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抓虫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常规发展了。

    实力还没有全盛时期实力的一半的伏地魔，再带着一个没什么谋略空有忠心的手下，无法突破四位教授的严防死守，而等到斯内普“终于”假装被打到，缺魔力了，卖了个“破绽”给他的时候，他一下子冲出去，发出了慢悠悠的“诶嘿嘿”的笑声，可惜还没笑完，就被邓布利多给抓到了。

    邓布利多用水牢将奇洛和伏地魔困住，然后带走。

    麦格教授连忙给面色苍白，浑身痛得痉挛，倒地不起的西弗勒斯施展咒立停，但因为刚刚不停使用魔法，她速度有些缓慢，然后另一道咒立停，快速地落在了斯内普身上，

    麦格一愣，看向魔咒袭来的方向。

    那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人。

    是谁？

    ……

    理智上来说，薇薇娅将自己代入西弗勒斯的角色，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哦，多么忠心耿耿又聪明的手下，为了不被发现，为了救他的主人，甘愿被钻心咒击中。

    谁能想到他卖破绽是因为预算到邓布利多来了呢？那他又何必卖破绽去承受钻心咒找虐呢？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可从自己的情感来说，薇薇娅又很不满西弗勒斯这样的自残行为。

    多痛啊，钻心咒，钻心刺骨，跟能杀人的阿瓦达索命，能控制人心的夺魄咒，并列三大不可饶恕咒，使用者会被关进阿兹卡班。

    薇薇娅边思考着，边往校内走，先去洗手间解开隐身药水，再从洗手间出来，前往斯莱特林休息室。

    双面卧底这样的身份，就像是在高高的山崖之间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危险至极。

    只有解决伏地魔，才能让西弗勒斯脱离这个危险的状态。

    可伏地魔的本体在哪里呢？

    ……

    因为伏地魔突然出现，霍格沃兹全校学生，都被赶回寝室里。

    但这样大的事情，学生们根本无法乖乖呆在寝室里好好学习或者休息，都七五成群地聚集一起讨论关于伏地魔的事情，或是细数伏地魔和食死徒干过的坏事，或是猜测哈利的扫帚是不是伏地魔搞的鬼，或是吹牛逼说自己早就觉得奇洛教授不对劲……

    薇薇娅回来的时候，马尔福小团体占领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正在里面高谈阔论。

    主要论点是——

    哈利波特救世主身份是假的！吹牛皮！

    学校好危险，我要告诉我爸爸！

    魁地奇比赛是要重新比赛，还是直接算斯莱特林胜利。

    见到薇薇娅回来，还在高谈阔论的少年上下打量她一下，松了口气，随即又不满道：“你去哪了？这么久没回来，也不说一声。”

    看着他俊秀小脸上想要掩饰成嫌弃，却根本遮掩不住的担忧，薇薇娅一愣。

    小少爷居然会关心自己。

    难得。

    不过，是个好现象。

    “去瞧了下热闹，回来的时候人太多，干脆去辅导班那边坐了一会儿。”她半真半假地说。

    “这种时候了，你还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格兰芬多呢~”马尔福挖苦。

    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素有矛盾，所以在斯莱特林，格兰芬多是个贬义词。用格兰芬多形容对方，等于骂对方冲动无脑。

    “这没事，我没有被发现。倒是破特，还有韦斯莱家的双子，李乔丹，被扣了八十分。”

    还没等天龙嘴角上扬，薇薇娅又补充，“但因为他们用‘除你武器’抢了奇洛的魔杖，极大削弱伏地魔的战力，麦格教授又奖励他们一百分。”

    天龙小脸一垮：“早知道这样，我也留下了，真是的。”

    薇薇娅：……额，你貌似不会除你武器，也不被允许在飞行课之外的时间骑扫帚吧？

    两人聊得和谐，一旁三人仿佛成了背景板。

    高尔和克拉布管不得少爷的情感问题，当两个安静的门神，心里则计较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老爷卢修斯，趁着马尔福对自己懵懂的情感还没察觉的时候，毕竟普林斯是个混血，父亲还是个私生子。

