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如乱麻（100珠珠加更）

    宴席的后半场倒是一帆风顺。牧师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威胁，势在必得的男人对老情人还有几分情谊在。这大概激起了她的斗争欲望，反而为王和圣女的故事又添了几份波折跌宕来。

    薇拉却懒得理了。说实话，再怎么样她也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了，面对情敌的做法就是愤怒的把对方推进水里。

    她最开始真的这么干了。当年她看到有女人挺着胸蹭库修斯的胳膊，肯定要当场撒泼。

    薇拉当年的立场是妻子啊，她在守护自己的婚姻和丈夫。娇俏善妒也没问题，库修斯能怎么办，她能对着库修斯哭泣撒娇，最后拉他上床，他的气也就消了。

    现在呢？她都见不到库修斯，别说床尾打架床头和了，俩人都住的差很远。

    不过想来，那时候的薇拉敢闹，也有库修斯默许纵容的结果。他既然知道少女时期的她生气起来简直不管不顾，还让她看见。

    有没有可能又是利用呢，他不好拒绝的贵族家的女儿，就用薇拉来拒绝。那么他有朝一日倘若称王，解决一个薇拉不比解决一个蓝血伯爵小姐强吗？

    ……我为了这种男人和大女巫养母断绝来往了！薇拉一杯杯灌酒，想用酒精麻痹自己。让自己不要再回想自己的愚蠢了。

    最后她喝到醺然，王和牧师提前离场后，她也紧跟着走了。走出门时在停放马车的地方转了两转，转了两转……又转了两转。

    我车呢？晕晕乎乎的薇拉懵了。啊，好糟糕，早知道带男伴来了，再或者拜托主人送自己回去了。

    她最后头晕目眩，只好托着脑袋坐在不远处的花坛上。

    “你是打算睡在这儿吗？”目眩中有人靠近她，蹲在她面前说话，“晚上大概会有狗胆包天的仆人来侵犯睡着的女人。或者说，你挺期待的？”

    “……”薇拉无语了，“你和侵犯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谁敢狗胆包天，就来试试好了。我难道是真的柔弱贵族夫人吗？！”

    薇拉在酒精的作用下展现出了不耐，尤其是对她一直看不顺眼的狼人将军。现在蹲在她面前的正是沃因希，离得不算近，却足够让薇拉感受到他蓬勃的生命力，结实的胸肌一起一伏。

    吐出的气息暖洋洋的，相当有侵略性的雄性气息呢。

    薇拉更湿了……我真的很淫荡呢，薇拉自暴自弃的想。她看向男人的裤裆，狼人的那玩意儿听说有凸起还会成结。啊……幻想着库修斯以外的男人呢，这个男人还热爱羞辱自己。

    狼人没有说话。他不想承认，现在的薇拉状态有点不对，甚至，让他发怵。她说来试试的时候，显然有股杀气蒸腾而出，她当年猛踹凶兽生殖器的样子不止给莱米勒一个人留下了阴影。

    而且她现在目光凶悍的盯着自己……像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一样。

    狼人耸动了一下鼻尖，不安的发现，空气中此刻蒸腾起一股媚香来。不知来源，但莫名的让他焦躁不安，从尾椎上来了一股酸意。

    沃因希甚至想翘出尾巴摇一摇。他口干舌燥的低头看着低坐的薇拉的发旋，她的头发盘的没那么规整。有几缕纷乱的飞在外面，沃因希产生了一种冲动，他想伸手卷起那几缕头发。拽一拽搓一搓。

    他烦闷不安的站起来，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不想在这里丢人的话，就快跟我……我送你回去。”他本来想说带薇拉去找她的马夫，但话到嗓子眼就变成了，亲自送她回去。

    “还没到一周之约呢……”薇拉抬起头看着他，一双眼睛水波盈盈，几乎称得上是热情的注视着他。只注视着他。

    沃因希一直觉得人王最错误的决定就是把薇拉留在身边，堕落与性欲的化身代表着不可控。狼人都以自己的冷静自持，压抑下对杀戮的渴望而收获了尊重。

    但女巫却依然会在深夜走入绮梦，即使这不是她能控制的。然而这些高贵的绅士们最擅长的便是迁怒，谁能有错，反正是别人。他们把弱肉强食贯彻始终，所有的反抗者和发言人碾过去不就行了。

    女巫虽然是地上生物，然而与深渊的联系却缠连不清，无比暧昧。恶魔好像无比钟爱她们，利用玩弄，留下传说。而女巫们某种意义上又特别心大，她们享受着和恶魔虚与委呢，一来一往中又似乎保留着清明。

    在有些生物的传说中，女巫并不是恶魔的爱奴性宠。而是抵挡恶魔的第一道和最后一道防线，无论是用身体献祭的葛蒂瓦夫人，还是那位在床榻上扼死深渊将军，将生命的种子还给大地的女巫。

