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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 将她缓缓放入床上,盯着那醺醉的脸蛋,他终究没有忍住,微倾了倾身,吻上她的额头,她肌理滚烫的温度将他双唇熨热,抚平,连唇纹的脉络都变得浅显起来。 那对狭长幽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人儿,唇线压平,成一线,微紧绷。 整整五年。 顾晓晨,她还会爱他吗? “我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 “你的全部以及你的全部之外。” 听见这个答案的男孩忽然正视眼前的女孩,漆黑的瞳仁轻沉,用他超出常人的沉稳语气拒绝:“可是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的全部以及你的全部之外。” 就这样,女孩看着男孩毫不留情的越过她的界限,然后扬长而去。 良久,女孩才恢复知觉,看向那最后一抹夕阳。 光热逐渐在脸庞上消退,垂下月光的剪影,风吹了进来,掀动窗帘,摇摆了心房。 床上的人儿不知何时醒了,睁开一双黑亮的眼睛,空洞着。她又做梦了,从前的场景总在梦中出现,硬生生教她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 伸手摁亮床头灯,头颅翻滚的疼痛有些不适,她下意识按了按太阳穴。 环顾一周,才恍觉,这是她的公寓,像是有所察觉,低头,垂眸,抓住胸腔的睡衣,秀眉一拧。 在洗手间洗漱完毕后,她折回房间换衣服,视线在全身镜上一掠而过,下一秒,她僵住拉拉链的动作,微妙的目光倒回镜内,缓缓下垂,落在藤椅的外套上。 军绿色。 恢复理智后,她将拉链猛地一拉,踱步上前,抓起那件军绿色的外套看个仔细,其实这是一个多余的动作,因为世界上的军绿色只有一种—— 柳睿。 作者有话要说: 会不会,你也有一种颜色只属于一个人的记忆? 也许你不会,可我会。 第3章 伎俩 “虽有术后出血状况,但也及时控制,” 叶旧陌捏了捏疲倦的眉心:“你确定的,我放心。” 顾晓晨顿住翻资料的动作,轻瞥了眼叶旧陌:“真好奇,能让你如此费心的人。” “你不认得她?”叶旧陌疑惑地问了声。 顾晓晨将几份资料放到叶旧陌的办公桌上,淡看了他一眼,她该认识吗? “这个病人......”叶旧陌用手指点了点那摞资料,紧蹙眉,“离秋,你没认出来?” “离秋?”顾晓晨诧异片刻,又问,“修烨回来了?” 叶旧陌顺手将资料放进抽屉,敛下眼睫,声音淡的出奇:“她也该回来了。” 随着一道敲门声响起,叶旧陌收回了思绪。 柳睿推门而进,目光一抬便看见那帧背对他的身影——清傲孤冷。 抿着唇,换了个手拿军帽。 “来了。”叶旧陌指着不远处的椅子,“坐下聊。” 柳睿没坐,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她的旁侧:“不用,就这样聊吧。” 轻沉低哑的嗓音从头顶压了下来,真是久违了...... 没忍住,她侧头看了眼,因为她坐着而他站着的缘故,只能看见他垂下来拿着军帽的手。 修长,且骨骼分明。 只一眼,她的心就生生的疼了起来。 “那就这样聊。”叶旧陌没勉强,说着看了眼顾晓晨。 她心领神会,紧抿的唇微松:“你们聊,我先去忙。” 起身时,被一个拿军帽的手掌压住肩,硬生生给摁了回来,不容置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和你有关,坐着听。” 被摁回原处的顾晓晨侧头,看肩上他的手,轻拧了下眉。 叶旧陌不明就里,疑惑目光看向柳睿:“不是聊你班长?” “是。”他淡淡抽回摁在她肩上的手,拍了拍军帽上不存在的灰尘,缓缓开口,“顺便聊聊离秋的事情。” “离秋?为什么是你来谈离秋的事情?”关于离秋的任何事,修烨必定亲力亲为,不可能交由他人。 柳睿微侧头,目光轻描淡写地从顾晓晨脸上流连而过,沉吟着:“修烨暂时回不来,让我代处理。” 回不来? 叶旧陌漆黑的眼睛倏然一沉,恍地站起,两只大掌一拍,撑在办公桌上,没被大白褂遮住的手掌青筋爆出,声音有些冷:“她还是不回来?即便离秋躺在这儿,她还是不肯回来,是吗?” 柳睿看着他,依然是那句话:“她工作有冲突,暂时回不来。” 工作冲突?暂时回不了? 真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解释。 叶旧陌冷笑一声,语气嘲讽:“是么?如果她真的视军令如山,那就永远别回来!” 修烨向来是叶旧陌一根不能被触碰的弦,柳睿明白,顾晓晨也明白。 在叶旧陌彻底失控之前,顾晓晨站了起来,在视线平行于那双愠怒的眼睛时,她幽冷的声音响起:“不是谈病患吗?” 一句话,瞬间将叶旧陌的怒火给遏制。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叶旧陌硬邦邦将两手揣进大白褂的口袋里,脸偏着,一剪深色的光影笼罩着他冷峻面容。 “我还要查房,至于离秋的事,下午再谈吧。” 话落,不等两个男人的回应,她自径出了叶旧陌的办公室。 在走廊的尽头,柳睿拦住了她。 顾晓晨顿足,一双清寡的眉眼敛着,掩去万千思绪。 看着她一如既往的闪躲,柳睿不自觉的抿紧唇线,紧盯住她。 左侧的窗户半开着,阳光正好倾进来,落在她手臂以下的位置,那张没被光线蕴和的脸更加冷艳起来。 被那炙热的目光看的有些发麻。 半晌,顾晓晨抬起眼皮,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抿了下唇,终究没有说话。 他也一样,没有开口预兆,就那样站在她的面前,始终凝视着她,像是一根电线杆,风雨不动。 万籁俱寂。 她不自然地将两手揣进大白褂的口袋,僵硬开口:“你有没有想过......”顿着,撇开看他的视线,再说话时,声音变轻了,像是春夜的细雨,风一吹谁也听不见,“师兄为什么那么生气?” “因为修烨进部队?”他试图猜测。 她笑,摇头:“他从来不在乎修烨有没有进部队,他在乎的是修烨折磨自己。” 以他志为己志的自我折磨,偏偏这个折磨里,没有叶旧陌。 他看着她的目光一沉。 叶旧陌在乎修烨,那她呢?她顾晓晨又在乎什么呢? 他又沉默了。 老毛病还和念书时候一样,总等着她先开口。 顾晓晨淡淡压下眼睫,盯着地面上两两相对的四只脚,她在阳光下,他在阴影中,他穿的是军靴,而她穿的是白板鞋,一绿一白,一明一暗,很鲜明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