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〇三章 赫尔穆特泽莫

    史蒂夫·罗杰斯十分清楚自己身上背负的标签：勇敢的士兵、伟大的英雄、美国精神的标杆，除此之外或许还有什么青少年导师、新教教徒眼中的耶稣化身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他知道这些标签只是一个创造出来哄骗世人的假象，在那些不朽之城救下的中东与东欧平民百姓眼中，美国队长这个名称代表的从来都不是和平与正义，而是战争与压迫。所以当萨洛蒙提出要他背叛美国的时候，即便另一件事（巴基·巴恩斯）仍然困扰着他，史蒂夫·罗杰斯还是点头答应了萨洛蒙的请求。

    他会带上一面只属于他的盾牌,脱下那身蓝色的制服，加入到不朽之城的伟大事业中去。

    萨洛蒙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天的到来，他伸出手，要汉谟拉比从军备箱里拿出他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史蒂夫·罗杰斯看着深黑色的天鹅绒被掀开，显露出那份礼物——那是一面深红色的圆盾，盾面正中央有着一只金色的展翅雄鹰,桂冠与闪电环绕着金色雄鹰，充满了不朽之城的风格。与史蒂夫·罗杰斯现在使用的那面盾牌相比，这面盾牌采用了与禁卫军风暴盾牌相同的科技,一个微型的能量场发生器被安置在盾牌里面。并且为了照顾史蒂夫·罗杰斯用盾牌扔人的习惯，盾牌使用者的手腕还得佩戴一个信号发射器，引导被丢出去的盾牌在陀螺仪的作用下像回旋镖一样返回。

    “这是你的东西了，史蒂夫。”萨洛蒙使用的称呼比之前几年都要显得亲近一些。他伸出手与史蒂夫·罗杰斯握了握。“让我们为了正义而战，我相信你不会背弃自己的信念。从此往后你就不再是美国队长了，想好自己要叫什么外号了吗？”

    “史蒂夫·罗杰斯就好。美国队长只不过是一个用来宣称的标签罢了。”

    汉谟拉比亲自护送史蒂夫·罗杰斯去搭乘突击运输艇。那艘黑色外层涂装有着烧蚀痕迹与大量弹坑凹陷的突击运输艇是姐妹会的财产，这说明这位前美国队长在被召唤的时候还身处东欧，而且可能刚刚脱离战斗后不久。萨洛蒙给了史蒂夫·罗杰斯和禁卫军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且他还告诉汉谟拉比，如果史蒂夫·罗杰斯问起禁卫军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那么除了技术细节以外大可统统告诉他。

    “吾主，你为什么要这么看重这个凡人。”苏皮卢利乌玛斯摘下头盔，满脸不解地问道。“这样的人哪怕来一百个我也能干掉，史蒂夫·罗杰斯实在是太弱小了。”

    “他身上具备的人文精神是我们所不具备的，苏皮卢利乌玛斯。如果连美国队长都背叛了美国，那么那些坚信美国是正义使者的人们是不是会在心里暗自询问,自己过去所坚持的一切是否是对的？当然,我并不指望史蒂夫·罗杰斯一个人能带来多少反思，他迟早会背叛美国，但现在这个原因总比因为私情叛国要好得多，不是吗？”苏皮卢利乌玛斯很想说自己没有听懂君主在说些什么，然而萨洛蒙没有给他反问的时间。“告诉飞行员，让他动作快一些。我想我们的下一位客人已经等不及了。”

    飞行器引擎的震动震得他牙齿发麻，乱糟糟、湿漉漉的棕色卷发带着股肥皂的气味，舱室里昏暗的灯光如同一个审讯用的牢房。两位身着黑色动力装甲的女人手持大口径枪械坐在一旁，血红色的目镜紧盯着被铐在地上的男人——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门牙尖端，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思想抽离出来，试图消除自己的紧张感。这架飞行器以及那些动力装甲都表明这个组织拥有极为强大的科技水平，然而这并非他产生紧张感的真正原因。

    他之所以紧张，就是因为他即将要见到的那个人。

    他梳理拉托维尼亚以及东乌克兰地区的乱局已经很长时间了，凭借自己优秀的调查能力，他终于深入探查到一处位于顿巴斯地区的军事基地。在那个临时营地里，有一面金色雄鹰的旗帜。他从当地人口中听到了关于那支全身身着黑色动力装甲的军队的传言，然而没等他进行下一步动作，那些穿着黑色动力装甲的女人就破门而入，闯入安全屋逮捕了他。

    他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就束手就擒，面临审讯时他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所有计划,并且申请与这个组织的首领见上一面。这个提议自然没有被理睬，之后接手他的那些特工对他进行了十分极端的审讯方式。水刑、睡眠剥夺、人身侮辱、催眠药物等等。在不停转运的过程中，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的位置与时间的概念，然而他却始终记得自己的目的。

    复仇，为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复仇，就是这股怒火支撑着他的精神，让在公海远洋邮轮甲板下的监狱里顽强地活下去，去迎接已经重复进行了上百次的痛苦审讯，无论对方想要知道什么，他总会告诉审讯专家，他想要和这个组织的首领见上一面。直到某天，他在锚链碰撞的声音中间听见有人在叫他名字。反复的痛苦让他的大脑变得迟钝，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那是自己的名字，紧接着几个之前审讯过他的特工将他带了出来。他们给他洗了个澡，刮了胡子，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让他好好吃了顿饭。获得充足的血糖之后，僵硬的大脑再次开始飞速运转。他认为自己的提议通过了，他有机会说服这个组织的首领，让这个组织帮助他复仇。尤其是他走上那架飞行器的时候，虽然尚不知晓对方的目的，但他知道那个隐藏在迷雾中的人想要见他。

    他看着海面上方灰蒙蒙的天空，爆发出发自内心的狂笑。虽然被逮捕这件事打乱了他的计划，但他相信自己已经掌握了获胜的关键——一个无与伦比的力量。

    “你的妻子和孩子。”萨洛蒙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神情憔悴的男人，在心底将对这个男人的评价再次拔高了一些。那些审讯专家有绝大部分都是中央情报局出身的神盾局特工，九头蛇叛乱之后，他们就被遗忘在了公海上并且无法靠岸。不朽之城接手了那几艘监狱船以及上面的所有人员，从此往后那些邮轮就成为了不朽之城的移动监狱，狱卒获得了更多权限与手段。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那些审讯酷刑，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挺了过来，还坚强地爬到他面前。

    “是的，我想请求您帮助我复仇。我相信我们双方的利益一致，都是为了摧毁复仇者联盟和美国。”赫尔穆特·泽莫点点头。萨洛蒙在对他进行评估的时候，他也在评估着萨洛蒙。然而无论他如何集中注意力，他都发现自己没法在脑子里留下这个人的印象。他怀疑这是审讯的后遗症，于是他转头看着站在萨洛蒙身边的两位金甲巨人，在心底估算着这究竟是机器人还是基因改造战士，能否对托尼·斯塔克造成威胁。

    “事实上，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见我。”他说，“你明明可以派出自己的手下与我交涉。”

    “是的，我之所以想这么做，就是因为你很有用。我会答应你的请求，但前提是你得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你才能得偿所愿。”别语愁难听的漫威魔法事件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