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种田] 第314节
他记得君齐哥哥曾经问过哥哥那是什么意思,哥哥说那叫比心,意思是—— 爱你。 卢舟被身后人催着,边往前走边举起另一只没挥起来的手臂,学着哥哥的样子比心。 他怕卢栩他们的角度看不见,边举着手臂走,边转圈圈。 检查夹带的士兵见他怪模怪样的举着手,皱眉道:“那个考生,轮到你再举手检查,先把手放下来。” 卢舟一囧,连忙放下手臂,远处的卢栩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趴在颜君齐肩膀上直哆嗦了。 躲在更远处的姜濯和米添撂下马车帘子,也远远学着卢舟比划,姜濯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米添:“也许是卢栩哥哥说的什么逢考必过?” 姜濯:“是吗?” 闻言,他撩起帘子,也举着手臂朝考场比心。 希望卢舟考试顺利,希望每个考生发挥正常。 卢舟入场拼搏时,卢栩也该去酒楼那边验收厨房,看他的小徒弟做蛋糕了。 他先驾车将颜君齐送去皇城。 抵达时,卢栩去扶颜君齐下车,颜君齐从车上下来,和卢栩一起望着巍峨的皇城宫墙,笑道:“是时候了。” 卢栩:“……嗯。我去找睿王殿下。” 颜君齐笑道:“好。” 他刚要走,卢栩又拉住他,“等等,等等,要不……嗯……要不还是……” 颜君齐:“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 见卢栩为难又纠结,颜君齐将他拉上马车,将帘子和窗帘都拉好遮挡严实,欺身过去,凑到卢栩身边吻了吻他。 卢栩差点儿撞到车顶。 这可是皇城边下,走十几步就是皇城入口,那还有一队的卫兵。 而且…… 君齐还穿着官袍,正经的不像话。 颜君齐笑道:“我走了。” 卢栩拉住他,“要是就这么走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颜君齐:“我知道。” 他牵着卢栩的手按到胸口,“这里和你想的一样。你不喜欢京城,我也一样,我们找个远远的地方,当自由自在的小霸王。” “嗯。”卢栩将头抵到他额头上,“嗯。” 颜君齐笑起来,垂眸抓住他的手捏了捏,“我去了。” “嗯!” 卢栩坐在车上,目送颜君齐下车往皇城大门而去。 在又独自在车上独自坐了好一会儿,自言自语道:“不会让你后悔的!” 他呼口气,跳下车,绕到前面拉起缰绳,快速往北城的酒楼出发。 还有好多事要干呢! 这天颜君齐销假回来,正好轮到在吏部当值,他忙完手上的事,缓口气,拿起张空纸,取笔蘸墨,将已经酝酿多日的调任申请书一口气写完,交给分管他的侍郎。 刚和人吵了一肚子火的吏部尚书和吏部侍郎:“……” 他们面面相觑,反思起来,是不是把这小翰林压榨太狠了? 一中午,六部和整个翰林院都知道颜君齐想申请外调了。 那些费劲千辛万苦,熬了大半辈子才终于混到中枢,终于进入京城的官员们:“……” 这位传说中的状元之才,脑子没毛病吧? 宗鸿飞听说了,午休时特意拉上贺颂之跑来找颜君齐询问是不是真的。 颜君齐:“当然是真的。” 宗鸿飞:“你不能因为一点儿不好就忽视京城的好处嘛,你看现在成国公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颜君齐苦笑。 成国公的事解决了,可其实又没真正的解决呀。 卢栩发现他们家附近巡逻的官差比从前多了不止一倍。 即便这样,他们家前院还时不时飞进来几块石头,家中有睿王派来的护院都没能缓解。 宗鸿飞不知他们的处境,依旧劝道:“你仔细想想,京城有很多别处没有的好处的。” 他撞撞贺颂之,“是吧?” 贺颂之怅然点头:“你说的对。” 宗鸿飞:“是吧,是吧。” 贺颂之:“待够了一年,我也想外调了。” 宗鸿飞:“……嗯?!你说谁说的对?京城就没有一点儿值得你们留恋的地方吗?” 颜君齐:“能认识你们是我毕生幸事。” 贺颂之闻言笑道:“我也如此。” 宗鸿飞:“……” 他叹气:“颂之我倒是能理解。” 贺家家规严,贺太师在朝一日,他们就永远别想身居要职,越聪明越是困难模式。 