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不过都是弃车保帅

    刘嬷嬷泪流满面，看着姜贵妃的眼神满含心疼，“这半年来，贵妃娘娘蜗居在雪凝宫半步不出，日日抄经静心。”

    “宁王殿下不得入宫探望，皇上也再未去看过娘娘一眼……娘娘每日以泪洗面，神伤情断，老奴是看着贵妃娘娘长大的，如何见得娘娘这般？”

    “这一切——”她忽然回头，双眸怨怒交加，毒蛇一样地看着裴昭：“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老奴自幼受娘娘恩德，断然不能忍受将娘娘害到如此地步的贱人步步高升，光鲜明亮，所以老奴才设计了春安宫那件事情。”

    “可惜了……”刘嬷嬷凄惨地笑道：“竟然还是功归一篑……娘娘、娘娘！”

    而姜贵妃震惊错愕，仿佛完全不能相信发生了这种事情。

    裴昭不得不说，这主仆二人演戏的本事真是不俗。

    明妃演技似乎也是不错的。

    还有慕容仙……

    难道这几个女人以前你来我往地交流过，然后相互有样学样？

    刘嬷嬷抱住姜贵妃的腿，满脸凄楚：“老奴没有本事，不能帮娘娘出气，老奴对不起娘娘，老奴……这就以死谢罪，只求不拖累娘娘！”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刘嬷嬷冲向一旁磐龙柱。

    裴昭冷笑。

    自尽？

    怎么能让你如愿。

    她先前就见那太监动辄咬牙寻死，这会儿更是全神戒备，刘嬷嬷起身的一瞬，裴昭已经一掌拍出。

    砰！

    掌力震的刘嬷嬷的身体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到了姜贵妃的面前，咳了两口血，爬不起身来。

    皇帝冷冷道：“想寻死也得把事情交代清楚！润福，将这个刁奴一并送到羽林军班房去给凌烨，务必撬开嘴巴……朕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忠心！”

    姜贵妃原本苍白的脸色直接变成了惨白，那宫装衣袖之下，续起的过长的指甲扎进掌心，阵阵刺痛。

    她的心里快速思忖如何脱身。

    然而她的人都落到了旁人手上，还有晋平公主这个人证，想要脱身谈何容易？

    姜贵妃扑跪在地，哭道：“皇上，此事臣妾真的不知道啊，臣妾不知，臣妾冤枉，求皇上圣明——”

    “贵妃娘娘不必着急。”立在皇帝身侧的裴昭面容淡定，“只要审问过了那四人，他们若说和贵妃娘娘无关，那自然证明贵妃娘娘是清白的。”

    姜贵妃脸色惨白。

    四个人，加一个刘嬷嬷！

    只要有一个人露一点口风，那就完了。

    而刘嬷嬷还是她的亲信，说不准还会牵扯出旁的事情来……

    就在这时，大殿外传来小玄子的声音：“皇上，凌大人派唐将军送了口供过来。”

    “呈上来！”

    “是！”殿外，唐恒躬身低头而来，双手捧着三份口供送到皇帝面前。

    随着皇帝翻阅那些口供，脸色由一开始的阴沉，片刻就转成了狂风暴雨。

    他捏着那口供，慢慢抬眸看向跪在殿内的姜贵妃，“贵妃，你的人招了，招的东西还不少。”

    姜贵妃死死地瞪着那些口供，心早已经如被丢进了热油锅中一样煎熬。

    怎么办……怎么办？！

    晋平公主沉声说道：“这就是了……一个老奴婢，哪里来的胆子算计羽林军大统领？”

    “况且那春安宫平素虽然是看戏的地方，也是有人看管负责的，把那里的人支开，布置陷阱，诱裴统领前去，这中间需要打通多少关节？”

    “还有那些媚香！太医刚才不是检查过了吗？说是专门针对会武之人，一个常年在深宫的老奴才，从哪里搞到这样有针对性的药？”

    晋平公主冷笑着说道：“本宫不相信一个老奴可以做这么多的事情，也绝不相信没有主子撑腰，她有这样把天都捅破的狗胆！”

    她身在皇室，见了多少女子没有硝烟的战争。

    嫁入杨家之后，还凭借自己的手段震慑杨家后宅，是杨家人人敬畏的存在。

    她太清楚主仆之间那些潜在规则。

    一荣俱荣。

    而出了事情，仆人往往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一句不知者不罪，不知道有多少做主子的就给摘了出来。

    但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没有什么不知者。

    不过都是弃军保帅。

    而这大殿里的其他人，当然都明白这个道理。

    尤其是皇帝，已经见过太多了。

    此时手握证据，他在短暂的愤怒之后，很快已经恢复了平静。

    这些年，贵妃手段凌厉他其实都是知道的，不过是以前宠着，姜家还得他喜欢，所以凌厉些也无所谓。

    而现在……

    “你敢算计阿昭。”皇帝的眼神平静到让人发颤，“还用这种下作肮脏的手段……朕先前念着多年情分，才未对你重则处置，你……便是这样回报朕的？”

    “贵妃，朕给了你机会了，你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姜贵妃哭喊出声，皇帝冰冷无情的双眸看过来，她再也无法装无辜。

    今夜之事，并非只她一人牵连在内，还有姜家和她的儿子宁王。

    她太清楚，如果此事继续扩大下去，会牵连一大片，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姜家绝对受不住皇帝的雷霆之怒。

    纵使心中再多仇恨不甘，姜贵妃也全部压在心底，沉痛懊悔道：“臣妾愧对皇上的宽恕和恩宠，臣妾……是因为太伤心了。”

    “宴儿半年都不能进宫看望臣妾，皇上也不再关心臣妾的死活，臣妾的父兄受尽折辱委屈，都是因为裴昭……臣妾日日吃不下睡不着……”

    “臣妾起了心魔，想要让裴昭如臣妾一般，也体会臣妾的难受，这才剑走偏锋，臣妾死罪！”

    “贵妃娘娘好是巧舌如簧。”一直沉默的萧云祈淡笑着说道：“你起了心魔是因为宁王不能入宫看望你，是父皇没有关心你？”

    “你怎么不想想，这都是因为什么？”

    “贵妃的父兄受尽折辱委屈，那是咎由自取，与旁人有什么关系？父皇已经对他们开恩了，你倒是还觉得父皇心狠，把你逼到这份上了？”

    姜贵妃咬牙，阴沉沉地看了萧云祈一眼：“晋王殿下真是关心裴统领啊，裴统领还什么都没说，你便为她如此不平！”西北水果少的朝凤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