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书迷正在阅读:我就要干掉男主怎么了、四朝玉京春、只做他的心尖宝、睡前服城、战死的前夫回来了[双重生]、清冷天君被迫上位·女A男O、反向带货后我红了[古穿今]、[快穿]她来自诸天万界、竹马依旧在(重生)
伯特利的话让他意识到,他早就喜欢上了瑟西;而碧翠亚湖泊旁的瑟西,让他意识到,他对瑟西的喜欢,比湖泊还要深邃。 她肆意地发泄,没了平日里的如鱼得水、优雅体面,波特心里除了心疼,除了怜爱,没有任何厌烦的情绪。 从头到尾,他都不觉得瑟西在无理取闹,他只想抱着她,哪怕她的拳头会落到他的身上来。 他想成为她的依靠。 但是,他抱住了她,她却没再做些什么了。 愧疚胀满了他的心脏,肆意搅拌着其他情绪,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算算软软的。 泪水和鼻涕浸湿了波特的衬衫,凉爽的风吹动下,瑟西向波特完整讲述了自己还记得的过去。 年幼的瑟西被吟游诗人带出了食梦族,这个来自东方的男人,此后在瑟西的心里,成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勇者。 她敬重他。 直到她步入了青春期,她像所有孩子那般,开始对最亲近的人不耐烦了起来。 她渴望拥有吟游诗人以外的朋友,理由是所有人都曾使用过的:他根本不懂她。 在吟游诗人身边大胆迈步的瑟西,再没经历过糟糕的事,如同从前被食梦族保护得很好的波特·狄更斯。 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她就炽热、勇敢地去交友。 可是,吟游诗人带她走过的地方,皆是充满困苦的地方。 即便是过节,也是在苦难中作乐。 这样地方出来的人,没有机会给予他们友善。 她曾交往过几个好朋友,过于直言不讳,叫人们厌烦起她来,她曾想过带他们离开战争地,这便是烫伤她自己的一个导火索。 “我受够你了,我怎么会抛下我的父母?” “像你一样,跟个乞丐似的流浪吗?得了吧!” “外面怎么会有战争?你在撒谎吧,瑟西。” 瑟西的炽热灼烧了她自己。 往后,在吟游诗人的身边,她老实地蜷缩着,保护着自己。 人是在某一瞬间长大的。 瑟西长大的那个瞬间,吟游诗人也要离开了,他告诉她,他可能快要死了,接下来的路程不能再带着她一起走了。 他说:“瑟西,东方人讲究个落叶归根,你身为我养大的孩子,也该有个根。” “这个世界太大,时间又太短,我来不及教你如何去找一个根。” “往西走吧,太阳落下的地方,不会灼伤到你。” 瑟西时常像个刺猬,从不听人指挥,却在吟游诗人回东方的时候,往西走了。 她独自看了数百次落日,太阳总在身后升起,向西前进,抵达普洛蒂亚,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从此往后,她试着在这里扎根了。 瑟西从前学到的观念便是,战争无处不在,只有不断地移动,才能活下去;而现在,她只能希望战争不打到普洛蒂亚来。 但她初到这里的第一天,便发现,普洛蒂亚几乎不练兵,嘉年华上,走在游行果车前面的几个队列,士兵和骑士们还都笑着,没有半点该有的威严。 她私下打听过,竟没有一个普洛蒂亚的人,对此抱有异议,就连普洛蒂亚十世都说: “士兵们平日太累了,节日就该轻松些。” 可去他妈的吧!他能保证大家轻松地死吗?! 待她讲完全部,夜色深到,只有明月能够将它照亮了。 秋季的湖边偏冷,又是在夜间,脚下的草坪和旁边的一些荆棘上,已经覆上了一层露。 波特·狄更斯脱下了自己的斗篷外套,将它罩在了瑟西身上,从头到脚地将她包裹住。他的外套太大了,对于瑟西来说,就像家里的那床毯子,波特没什么经验,只知道盲目地将她裹起来,最后只留了她那一双紫罗兰般的眼眸在外面。 “波特,我快被闷死了。”讲完以后,瑟西全然哭不出来了。 波特拢进外套的地方正好在瑟西的鼻翼前面,他恍然一瞬,后知后觉地松开手,“对不起。” “……你怎么老说对不起?”这样说完后,瑟西又突然想起,是她错误的做法才导致了波特的频繁道歉。 她后退了些,退出了波特的怀抱,将头顶的斗篷扯下,搭在肩上,又扯开两边的衣摆,伸向前去,堪堪将他拢住,“先这么将就着吧……” 波特哪有什么不愿意:“好。” 过于长的故事让两人相顾无言,此时有太多情绪夹杂在里面,不好轻易地讲出口来。 波特倒是喜欢他们俩这种安静的氛围,有种能抱在一起,天荒地老下去的感觉。 怀里男人的身体莫名其妙的燥热起来,温度过高让怕热的瑟西想要再一次退开,但看到他有些高兴的表情,她就暂且忽略了这个热度。 发泄完的瑟西回到了之前无所不能的状态,还是她先开了口:“该认真道歉的是我,虽然做这种事有原因,但在伯特利身上,我的确做得太过火了。” 就算是为了让人们警惕起来,也不该操之过急,普洛蒂亚的人这么过来几十年了,蓦地一改变,肯定接受不了。 而且只靠伯特利传播“时刻准备着”的观念也不行,从那次酒馆的事件就可以看出来,大家根本就没讲伯特利的话放在心上。 在那柄达摩克里斯之剑削断他们的头发之前,没人会感受到利刃在头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