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见过恩公
牛南瞪大了眼睛看着萧枫,牛德哗和牛猛倒是司空见惯,早就将身子转到了一边,聊起了军中的琐事。 “姑娘,这真使不得。我家就是村子上的一个小户,怎么能有奴婢什么的呢!” 话音刚落,张诗诗的眼中便满含泪水。 “萧公子,之前你为我治伤的时候不是已经应允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听他这么一说,牛南的眼睛真就瞪得和牛一样大了。 “我……” “萧公子,要是你不答应,诗诗今天就一直扣头,扣死为止!” 说吧,张诗诗扔掉手中支撑,跪倒在地开始磕头。也许是因为伤痛的原因,她的表情以及动作都有些扭曲,再加上她梨花带雨中白璧无瑕的一双脸颊,任谁看了也会忍不住怜爱三分。 若真是让她再这么扣下去,怕是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她便会一命呜呼! 察觉有异,萧枫再也不敢用张诗诗的生命做赌注,当即换种办法答应了她。 “姑娘,我家虽然不缺奴婢,但我看咱们二人甚是投缘,不如咱们结为异性金兰怎么样?” 张诗诗并不明白金兰是什么意思,只当萧枫是承认了之前的允诺,当即开心地站了起来。 “啊!” 后背上的撕裂感使得张诗诗刹那间失去了平衡,险些摔在地上,好在萧枫眼疾手快将她抱在怀中,这才避开了伤口崩裂的风险。 观察了良久,牛南再傻也明白张诗诗是什么意思了,挠了挠红彤彤的大脸,转身凑到了牛德哗的身边,也不知都嘀咕了些什么。 身边没有车架,跟着的又只有牛德哗一众的几个粗人,萧枫只能亲自背起了张诗诗往家中走,一边走着,他还一边嘱咐张诗诗要注意伤口不能沾水,要定期上药等等。 张诗诗紧贴着萧枫宽阔的后背,只觉着这是世间最安全舒适的地方。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等她再次睁眼,二人已经身处林府之中了。 林水瑶见萧枫背着个绝世美人回来,虽心中醋意大发,但也只能故作大方,叫了两个丫鬟把人接了过来。 “先带到西厢房吧。” 甩下句话,林水瑶转身要走,却被萧枫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臂膀。 “水瑶,刘成倒了,咱们以后终于有太平日子过了。” 林水瑶微微一笑。 “那水瑶恭喜夫君了。” 没等萧枫说些什么,张诗诗就慌忙跑到二人跟前跪下,动作依旧那般不协调。 “见过恩公,见过恩公夫人!” “恩公?” 林水瑶瞪大水汪汪的眼睛,不住地打量着萧枫。 一阵威风吹过,萧枫只觉得有些寒意刺骨。 “水瑶,咱们进去说好不好,这件事说来话长。” 萧枫揽着林水瑶在前,张诗诗和两个丫鬟在后,相继进到了房间里面。 二人刚一坐好,张诗诗便将她从小被骗进刘府,家人全都被害的事和盘托出。 林水瑶本就是个心善的人,一听张诗诗竟有着如此悲惨的遭遇,立刻将之前那些让她嫉妒的举动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是说,刘成那老贼只是为了你家的传家宝,就害了你们全家上下二十七口?” 张诗诗点点头:“不错,也要不是那老家伙看我长得漂亮,非要让我入府先给他当丫鬟,怕是我也难逃黑手,早就和家人一起去了!” 萧枫同样是拍案而起:“这老畜生,设法骗了你家的传家宝也就算了,为防你们去衙门告他,竟然杀人灭口。还把你的几个弟弟妹妹直接卖了,他就不怕遭天谴么!” 这个时代,简直吃人! “我看你年长我些,要不咱俩以后就做姐妹吧,好吗,姐姐?” 说着,林水瑶走过去把张诗诗轻轻扶了起来。 张诗诗连连摇头。 “不不,这怎么行,您才是恩公夫人,你才是姐姐!我一个侍女出身的人,做小的就好。” 林水瑶看了萧枫两眼,满是深意。 萧枫挠着头笑了一下,处变不惊。 “水瑶,那个……为夫有点困了,咱们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萧枫跑到偏房中和牛德哗他们挤了一夜,好不容易在天刚亮的时候有了一丝困意,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鞭炮声给惊醒了! “什么声音?” 睡梦中的牛猛支着身子跳了起来,抄起手边的扁担跑到门口,如临大敌般谨慎地看着四周。 “难不成是敌袭?” 念叨着,牛德哗和牛南也纷纷冲到了大街上。 可是现在他们身处的地方是大楚腹地,又不是在天门关,哪有什么敌袭?那剧烈的声响分明就是大街上的老百姓正在放鞭炮! “老丈,发生啥了,今天不是过年也不是过节,为啥放鞭炮?” 牛猛抓住了一个挑着肉的老丈,扯开了嗓门问了一句。 老丈笑得合不拢嘴:“你还不知道呢吧!衙门发告示了,刘成三天后的午时问斩,乡亲们现在都高兴着呐!你看,我都去李屠户那割了二两肉,回去喝一壶,乐呵乐呵!” 得知竟是因为此事,牛猛立马松开了手,客客气气鞠了个躬,送老丈离开。 “大哥,你听见了吗?刘成三天之后就要人头落地,炎阳县的好日子来了!” 牛德哗高兴得连连敲着手中的木棍。 “好日子,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 萧枫何尝不高兴呢? “猛子,大牛,你们去看看我私库里还有多少银子。拿二十两出来,去屠户家割肉!” 牛猛听了他的话都蒙了,二十两银子别说买肉,买猪都够买一群的了! “大哥,二十两是不是太多了。” 萧枫得意一笑。 “不多!买肉回来的时候顺便告诉厨房,别做主食了,吃肉一样能吃饱!” 牛家三兄弟拿着钱,推着车,满面春风地加入了庆祝的人潮之中。 然而,刘成的死仍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就好比此时此刻的县令大人,即便玉盘珍羞摆在面前,他也实在是难以下咽。 “县令大人,该吃饭的时候就不应该想别的事,不是吗?” 李山慢悠悠走进县令的内宅,用扇子轻轻地在他肩头敲了两下。 “当啷”一声。 县令扔掉了手中的玉筷,跪倒在李山身前。 “大……大人指教的是,吃饭的时候不该分心,都是下官的错!” 李山笑着扶起了县令。 “县令大人,您这餐不思食,官不思治,浑浑噩噩,惶惶度日,着实有些不称职啊!” 县令吞了一口唾沫,冷汗在下巴处聚积,正巧滴在了李山的手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