    而潘西则是嫉妒得想要刺薇薇娅几句，但因为先前挨过的教训，知道自己不论是计谋还是武力、声望等等，都不敌普林斯，只能按捺住，想着以后找机会上眼药。

    薇薇娅将另外三人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对比起来，马尔福显得尤为单纯可爱。

    单纯地只关心自己想要关心的事。

    毕竟，周围这些人都是围着他转的。

    有人兜底的快乐——不关心的事只交由底下人烦恼。

    这样很舒服，但缺点显而易见，他不能挑起大梁，看起来不靠谱。所以卢修斯都不敢告诉他关于自家就是食死徒的事情。

    而明天，‘神秘人现身霍格沃兹’这样的消息，应该就会登报了。

    今天的魁地奇比赛，可是有报社记者在的，还给伏地魔拍了面部特写。

    那些蛰伏中的没有进阿兹卡班的食死徒，会作出什么样的行动呢？

    **

    果不其然，第二日，神秘人现身霍格沃兹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薇薇娅看了看占据报纸头版四分之一的虽然是彩图但怎么看都像黑白照的丑陋的卤蛋脸，再看看连卤蛋照片十分之一大小都没有的奇洛的照片，接着读报。

    然后无趣地将报纸给卷起来丢进杂物盒。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果然，魔法世界人少，文职没什么竞争压力，最大牌的预言家日报报导的东西，跟麻瓜世界的三流无良报社没什么区别。

    只会博眼球，没有丁点儿真实性。

    什么斯莱特林其实是食死徒的大本营。

    什么奎利纳斯·奇洛与斯莱特林院长交好，奇洛能进霍格沃兹任职疑似有其协助。

    呸！

    要不她自己建一个报社得了？

    打印机这种东西，她可以回麻瓜世界用隐形药水偷学，自己用变形术制造一个，笔墨纸她都可以自己制造——不得不说变形术真的很nice——她可以先弄一个‘霍格沃兹校园日报’，进一步把控学校的舆论。

    因为成本低，还可以对全校老师还有进入答疑教室的学生免费供应，当做福利。

    想着，薇薇娅觉得还不错。

    这不需要多少人手。

    有了打印机，她需要的只是抽时间写一份排版写原稿，然后打印。

    然后像报纸排版，分为娱乐版块、金融板块、军事板块之类的，她也可以分成，焦点访谈板块和学习板块。

    焦点访谈，就讲一讲近日的时事，再写一写xx的看法和分析，并欢迎学生对此事发表看法投稿，投稿被选中就奖励答疑教室优惠劵什么的。

    学习板块，就可以分享一些魔法小技巧，小知识什么的，还可以请教授出几道难题在上面，学生可以写答案交给答疑教室的管理者，前多少名可以获得是什么奖励，会将名字公布在小报边框小字里，写着‘第xx期获奖名单’，得名得利。

    再来一个校内八卦板块。

    搞一个去伪存真的噱头。

    采访名人什么的。

    另外，学生也可以写信给报社送情报，会给予一定的报酬……

    薇薇娅将自己这些凌乱的灵感写下在白纸上，决定等搞定打印机之后跟赫敏商议一下。

    **

    因着伏地魔一事，霍格沃兹校内多了一批不请自来的家伙。

    有魔法部过来商量如何处置奇洛尸体的——嗯，是的，怕奇洛经受不住审问，伏地魔带着他一起自杀了，而奇洛死了后，他后脑勺已经恢复了正常，若不是有照片和当日采访魁地奇的校外媒体为证，魔法部怕是都不愿意相信伏地魔一事。

    “你说这是为什么？”赫敏不可思议地感慨，“伏地魔出现了，他杀人无数，作恶多端，魔法部不应该想办法与邓布利多校长合作，查一查奇洛戴上头巾那段时间的行踪，去抓伏地魔，趁着他还没有恢复，把他铲除吗？”

    “为什么我感觉他们似乎更在意地是追究邓布利多校长和斯内普教授的责任？”

    “虽然说斯内普教授平时是不近人情了点，但他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我昨天还误会他念咒害哈利，可没想到他停止念咒后哈利就要摔下来了，所以他念的很可能是反咒。他平时那么讨厌哈利，没想到最先保护哈利的就是他。”

    薇薇娅本来还很高兴赫敏夸西弗勒斯，听到这，面色一沉，又很快恢复，扯开话题：“你听说过《帕金森定律》吗？”

    “帕金森？”赫敏摇头，“你是在说，潘西？”

    薇薇娅摇了摇手指，“不，帕金森定律，是麻瓜世界一本书，作者是英国著名历史学家诺斯古德·帕金森。里面有一段话——”

