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二章 江枘齐家
“今日不去上学么?”谢和雍看着坐在对面的姜容。 他们此行要出发去碁州江枘县,谢澜曾任当地的知县,后来被调到了延州才离开了。 从淅州到延州需要一日的路程。 姜容回答道,“嗯,先生叫我有机会多走走、多看看,见识的多了,学东西才能领悟得深刻。” “这话倒是没错。”看来高孑茕这个弟弟还有两把刷子。 ...... 记忆里,江枘,就算是她的故乡了。 祖母在这里任知县十五年,而她亦是生于这里,长于这里。 有太多的回忆。 他们要去的是江枘的齐家。 齐家亦是商户,是谢和雍的舅舅之一,谢之菱的妻家。 “菱舅舅的姻亲来的与萱舅舅不同,是齐家自求娶的。齐家的这位舅母与菱舅舅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关系甚是融洽。因为都在同一处,所以走动得也比较勤。” 姜容听她一路上听她说着有关谢之菱的事情,心中不免也期待了起来。他也想见一见这样举案齐眉的夫妻。他一直以为,这样事先就知根知底的婚姻,要更加安心些。更何况,菱舅爷与舅夫人也算两情相悦。 “原先每逢佳节,我在外游玩总能碰到菱舅舅和舅母一道出游,可恩爱了!” 姜容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耳根红透。 恩爱......妻主忘了,他们俩......似乎也总是一起过节、一起出游的。 抵达齐家时,谢和雍跳下马车舒展了舒展身子,回过头去扶姜容。男子家衣裳不方便,又要顾着体面,所以谢和雍总觉得,他们下马车似乎摇摇欲坠,很危险的样子。 姜容也习惯了,扶着她漂亮纤细却格外有力量的手下了马车。 身后李侍卫等人搬着那些礼物。来人家拜访,还是未曾提前下帖子的,肯定要带足了礼物啊。况且谢和雍已经离开这里两年了,该是舅舅带些东西以表惦念的。她去京城这一路买了许多新奇的小玩意,菱舅舅和惢表弟也有份。 谢和雍轻车熟路地去门房扣门,里面探出来一个胖胖的小丫头的脑袋,她见到来人,脸色一变,作势就要闭门。旁边的云遮及时出脚,抵在了门上。 胖丫头使了浑身力气都推不动分毫,反把自己的脸憋的通红。 “你谁呀?之前齐家看门的,不是两个身强体壮的侍卫么?”谢和雍冷下脸,怀疑地看向她。 姜容疑惑,“妻主,这姑娘倒像是认得您,只不欲叫咱们进门呢。会不会是菱舅爷出了什么事?” 他此话说的实在合理,谢和雍上去拎起她的衣领,“菱舅舅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她说完,旁边云遮一脚把门踢开。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就这么闯进了齐家。 齐家的管家见到她像是见了鬼一样,正慌慌张张地要进内院去报信,只听见一个掐着嗓子的男夹子音传出,“谁呀?大晚上的!死不死呀弄出这么大动静?” 随后,众人就瞧见一个模样年轻、穿着艳丽的男子扭着腰,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瞧见谢和雍先是一愣,随后不由伸手扶了扶鬓间的白色绢花,一双眼睛带着勾人的粘腻,依旧是刚才的声音,只不过更轻声细语,“管家,这位小姐是谁呀?” “这......您先回去吧!这是夫人的贵客!”管家心里慌的厉害,眼珠子转了又转,给他使了个眼神,模棱两可地说着。 谁料那男子非但没瞧他,眼睛还直直粘在谢和雍身上,“既然是贵客,本夫郎身为齐家主君,也该同夫人一道招待才是啊!” “你是齐家主君?” 男子娇羞地点头,“正是呢。” 谢和雍听他这么一说,眼神化作刀子刮向那齐府管家,“齐管家,这到底怎么回事!” 齐管家一抖,膝盖一软,险些跪下去。 幸而齐家夫人这时走了过来,看见谢和雍,她只是稍稍僵了一瞬,随后语气自然地问,“谢家外甥女?” “呵,谁是你外甥女?你配么?我舅舅呢?”谢和雍每次不悦的时候,身上那股子纨绔子弟的气质就显出来了,好似她就目空一切了。 齐夫人被这么个小辈下面子,自然脸色铁青。 “你舅舅这会儿怕是已经歇下了,不若你先别院歇息,等明日......” 旁边自称是齐家主君的男子此刻也算猜到了她的身份,有些惊惧地看着谢和雍。 姜容没有错过他这表情,心中沉重了起来。 谢和雍双臂环在胸前,“你打量着蒙我是吗?从前我来齐家,便是亥时到,菱舅舅也要亲来见我,还会为我亲手泡茶喝!现在才刚酉时正刻,谁会歇这么早?” 齐夫人三番两次被她顶撞,眼中也有几分怒气和不耐,可对面的人她又惹不起,只能佯装着担忧和埋怨,“你舅舅向来疼你,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他么?这几日他身子抱恙,难免休息的早些......” “如此,我等正好去舅舅跟前尽尽孝。”姜容适时接话。总之,他们今天非见到菱舅爷不可! 齐夫人正要动怒,身后风尚就将手放到了剑柄,一副马上要操兵戈架势,她又立马歇了火。 齐管家和旁边那男子,也就是吴氏,二人满脸害怕,去看齐夫人的脸色。见她也是很有几分难堪,他们便知道,今日齐府怕是要遭难了。 谢和雍冷着脸,直接招呼身后人,将带来的礼物全搬走,一行人就去了谢之菱的院子。 好家伙,短短两年而已,物是人非啊! 他们现在去的,根本就不是谢和雍记忆中菱舅舅住的那处。 眼前的院子周围灰尘很厚,杂草丛生,几乎可以看得出平日里门可罗雀的情形。瞧着这墙皮都掉了,屋顶的瓦片似乎有些都翻起来了,下雨天不得漏水吗? 谢和雍推门进入。 一进门,就见谢之菱在劈柴,而一旁伙房内窜出个少年,满脸的灰,系着围裙。二人穿着灰扑扑的粗布衣裳,素面朝天,发丝凌乱,额角尽是汗珠。 少年手上还拿着擀面杖,原本有些凶狠的表情在看见她时,转变为与谢之菱一样的无措和茫然。 7017k wap. /92/92228/2032026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