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六十八

    姚萱萱敲门敲出了包租婆的架势。她的嗓门大,吵架从来没输过，也就是现在的齐眉能不把她的刀子嘴当回事。姚萱萱从小到大心思不在学习上，对娱乐八卦和各种新闻却十分热衷,从十岁开始就对各大明星如数家珍。

    齐眉一说舒可，她就知道是谁了。

    如果说国内歌星有个咖位排行榜,她能从头数到尾。舒可勉强排进前一百,但撑死也排在99。虽然99比100这个数看上去磕碜，但是整个国家这么多人,每天都有唱歌唱得好的网络艺人从人群当中冒头,大大小小的艺人排起来，能挤进前一百也是很有实力的。

    舒可原来是个网络歌手,因为直播热度远超同期的直播艺人,被泰华签下，也渐渐成了一个能够上台表演的正式歌手。齐眉不算是歌手发家，虽然是科班毕业但是从角色设定上来说她一个唱跳艺人就比不上这种专业歌手，还是晚好几年出道的,说出来确实舒可算前辈。

    姚萱萱这么一敲门，里面就算是隔音布置得再好也没办法继续录下去了，只能开门。

    门一开，是舒可的助理。

    舒可有好几个助理,来的时候跟着舒可搞得浩浩荡荡的。门一开姚萱萱就扒住了门缝,强势地拉住不让人关上。

    “说好的十一点，都超时多久了？本来就不是你们的时间，怎么,不赔偿就算了还变本加厉呢？”姚萱萱看着里头的助理,上来就是一顿骂。

    那助理皱着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问了一句：“你谁啊？”

    “齐眉的人,”姚萱萱这话说起来毫不别扭。那助理透过缝隙看到了坐在外头翘着二郎腿吃西瓜的齐眉，撇了撇嘴说：“齐眉不是没助理吗？”

    姚萱萱一听，好哇，就是看准了来欺负齐眉的：“怎么着，多个助理就能让你们欺负到头上来了？这咖位原来是按助理数量来算的啊，可真是让我长见识了。我数数啊，圈里那些一哥一姐，哪一个助理超过两个的……哟呵，你们舒可助理几个？三个，那可是天王级啊，不得赶紧颁发个金话筒？哦，我给忘了，去年她连金曲奖大会邀请都没收到，还是蹭着武J的女伴卡去的。这么一说，武J的助理也是三个，挺配啊，祝福，锁死吧。”

    王阳明都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圈外人姚萱萱怎么知道那么多内幕，跟那助理一样听得目瞪口呆。

    武J是另一个音乐艺人，只是个小咖，唱Rap出名的，圈内出了名的爱乱搞，女朋友也是一周一个的换。

    舒可的助理给说得没话。的确，对于助理个数和咖位等同这个想法，舒可确实有那么点意思。当初齐眉因为跟季五少分手闹得差点被雪藏，助理都连夜跑了这回事影响深刻。在她看来，助理都没有一个的艺人，公司也对她的未来没有什么规划，而她三个助理，正证明了公司对她的重视。

    舒可不知道的是，现在想给齐眉当助理的人名单都排了两页，齐眉嫌面试麻烦，一直没安排而已。

    里头听到姚萱萱话的另外两个助理气红了脸，就要出来理论，被经纪人拦下了。舒可的经纪人从里头出来，拉开门就要出来，还将门从背后合上了。可姚萱萱知道这一套，压根儿不让他出来关门，就堵在门口，把门大敞着。

    “泰华的公共资源预约规章制度可是明文规定的，不允许按照咖位强占资源，”姚萱萱叉着腿拉着门，嗓门比谁都大，“不说你家舒可咖位到底是不是比齐眉高吧，时间就是金钱，借钱都得按期还，占着人家的点儿都超时了，严重违反泰华的规章制度还感觉挺好啊？！”

    那经纪人还没开口就被姚萱萱一通话堵上了嘴，半天才放软声音，扭头找到后面的齐眉，略过了姚萱萱对话：“眉毛啊，我们快好了，就一个结尾的事儿，再过五分钟就行。”

    在舒可经纪人眼里，齐眉是个软柿子。不然也不会一直等了一个小时，直到找到了帮手才来敲门。

    一般这么一说，软柿子肯定就会答应了。五分钟也不是个量词，只是个形容词。

    “眉毛？你叫什么眉毛？你是齐眉的粉丝吗？”姚萱萱立刻接上了经纪人的话，可那经纪人认定她只是齐眉找来的帮手，眼神都不带给姚萱萱看一眼的。

    齐眉吐了颗西瓜籽，将瓜皮扔到一旁的垃圾箱里，站了起来，用湿巾擦着双手道：“我让时间给你们是因为我正好西瓜没吃完。现在我吃完了。”

    齐眉问王阳明：“几点了？”

    王阳明一愣，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十。”

    “还有五十分钟，正好够我做完后期，”齐眉用舌头扫了扫牙齿，找出了一颗嵌在牙缝里的软籽，吐进了垃圾桶，像个地痞流氓，“我现在要进去了。”

    齐眉说“进去”，就是真的进去。姚萱萱会意，直接跟打手似的推开门，让三个人一起挤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舒可没想到助理和经纪人先后都没拦下齐眉，刚要发怒，就见齐眉这边不是她一个人，有人撑腰。她冷冷地对齐眉说：“齐眉啊，谢谢你让给我时间，我们快搞完了，就三分钟时间，一个小结尾要重录，马上就搞定了。”