    她抑扬顿挫地背诵出来，浅碧色的眼睛里满是柔和的光彩，显然对这段文字非常喜欢，记得很熟，“‘一个不称职的官员，可能有三条出路，第一是申请退职，把位子让给能干的人;第二是让一位能干的人来协助自己工作;第三是任用两个水平比自己更低的人当助手。这第一条路是万万走不得的，因为那样会丧失许多权利;第二条路也不能走，因为那个能干的人会成为自己的对手;看来只有第三条路最适宜。于是，两个平庸的助手分担了他的工作，他自己则高高在上发号施令，他们不会对自己的权利构成威胁。两个助手既然无能，他们就上行下效，再为自己找两个更加无能的助手。如此类推，就形成了一个机构臃肿、人浮于事、相互扯皮、效率低下的领导体系。’”

    这段话虽长，但句句在理，直白清晰，赫敏听的眼前一亮，想着自己回家也要找找这类书籍来看看。

    “所以，你是说，他们在忌惮邓布利多？”

    “嘘。”薇薇娅喝了一口冰咖啡，冰冷的温度让她冷静下来，点到为止，没有多说自己查到的关于目前这位魔法部部长的上位史，也将自己的野心压在心底。

    “我比较好奇，你从哪里知道的，魔法部跟邓布利多校长谈话的内容。”

    “哦，他们早上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说的，我们院几个高年级的跑过去偷听了，本来是想看看校长如何审问伏地魔的，就碰到了魔法部跟校长谈事情。”

    “……挺勇敢的。”

    “咳，虽然我觉得偷听这件事不对，可知道这件事，我居然觉得他们这件事贼刺激。”赫敏脸上露出些许迷茫，“你说，我是不是要被他们给同化了？”

    实际上借着隐身药水不止偷听还偷看的薇薇娅：……

    她开始洗脑…咳，开导赫敏，“那倒不是。只能说，你遵守校规，不是因为是校规而遵守，而是觉得它是好的而遵守。”

    “如果校规要求你杀人，你会杀吗？”

    赫敏果断摇头。

    “不乱骑扫帚，因为我们亲眼看到了纳威初学扫帚受伤，知道这规则是为了保护我们。而他们偷听，你所想象到的危险，就是被校长发现，训斥一顿，扣分，而好处，却是收到了重要的情报，你觉得情报比分还重要，不是吗？”

    “好像是。”

    “如果他们是去偷听了某个人的隐私，并宣扬开来，让某个人很难堪，你绝对不会觉得刺激，只会觉得他们很恶劣。不是吗？”

    “是！”赫敏觉得自己明白了，自己分析起来。

    “因为在我的想法里，偷听行为的好坏程度，取决于它的目的，以及偷听后的一系列行为。”

    “他们的目的——去看伏地魔被迫害——这个在我看来无伤大雅。而偷看的结果——让我们知道了魔法部用心险恶——这个就像是揭露一些伪君子，人面兽心的反派，更是英雄行为。”

    “所以，我觉得刺激，当然正常。”赫敏的小迷茫一扫而空，“薇薇娅，你好厉害！你是不是还看过关于心理学之类的书籍呀。”

    “嗯，我曾经住的地方，有很多书。”

    “是吗？那真棒，看来你家还都是知识分子。”

    薇薇娅脸上笑意不减，轻声道：“没有，充当门面罢了。”

    那时她无事可干，只能翻书打发时间，发现书上内容对自己有用，就多翻翻。还曾因为不小心划伤了书精美的封面，被艾伦打一顿……

    “好了，德拉科也快到了，我先去准备了。”薇薇娅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起身。

    “好，我的学生也要到了，下次再聊。”

    **

    今天上课，德拉科心不在焉，兴致缺缺，不用说，他如今更关心伏地魔、奇洛事情的后续。

    于是，下课后，薇薇娅将从赫敏那里得知的情报分享给他，抹去情报的来历。

    “哼！这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如果魔法部厉害，当初就不需要邓布利多创立凤凰社了。”

    德拉科撇撇嘴，但小脸却是提起了精神，显然薇薇娅先前的培优课没有这个话题有意思。

    满脸写着‘快问我快问我’。

    天龙想知道的事情，斯莱特林的情报网，自然为他服务，拿到一手资料也不奇怪。

    那她就不客气了。

    薇薇娅去旁边答疑教室调了杯红茶拿铁，放上椰果布丁红豆，插上小木勺，放到马尔福面前，“现在有人查到伏地魔本体的线索吗？”

    少年满意地接过，“有。虽然魔法部不干事，但厉害的心有正义的魔法师不会少，这边消息一传出，那边就立即有人去查了。”

    “他是在阿尔巴尼亚那块的无人区发生这种变化的，因为偏僻，魔兽多，缺人手，所以现在还没有筛查完。”

