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力敏感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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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浴室里响起清脆的流水声。 许顾转身,迈开腿往沙发走去。 那边说是狗窝也不为过。 茶几桌面乱摊的杂物到处都是,空的酒罐子、揉成团的纸巾,沙发的椅背上还挂着吊带衣,以及…… 许顾瞥向那个浅色蕾丝边的胸罩,额角的青筋又跳了跳。 回想起来,苏医生似乎对蕾丝情有独钟。他谨慎地走过去,挨着最右边的角落坐下来。 似乎她的东西都像什么豺狼虎豹,沾上去就会吃人—— 明明自己才是真·野兽的少年这样想着。 许顾靠着沙发,闭上双眸养神。 客厅里静悄悄的。 浴室里的水声也停了。 整个房间里最细微的声响就在他耳畔,许顾闭目,鸦羽似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轻轻颤了一下。 滴答。花洒边缘的水珠落在地面。 紧接着是泡沫摩擦着肌肤,那似黏又轻的啧啧水声响起,正正好好落在他的耳里。 浅浅的呼吸声,匀称又平稳。 【呼……】 他听到苏泠舒了口气。 哗啦,掀起一阵明显的水流声。 她坐进了浴缸里。 有时候,许顾觉得听力过分敏感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像现在这样。 声音有时会比画面还刺激。 因为,想象最撩人。 他低垂着头,思绪混乱地纷飞。 偶尔猜想苏泠在浴室里的模样,偶尔又回想那天在隔离室里她跪趴在地上咬唇低吟的样子。 许顾抬手,深深吸口气,修长的指尖按住眉骨。 这时,浴室里传来苏泠的低喃: 【疯了。】 许顾瞥了一眼自己腿间。 他想,他也是。 接着,苏泠的自言自语又响起: 【我疯了才会让他进来。】 她叹了口气,听起来像是非常后悔。苏泠想,要是能重新再来过,她一定会把狗崽子踹在外面。 之前他在楼道半死不活,现在她在浴室里生不如死。 闻言,许顾的指尖僵了僵。 两秒之后,他罕见的露出淡淡笑意。薄又浅的唇极快地往上勾了一下,嘴角陷进去些。 昙花一现。 和苏医生相处这些天以来,许顾也大致能摸清楚她的性情。 苏泠,国家一级口技演员。 论口是心非,除了她没人敢认第一。 最开始和苏泠交锋的时候,她和那些冰冷的白大褂没什么区别,言语恶毒,脸上的虚伪笑容甚至更让人反感。 他们之间的敌对,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化的…… 许顾靠在椅背上静静的想。 浴室里的气息声逐渐变得平稳了,缓缓的吸,缓缓的呼。 苏泠睡过去了。 安恬的呼吸声在耳边,伴随着少年的遐想—— 这个夜,很宁静很漫长。 过了很久,许顾从沙发上站起身,迈开腿往卫生间门口走去。 苏泠在水里泡了快一个小时了。 他在门外轻轻敲了两下。 里面没动静。 许顾从小习得的礼教让他无法闯门而入,随后又敲了敲,得到的仍然是绵延的呼吸声。 联想到之前苏泠身上的酒气,许顾想,她或许是泡热水澡把自己泡晕了。 这样下去不行。 热水估计早就冷了,她会着凉。 紧接着,他修长的骨节落在门把手上,缓缓一转。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雾满了镜面,温热的感觉扑面而来。光滑的瓷砖折射着头顶的暖灯,地面上都是水。 卫生间不大,许顾往里面没走几步就到了浴缸前。 苏泠闭着眼睛仰头靠在浴缸边缘,一双纤细光裸的手臂搭在上面,莹润白皙的肌肤透着粉红,闪着湿润的光泽。 她的大波浪卷随性地垂下,发尾的尖尖被水打湿,黏在了锁骨上。 锁骨也是明晰诱人。 许顾的视线落在她冷艳的脸上,那一片泛起的绯红无法忽视。 “苏医生。”他低声喊。 这是少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不含任何讽刺的、正儿八经的称呼她。 苏泠的眉心微微皱起,似乎觉得很烦,长睫颤动着不肯睁眼。 她动了动,圆润雪白的双乳从浮满泡沫的水面露出来一些,就快遮掩不住的风情更加动人。 少年明显的喉结滚动一下。 他的绿瞳渐渐变得冷暗,之前刻意控制下来的混乱思绪又逐渐涌上来。 失控,会很糟糕。 许顾头顶上的尖耳冒了出来,那是无法克制生理冲动的最先兆。 食欲是,性欲亦然。 世界上可以有一次性爱都没做过的人,但不会有只做一次爱的人。食髓知味才欲罢不能。 少年血气上涌,呼吸变得沉重了些。 他处在最难控制自己的年纪,却不能容忍自己的本性太放肆。 许顾又开口:“苏泠。” 嗓音沙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