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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青梅(双重生)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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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返回镇北侯府的路上时, 江絮清的脑海里都不断地在回想起,李善说这句话时那种失落的神情及语气。

    裴扶墨靠在车壁上,翻阅书册,见她许久没有说话,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有些事,并非是我们能插手的。”

    江絮清靠在他身侧,想了许久,说道:“那太子殿下难道打算一直这样把李善关着么?别说大人会受不了了,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几岁的孩子。”

    裴扶墨执书的手微微一顿,乜了一眼面带忧愁的江絮清。“这个孩子,暂且不能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想必你也多少猜出了点是为了什么。”

    江絮清沉默了会儿,“佳月公主?”

    若是她没猜错,李善是太子殿下和佳月公主的孩子。

    虽说这二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佳月公主到底还挂着个公主的头衔,太子和佳月公主私相授受,还诞下了孩子,这种事若是传了出去,必定会闹得满城风雨。

    况且,佳月公主的母亲梅贵妃,更是晋安帝当初力挡众人的阻拦,也执意要纳进宫的宠妃。

    当年晋安帝将已为人妻且生了孩子的梅贵妃纳入后宫,百般盛宠。因此还传扬出梅贵妃乃当代妖妃的流言,惹得晋安帝龙颜大怒,为了梅贵妃的名誉,晋安帝强制将散播谣言的人都抓出来处死,便是因为这样残忍的手段,才导致民间如今对梅贵妃的事也极少提及了。

    倘若佳月公主和太子殿下的事被公布于众了,太子面对的将是千千万万的口水将他淹没,最重要的是,晋安帝决然不能接受这二人的关系,太子轻则将被废黜储君之位,重则极有可能一生幽禁。

    思虑许久,江絮清还是问:“佳月公主是自己要离开的对么?”

    裴扶墨嗯了声:“生下李善的半年后,是筹谋许久的逃离。”

    果然。江絮清倒没意外。

    这段感情对佳月公主来说,将要面对的艰难不会比太子还要少,倘若她留下来,想必也是跟李善一样,被困在这一方天地根本无法出去面对世界。

    或许严重点,当这件事被揭发后,等佳月公主的还是死期。

    李善再怎么说,也是皇家血脉,至少性命无忧。

    而在江絮清印象中的佳月公主,也绝非那等甘于认命的姑娘。

    返程的途中,裴扶墨讲了一些太子和佳月公主之间的事。

    听完后,江絮清怅然若失,心疼佳月公主要抛下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离开,又心疼李善小小年纪失去了生母,还不能得见天日。

    裴扶墨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总是心善,若不然当初怎会见裴幽可怜,就将他捡了回来?

    若非这世他先下手了,或许……

    他眼神黯了黯,罢了,所幸裴幽已死。

    **

    三皇子被禁足一段时日后便放出来了,起先坊间流传关于他不好的言论,也在前几日淮州发生暴雨水灾之后,慢慢扭转了势头。

    不少人认为天灾是无可避免的,三皇子固然有错,但绝非尽数赖他,此事百姓之间也就谈论了几日,便渐渐降了下去。

    是夜,三皇子府邸。

    刚从皇宫回来的李煜脸色不虞。

    余公公见状,问道:“殿下怎么了这是,难不成陛下又训斥您了?”

    李煜不悦地低语:“父皇倒是没说什么,对我的态度仍旧很冷淡,关键是沈玉秋那个女人,找人传话告诉我,她腹中的子嗣有三个月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打算让他去父皇面前说,沈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恐怕父皇会动怒到,当场便会将他斩杀在金銮大殿之上了。

    余公公听完,不由啧了声:“殿下,沈贵妃果然不是那般好拿捏的,这次殿下能提前解禁,也是多亏了沈贵妃的功劳,她这番主动提及此事,多半也是担心殿下会不认这个子嗣。”

    最重要的是,沈贵妃显然想要腹中这个孩子拿捏三殿下。

    李煜冷笑几声,掌心死死地按在桌角,恨恨道:“我从来不会任由他人掌控我,更何况还是个女人。”

    一个本就是他用来当做棋子的女人。

    他既然可以设计让沈玉秋从一个村女进入后宫,一步步夺得圣宠,便也有办法一招将她从天堂拉入地狱。

    不过是目前看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罢了。

    “说起来,今日面圣时,听闻父皇打算让太子选太子妃了。”李煜眉目微拧,内心有隐隐的担忧。

    倘若李谦择了个家世有助东宫的太子妃,那便对他是极其不利。

    余公公利用自己的关系稍微打探了一番,说道:“奴婢听闻,太子妃大抵是要在卫国公嫡幼女、及华右丞的嫡长女之间择出一名。”

    李煜细细品着这两家的人脉关系,俊朗的面色掠过不快,“这卫国公的嫡长子卫子宜不是与裴怀徵交好?”

    余公公回道:“没错,卫世子与裴世子少时是国子监的同窗,二人关系匪浅。”

    与裴怀徵交好,不显然是更偏向太子那边。看来不出意外,太子妃兴许便是这卫国公家了。

    李煜指尖敲了敲桌面,极快地思忖起来,他绝不能让太子就这样得逞。

    这时候若是裴幽也在就好了。

    **

    夜色朦胧,与此同时的卫国公府。

    夜里卫国公将幼女喊到了书房来,严肃地将晋安帝有意让她嫁进东宫的事说了出来。

    卫卉儿根本无法接受,当即气得眼眶泛红,直接撒泼道:“爹爹!我不要嫁给太子!”

