵。应该大部分住的都是牧民。

    真正的鞑军，不会超过三万！

    传令，三团第六营、第七营集中看守全军的走马、驼马、奶马。

    其余将士，全部换战马，直奔鞑靼人的营地！

    当五千明军骑兵，出现在鞑靼营地外的时候，俺答汗傻眼了！

    俺答汗脱口痛骂：“这群明军是闻见血腥味的秃鹫嘛？就算秃鹫也不会跟着猎物飞两千六百里！

    长生天保佑的不止是被追击者，还有追击者！

    传令，全军列成军阵，准备迎敌！”俺叫刘可乐的我的父亲是嘉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