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我别无选择,不是吗。
但严伯敬却不以为然,他嗤笑一声:“可教授你当年不就是因为命区滥杀无辜、才炸毁了那里吗?你现在提出这种要求,我们哪来的把握信你?” 如果她真的需要实例才能破译,那当年为什么只破译15%就炸了命区?为什么不等实验做完再炸? 这根本就说不通! 华蔚缓缓抬眼,神情无悲无喜:“原来严教授也知道他们是滥杀无辜。” “司法部一再强调科研应当尊重人权,一区明知道命区所有的研究都是在屠戮无辜的生命;可你们不但知法犯法,还包庇命区、暗地里为他们提供实验体。” “严教授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秘密实验室中泡在蓝水里的女人是谁吗?命区手段残忍至极,难道不该炸吗?” 这句浅浅的反问听得严伯敬微微眯起眼眸,他不动声色地将钢笔握紧手心,眼底闪过几分晦暗。 他当然知道。 当年命区就是在他的手下被建立起来,就连其中的科研人员都是通过他的手进入里面;那几年他不惜顶着骂名也要疯狂收罗各大区的人才,哪怕被几十大区的负责人恨之入骨也毫不在乎。 可他是为了什么?并不是为了他自己啊。 如果这五个黑盒的研究能够实现完美体,那最后是给谁带来了巨大的利益? ——当然是上部! 可这些话他不能和华蔚说,这个女人的立场分明就是站在司法部这边;如果这次不是他们找了机会使手段将她运回一区,恐怕她早就和外面这几个大区联手对付他们了。 “华教授说了这么多,可最后还是坐在了这里,坐在了一区的核心层与你最厌恶的人谈判。” “你说你这样算不算是违背自己的原则呢?” 他直直注视着华蔚清冷如墨的眼眸,唇边含笑、脸色寒凉:“你说需要实例才能继续破译,那便证明你我如今站在同一立场。” “可我这里所有的实例都是由你最痛恨的手段制成,我多嘴问一句,你过得去你心里那道坎吗?” ——从华蔚交上那份‘暂无’的文件伊始,他对她的戒心就从未放下来过。 他不相信这个恨他们入骨的危险分子会这么轻易低头,甚至都不需要动用到楼家来威胁她。 命区给他的教训实在太过深刻,为此一区那几年大伤元气,许多项目被迫中止。 他不是王孝峰那个傻子,因为她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就对她言听计从。 在严伯敬问出那句话后,空气中安静了许久。 室内针落可闻,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良久,华蔚缓缓抬眸迎上他的目光,葱白指节搭在腕间的监测器上,示意:“我别无选择,不是吗。” “如今外界证实我身死,楼家已经将我除名,七区也会调任新的研究员顶替我的位置;两处我都回不去,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我现下人在一区,你们有大把的时间陪我耗,若是我反抗激烈些,说不定我就能眼睁睁看着楼家遭殃。与其浪费时间做无用功,不如一开始我就答应你,助你一臂之力。” ——他果然很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 偏偏这个华蔚聪明过了头。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慢悠悠抬手给华蔚鼓起了掌。 “传言华教授算无遗策,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唐氏集团能死在你的手上,不算亏。” “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教授的识时务让我很满意。” 他从抽屉里摸出一枚黑色u盘,缓缓将其推向了华蔚,眸色沉沉:“希望这一次,我能拿到‘命盒’与‘de’盒的全部破译数据。” u盘入手冰冷,和她的葱白的指节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核心层所有实例对你开放,希望华教授能够信守承诺,尽快破译出两个黑色的数据。” 严伯敬见她不接话、顿了顿,沉声:“也请华教授不要耍心思,借口命盒不在这而拖延时间。当年里面所有的东西给到命区之前就已经被我们拷贝完成,所谓黑盒,不过是一个承载的器物而已。” 明明坐在对面,但他却仿佛在居高临下瞧着华蔚的所有举动。 这种感觉让她分外不适。 “我不怕对你直言,除非你找到下落不明的生盒,否则你和30区永远都没有机会和我坐在同一张谈判桌上。” “你手中的东西,我们根本不足为惧。” 闻言,华蔚眼底闪过几分暗色。 ——原来她们所有的谋划都被一区看了个透彻。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庆幸自己选择了‘以身犯险’,而不是抱着两个黑盒和一区对峙。 否则她和傅明贞真就成了一区瓮中的鳖了。 - 两日之后,经过重重审查的华蔚正式被放进实例区域;她站在入口处看着来来往往的研究员,和忙碌的他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同样,突然出现的她也迅速引起了a层所有人的注意。 虽然早有耳闻会进来新人,但是看见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时,众人的眼底还是不免出现了几分轻视。 当年声名赫赫的颜自平进入一区时起码手拿各大奖,身上也背着好几道名号;这小丫头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怕不是被夸大了吧? 半晌之后,靠在墙边玩够了监测器的华蔚终于等来了接应她的人。 ——是个三十来岁的瘦高个,眼眶青黑的男性, “华蔚?”他抱着手上的资料与眼前人对比,特别是瞧见了年纪时,更是带出了几分轻视。“才二十来岁?什么时候混资历的也能被放进来这里了?” “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他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审视着她,在看见华蔚那张精致的脸时才勉强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 ——上面这是担心他们做研究做寂寞了,送个娘们进来给他们解解闷? 这么一想的话,那她这么年轻倒是说得通了。 “如果你真的想进来镀金,也不是不可以,我有个条件就看你接不接受了……”男人毫无掩饰地瞧着她看,眼中露出的是赤裸裸的欲望之意。 下一刻,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准备摸向华蔚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