没什么本事倒还自在,像贺颂之这样,家里给予的希望越高,就越要打磨他们。 三四十岁前,啥也别想了,好好享受锻炼,不把能力和脾气都磨出来,就慢慢熬吧。 贺颂之面前有这样一座大山,难免压抑,外调去锻炼,说不好反而能将这座大山转变成财富和靠山。 贺太师对愿意去艰苦之地磨炼的子弟,还挺慈爱的,年轻些时候,还经常亲自给族中子弟送行送钱。 贺家历经两朝而不倒,不只是永远能在庙堂担任要职,更因为他们甘居任何职位,发光发力,生生不息。 可颜君齐呢? 宗鸿飞十分不解:“你是图什么呢?” 他家在京中也屹立了五代了,虽然他父辈一代没能混进中枢,但人脉不可小觑。 据家中长辈暗示提点,宗鸿飞早就猜出他们这届中未来可能走得最高的就是颜君齐。 他低声劝道:“不要因为一时不顺心就气馁,你没看出来吗,各部都在暗地里抢你,甚至更上面,懂吗?成国公也好,其他人也好,于你只是一时之困,他们其实不能怎么样你的。你暂且忍一忍,等你熬出头,想找谁报仇就找谁报仇。” 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别看现在那群勋爵闹得欢,这场风波结束,一定是我们获胜。” 颜君齐哪会不知道。 他在六部当值,只从吏部和刑部也能窥伺朝局一二,这场看似势均力敌的纷争,其实并不是表面那样。 大岐从建国起就重武轻文,勋爵也多是武官出身,弘安帝为打仗更是频频提拔武官,新贵是建功而得,旧贵手中握着大把的钱粮。 先前为了集中国力到北边打蛮人,弘安帝指望着他们出钱出力,对他们一直怀仁纵容,如今仗都打完了,弘安帝哪能容忍他们继续恃宠而骄。 他早已有意在提升文官的实权与地位,只是如今碍于国情困局,国库没钱,百姓没钱,文官掌权,掌得总有几分虚,勋爵握钱,握的是实实在在的。 不过,这局面早晚会扭转。 只需十来年休养生息,等大岐缓过来,局势马上就会翻转。 那群傲慢惯了的勋爵们还没意识到,弘安帝对他们亲厚宽容,不过是弘安帝不想做卸磨杀驴的暴君,为了赈灾、军饷,时不时还要从他们身上薅毛。 但一切的前提都是他们遵纪守法,老实听话,在弘安帝眼皮子底下犯命案,就是自己找死了。 可这也注定是一场漫长的博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岐几代下来,勋爵们渗透在方方面面,他们联合起来和文官们对抗,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只靠与皇族沾亲带故这一项,胡搅蛮缠起来,就够上上下下头疼。 这不安乐侯世子要流放,弘安帝还特许他在家侍奉长辈一个月再走吗。 这场漫长的博弈,于他,于卢栩,都是泥沼。 尤其是卢栩,无论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他心中的卢栩,是只自在又快活的鸟,外面有大片的荒原等待开拓,何必要收起翅膀在金银窝中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呢? 他们向往的,一直都是观阳那般的生机勃勃。 宗鸿飞推心置腹:“只要熬过这一时,你的未来必是前途无量。” 颜君齐失笑,摇头道:“我曾经想过在我们县城当一个小吏员。” 宗鸿飞:“嗯?” 贺颂之也茫然看他:“吏员?” 颜君齐:“人活一世,所求不同,我求的不过是做个充实有用的人,能居于高位固然好,我一直向往着,但这不是我心中最渴求的。只要有用,编书也罢,当个小吏员也罢,其实对我没什么区别。” 宗鸿飞:“那怎么一样!” 颜君齐只笑不答,“人总要取舍,我不愿意熬日子。” 更何况,他家栩哥在这儿不开心。 比起黄金万千,平步青云,他更愿意看他家栩哥像在观阳那般,无拘无束,一往无前。 作者有话要说: 小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溜了。 宗探花:那你梦想到底是什么? 小颜:看快乐的傻鸟蹦蹦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