    幼女今年十六岁,尚是出嫁的年纪,一直没有定亲也是因为卫国公本就打算将她嫁入皇家,如今晋安帝膝下只有三位适婚年龄的皇子。

    二皇子恶臭的名声圈内皆知,谁家姑娘若是嫁给他想必都要受苦的。

    三皇子虽一表人才,也能力出众,但到底母亲身份低微,根基不稳,嫁过去也没什么盼头。

    虽说太子能力是平庸了些,但到底容貌出众,且性情温良,这么多年也未曾听说他传出什么恶疾及残暴的品性,况且这太子妃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上的。

    听到女儿这般极力地抗拒,卫国公当即铁青了脸,怒斥一声:“容不得你说不想嫁,若是陛下一道圣旨下来了,你还能拒绝?”

    卫卉儿登时吓得流泪,朝身侧的卫子宜扑上去,就哭喊道:“哥哥,你不是与裴世子相熟么?你找个机会让我跟裴世子见面谈一谈,让他去劝说太子不要娶我好不好?”

    妹妹哭得楚楚可怜,卫子宜也觉得心里不好受,遂叹了一口气:“卉儿,难道你还没死心么?”

    卫卉儿身子骤然一僵,低垂着小脸,紧紧揪着裙裾低语:“我,我不知道哥哥在说什么……”

    卫国公见兄妹二人之间的氛围不对,皱眉问:“子宜,你这话是何意?”

    卫子宜无奈地看了眼卫卉儿,说道:“你喜欢怀徵不是吗?说什么让哥哥将他邀请出来,让你拜托怀徵去同太子交涉,无非是你想找由头见怀徵罢了。”

    哥哥一下拆穿了她心中所想,卫卉儿顿时连头都抬不起来了,眼泪一滴一滴砸落地面。

    闻言卫国公顿时脸色变得更是难看,怒站起身,问道:“卉儿,你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我……”卫卉儿伤心欲绝,缓缓扬起泪流满面的脸。

    “我不能喜欢他吗……哥哥为何连这个忙都不愿意帮?”

    自己的亲生兄长与自己心仪的人是至交好友,却偏偏如何都不愿帮她牵线搭桥。

    她怎么会有个这样偏心,胳膊肘向外拐的兄长?

    倘若她的兄长有江慕慕的哥哥那么好,她至于连裴世子的身都近不了么?

    卫子宜烦躁地揉了揉眉骨,“卉儿,怀徵他自小对慕慕如何看重,我不信你不知道,这是我从中牵线搭桥能起到的作用么?”

    “你究竟何时能明白?”

    卫卉儿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哭着扬起裙子撒气,哽咽道:“反正我不要嫁给太子!”

    说完这句,她便泪流满面奔了出去。

    书房内,卫国公铁青的脸色几番变化,凝滞了许久,方转过头问卫子宜,“你妹妹是何时有的这种心思?”

    卫子宜道:“大概几年前吧。”

    他们都是在长安长大的,一个圈子总共就这么点大,幼时不免发生许许多多吵闹的事。

    而唯独裴怀徵和江慕慕之间,是任何人都介入不进去。

    裴怀徵家世好自出生就是天之骄子,他容貌品性能力皆极其出众,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想要嫁给他,心仪他的姑娘又何止他妹妹?

    他也并非没有想过帮一把自己的妹妹,是实在无能为力。

    裴怀徵自小眼里只看得见他那小青梅,他怎么帮?

    本以为怀徵成婚后,妹妹能自己想通,没料到,她竟是一直没有放下这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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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如烟雾轻笼,寒凌居庭院满地银霜。

    卧室内烛火轻悠,金丝缠花帷帐迎着雕花窗缝隙吹进来的夜风在轻微摇曳。

    江絮清呜咽了一声,将红透了的脸埋在软枕上,时不时从唇齿间溢出绵软的破碎声:“裴怀徵……呜,你昨晚说了,今夜会让我好好休息的。”

    可是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夜里刚沐浴完,她正打算入睡,谁知他竟是等了许久。

    裴扶墨额间的青筋暴起,看起来已忍耐地十分艰难,宋大夫竟没有提醒他,这药会一夜比一夜效果还要严重。

    他觉得自己现在怕是要溺死在她身上了。

    屋内的热气弥漫,仅靠窗外偶尔吹进的清爽空气,江絮清还是觉得呼吸都稀薄了,实在有些承受不来。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歹毒的药!”她哑着嗓音一直呜呜咽咽的哭骂。

    裴扶墨心疼地贴唇吻上她湿润的眼角,耐心哄道:“马上就好了,娇娇。”

    江絮清浑身实在发软,感觉汗液都裹了全身,黏腻的难受。

    裴扶墨垂眸,将脸缓缓挪动。

    片刻后,她杏眸忽然涣散,骤然间一股怪异的感觉,如席卷她天灵盖一般地刺激。

    他与她之间距离极其近,自然感受到她那细微的转变。

    “如何,是不是好受些了?”裴扶墨喑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江絮清顿时打了个激灵,像是抽搐了下,许久后才缓缓反应过来,红着小脸难为情道:“你究竟是怎么学会的……”

    裴扶墨哼笑了几声,湿润的薄唇微启:“总不能只让我一人快乐。”

    他是在她面前笑的,笑声含着几分意味难明之意,喷洒出来的气息也近在咫尺,迎面洒至她的面颊。

    莫名臊得江絮清的脸更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