    “三分钟录个结尾？你怕不是搞笑呢，”姚萱萱张嘴就道，“就你这唱功，录个十次能录到一回好的就算老天开眼了，你那调子起码得用百万修音师才能修成唱片里的样子，还要对音轨剪特效，天王重录个结尾三分钟可以，你？三十分钟起步吧。”

    舒可恼羞成怒，猛地摔了手里的杯子：“你——”

    “你这一摔还要折腾打扫人员，浪费我们的时间，我看你故意的吧？”姚萱萱压根儿就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上来就对那几个面面相觑的后期组成员说：“愣着干嘛？这谁的时间段啊？一个糊咖不清醒你们也不清醒？你们也不想想谁带着你们这后期组火起来的！？”

    姚萱萱虽然不是圈里的人，但她认识的圈里的工作人员着实不少，各种八卦渠道五花八门。之前因为齐眉带火了她在学校的人气名声和地位，当然也就对齐眉身边发生的事分外上心。她知道因为齐眉之前的两支MV的大火，这个寻常的后期制作组也变得受欢迎了，制作组成员的工资都涨了些，齐眉还让王阳明给他们包了红包。

    制作组的人一听，脸色涨红，赶紧结束手头的项目，连舒可录到一半的项目都直接掐断。舒可一看急了，冲姚萱萱叫道：“你敢对我这么说话，还想不想在泰华干了？！”

    姚萱萱立刻挑起了眉毛：“哟，整得你跟泰华老总似的，我看——”

    一旁舒可的经纪人看不下去了，立刻拉住舒可，对齐眉说：“齐眉，这话不合适吧？你的助理当众侮辱舒可，传出去不好听。”

    这是警告了。

    齐眉看了一眼姚萱萱说：“这不是我助理，也不是泰华的员工，就是个见义勇为的吃瓜群众。”

    姚萱萱：“……”

    王阳明：“……”

    舒可和舒可经纪人：“……”

    齐眉双手插兜，懒懒散散地看着舒可的经纪人：“我签的时间表怎么利用是我的事，借一个小时给别人是我的决定，什么时候我要用也是我的权利。我就是坐在里面什么都不干，跟他们打牌玩儿，也是我的自由。”

    她看了一眼已经自觉调出齐眉MV的制作组：“现在我要用来做我的MV了，麻烦各位让让吧。”

    有姚萱萱在前头撒泼，齐眉现在说两句漂亮话，算是给了舒可他们台阶下，舒可经纪人拽住还要说话的舒可，深深看了一眼齐眉，对她说：“齐小姐，那我们先走了。”

    从“眉毛”到“齐眉”再到“齐小姐”，很明显齐眉得罪上人了。

    经纪人拉着舒可走时，姚萱萱还在后头说：“借了一小时连句‘谢谢’都没有，真没礼貌。”

    舒可差点就要扭头去吵，好险被她经纪人拉住了。

    等人走了，齐眉看了看几个鹌鹑似的制作组的人，笑了笑说：“恭喜你们啊。”

    那制作组的人有些尴尬，说道：“眉姐……恭喜什么啊？”

    “我听严经理说了，因为订你们的人多，之后可能会把你们升成高级后期制作组，之后就为几个大咖服务。这不得恭喜恭喜吗？”齐眉笑着说了这话，就立刻转了话头，谈起了她的这支新MV。

    制作组还没反应过来，又不好打断齐眉，只能顺着她的话抓紧赶制MV。

    就像齐眉说得，她的这个新MV的后期非常简单高效，四十分钟内就搞定了，甚至还多了五分钟让他们再三回看调整。

    这时候制作组才想起齐眉刚刚说的话，问道：“眉姐，升高级后期什么意思啊？”

    齐眉的消息来得早，他们之前没听说过，都忍不住问。

    “你们水平这么高，预约时间比那些其他的高级后期制作组都满，当然要升咯。”齐眉随意地说。泰华的高级后期制作组跟普通制作组的区别就是高级后期制作组服务的对象是三四线的艺人，而普通制作组的服务对象是全泰华艺人。按照名字和服务对象上来看，他们的确是升职了。

    几人互相对视，眼里都有惊喜。等看完了片子，他们喜滋滋地问齐眉：“眉姐，下一支MV的主题定了吗？”

    齐眉的前两支MV都火，刚刚昨晚的这一支大家都看到了，也很有潜力，可以想到它被放出后会带来多大的水花。齐眉一直是在他们这里做的后期，甚至为了等他们的档期将这支MV拖了很久。m.zwWX.ORg

    齐眉说道：“定了，也做好了。”

    这下姚萱萱都愣了一下。

    制作组的人都是一懵：“做好了？”

    “因为你们的排期太满，我就找了另一个普组做，”齐眉不甚在意地说，“昨天做完了后期，过两天两首歌一起放。”

    制作组一直以为齐眉等他们是因为他们的技术好，合作舒适，可没想到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齐眉又出产了一支新的MV，找的不是他们，是另一个制作组。

    姚萱萱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立刻高兴地说：“两首一起放？真的？！”齐眉没看制作组人的反应，拿了材料就同姚萱萱和王阳明一起走出了设备间。关门前她还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

    -

    两天后，齐眉的官博发出了一联两支MV。两首歌的名字非常呼应——《Sisters》和《Brothers》。风溯君的我和我的八个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