    她们也许是英雄吧。

    可神殿与它的信仰者不这么想。淫乱失贞的女巫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更适合做恶魔的同行人，特殊时期的假想敌。

    哥布林太丑，矮人太笨。女巫们那份欲光欲暗的魅力夺人心魂。但神到底是钟爱还是厌弃，即使现在都没有下定论。

    沃因希无数次在心中大胆的腹诽。库修斯再雄才大略，但说到底还是人类。拒绝不了女巫的诱惑，如果是他，他一定会……

    他一定会怎么来着？

    “没关系，我现在就有空。”沃因希喉结滚动，他感觉越来越热了。眼睛在薇拉脸上打转，然后又懊恼的迅速移开。

    “我走不动，你抱我过去。”薇拉张开双臂。

    沃因希十分之踌躇，他在原地打转，想要把体内的燥热压下去。

    狼人女性吝啬于在发情期之外分泌信息素，人类女性一年四季都在分泌，然而量少且浅，唯有女巫，她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诱惑的味道。尤其是今天，她几乎散发出浓烈的发情气味。

    为什么？因为酒精和王吗？

    【最伟大的王一定会被妻子搅动圆桌，圆桌将四分五裂人心浮动。】

    这句预言曾经被很少的人知道。库修斯没说什么，但骑士们的内心却千回百转。

    圆桌，圆桌……沃因希想，自己把剑放在圆桌上的那一天。欢呼声此起彼伏，从此整个大陆都将传颂他的名字。

    库修斯是得到圆桌的王，这还不能证明伟大吗？但得到圆桌的王也不止他一个，也许，也许库修斯不是最伟大呢。

    而且薇拉也不是他的妻子了……王的情人理论是可以被追求的对吧。如果追求到了，王只能打落牙齿肚子里吞，还得欢欢喜喜置办嫁妆以显示自己礼贤下士英明大度。

    你在想什么？狼人一咬舌尖，血腥味让他重新冷酷清明了起来。

    沃因希挣扎了一下：“我很忙……我只能……”

    “忙？”薇拉笑起来，她以一种特有的天真恶意反过来嘲弄起狼人：“他的骑士们大多都被外派执兵，再不济的也去奔走各地。留在王都的也就只有三位，要求学的莱米勒，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卢旺普，以及您这个兼当警戒护卫的狼人将军咯。”

    “咱们都知道这不是爱重对吧。”薇拉咯咯咯的笑了笑，还晃了晃鞋子。

    “……”狼人的目光逐渐危险了起来，他为之前自己的想法而悔恨迁怒：“爱重？你是久病成良医吗？”

    “是吧……我也恨自己对他那么了解。”薇拉这次没有发怒，只是苦笑。然后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然而一个趔趄没站稳，扑了个狼人满怀。

    她晕晕乎乎的蹭了蹭沃因希的胸膛，花心吐出一股蜜液。

    都到这个地步了，太明显了。薇拉伸手环住狼人的脖颈：“抱我回去，不然我就大喊你强暴我。”

    “……你脑子有病吗？”狼人气息不稳，薇拉感觉到他几乎想拍死自己，“你就那么想男人吗？”狼人焦虑的抽动鼻翼，浓烈的媚香熏的他头晕脑胀。

    他一边唾弃自己的反应，一边用更恶毒的话语羞辱薇拉，掩饰自己的慌张，想要让她知难而退。

    “你看看你和路边的妓女有什么两样？都是被人随用随扔，都是饥渴了就可以随便像人张开大腿。”

    狼人十分愤怒，他凶狠地刺激薇拉，“你不如去勾引没有理智的低级魔物。”

    随你怎么说。薇拉嗯了一声，满意的感受到狼人屈服了，他受了威胁。抱起了薇拉，薇拉的手落在他胸膛上磨蹭。

    薇拉还有什么能失去的呢，她以前惧怕于失去库修斯的爱，才不安踌躇退让。如今又有什么所谓呢？沃因希的顾虑远比她多，他担心前程名声甚至友情。

    她今天一定要让沃因希上她这条船，牢牢掌握证据。以后她要被陷害处刑，也要把沃因希拉下水。

    狼人将军失去了为她烙上罪印以表永远忠诚的机会，还会因为和她交合过而被加深怀疑。

    薇拉把心中的羞耻和难过压下去。她让自己想着库修斯的身边坐着另一个女人。

    在黑暗中隐匿身形的狼人奔走，薇拉的手在他胸膛上写写画画。

    她碎裂的思维和沃因希的话语相撞：“我听见陛下叫牧师大人吾所慕。”

    唔……薇拉麻木的心到底还是一阵习惯性的抽疼。沃因希最终还是找准了痛点，他也许早明白，羞辱讽刺只会换来薇拉满不在乎的白眼，只有涉及到库修斯……

    她会疼。快成了理智不可控的习惯。

    作者的话：明天吃肉！（摇摆～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