    阿尔巴尼亚？

    薇薇娅有点怀念自己在蜘蛛尾巷的电脑了。

    这样她能快速通过比对，找出这个地方对与伏地魔出现的关联信息。

    可惜魔法世界不通电。要不想办法造个光能发电机？

    嗯，等放假回去就弄，跟打印机一起。可惜校报赶不上这波热度。

    “咳，你还有别的想问的吗？”见少女在沉思，德拉科忍不住提醒。

    薇薇娅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愣了一下，除了伏地魔还有什么好问的？魔法部的事情不也说了吗？

    ——哦，懂了，还没说破特。

    “这么说，伏地魔不算真的死亡，波特还算救世主吗？”

    “当然不算了！”薇薇娅的‘吗’还没发完音，他就迫不及待地回答，“不说伏地魔没死，就是当初，也不是他伤了伏地魔，是他的母亲莉莉，给了他‘爱的保护’，然后让伏地魔的阿瓦达索命反弹了！”

    “所以，救世主最多算是莉莉·波特，不是破特！”

    “……懂了。”

    薇薇娅看他激动得意的样子，不忍给他泼冷水。

    这件事，相信对魔法比较了解的人，早就都分析过，知道了。嗯，包括她自己。

    重点不是谁出力打败伏地魔，而是因为伏地魔想杀破特被反杀，再加上预言，所以破特是救世主。

    “所以，你是准备带高尔他们去宣传波特不是救世主的事情了吗？”

    “哪需要我带？我来之前就让他们去传了，现在应该全校皆知了。”

    好吧，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用阻止了，让小朋友再高兴一会儿吧。

    “哦对了，丽塔·斯基特来了，她最喜欢捕风抓影然后胡编乱造，博人眼球。她有一支深跟她一样恶心的速记羽毛笔，可以你说的话转化成不切实际的、天花乱坠的句子自动记录在纸上。”

    “很多巫师、女巫都受过她的迫害。你现在在霍格沃兹还挺有名气的，还是院长的表妹，她说不定会找你。你一定要小心。因为她总会从莫名其妙的犄角旮旯里钻出来。”

    莫名其妙的角落？隐身可不会让人变小，所以是擅长变形吗？

    “好的，谢谢提醒。”

    **

    然而，最先被无良记者盯上的，是斯内普。

    在斯内普给一年级上魔药课的时候，一只有着奇怪印记的甲虫悄无声息地进了教室——魔法教室里是不会有虫子的，除非是有人带进来——所以这只甲虫来得诡异，不过因为它很小，所以并不引人注意。

    为了不被发现，甲虫将会发出震动声音的翅膀收了起来，贴在地面爬行，漆黑的外壳与黑色的地板完美融合在一起。

    然后爬到斯内普脚下，然后张开翅膀，飞到他的黑色长袍上，顺着长袍，一点一点爬到长袍的衣领处。

    彼时，哈利波特在做实验，斯内普在盯着哈利波特做实验，薇薇娅在盯着斯内普盯着哈利波特做实验。

    咳，所以薇薇娅发现了这只奇怪的甲虫。

    薇薇娅并没有联想到什么记者，只是怕这是什么害人的毒虫——说不得是伏地魔发现斯内普背叛想要杀了他之类的——手上快速变出一个小玻璃罐，扭开盖子，然后一下子冲过去，将虫子装进罐子，再将盖子给扭回去。

    事情发生太过突然，在学生视角，就是普林斯同学突然朝台上的斯内普教授冲过去，然后手中东西一晃往教授脖子上“砸”。

    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但什么事也没发生。

    学生们定睛一看，才发现她手上‘砸’的东西，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罐，此时，*一只还没有小指指甲一半大的甲虫正在里面飞行着。

    而斯内普教授，正沉着脸，看着普林斯。

    完了。

    场上学生们心想，觉得斯内普绝对会狠狠罚普林斯一顿的，她这样扰乱课堂秩序，在课堂上抓虫子。

    就算是帮教授抓虫子也不行啊，说一声不就好了？斯内普教授可不兴阿谀奉承这一套。

    然后，憋住呼吸，期待或是担忧普林斯受责罚的学生们就听见斯内普阴沉地说：

    “谢谢。先回去坐好。”

    学生：…………

    “嘭！——”

    西莫·斐尼甘用他日常的爆炸表达出在场所有学生们地震一般的心情。

    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霍格沃兹最最阴沉的教授，居然会跟一个在课堂上抓虫子的学生道谢？

    他是不是因为受了钻心咒，所以性格大变了？

    魔药课终于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了吗？

    ——然而，之后斯内普一如既往的不带脏字却让人羞愤欲死的毒舌点评，打破了学生们不切实际的幻想。苏艾帅的HP蛇院就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