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七十一章 无法逃避
晚上,时间已经快要到十一点钟了。 钟睿瑶感到自己的眼皮发沉,不时地打架。 还好,现在车子已经开到陆家大门了。她真巴不得马上从驾驶室里跳出来,一头扎到床上去睡觉。 停稳了车子,她转头想喊穆朗皓,这时才发现,原来他也已经睡着了。 穆朗皓微微仰着头,靠在椅上,下巴的轮廓线棱角分明,非常好看。他洁白的面庞上,两个乌黑的眼圈,显得很突兀。 钟睿瑶轻叹了一声,这几天因为剧组在抢戏突进速度,穆朗皓也只能早出晚归,每天工作时间超过十八个小时地奋战在片场。 自己身为他的好朋友,兼职司机,责无旁贷地要跟随在他的身边,负责处理各种杂事。 穆朗皓看到她这么辛苦,甚至连孩子都无暇顾及,也是非常心疼她,劝她不用每天跟着自己跑片场,他可以随便去雇司机来接送他。 可是钟睿瑶怎么放心得下,还是不辞辛苦,不分昼夜地跟着穆朗皓跑。 在这里面她也有点小心思,她这么早出晚归的,跟着穆朗皓在外面奔波,就可以尽量减少在陆家呆的时间,便可以避免跟陆淮宁遇到。 不知道为什么,她分明没有做亏心事,但每次跟他见面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如同打鼓一样噗通噗通地跳,心虚气短倍感尴尬。 夜很深了,陆家别墅里的人应该都已经睡熟了,整栋楼房陷于漆黑和寂静中。 她的眼光有意无意地从陆淮宁的房间窗口掠过,那里也是黑黝黝的。 他应该也是睡着了。 她抬手轻轻地推醒了穆朗皓,把他从酣然中叫醒过来。 穆朗皓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左右看了看,才反应过来,此刻车子已经停在了目的地。 “明天我们可以多睡会儿懒觉了,我的戏份应该是快十点钟才开始拍摄呢。”穆朗皓睡了半天,双腿僵直发麻,他一边晃着腿一边对钟睿瑶说。 “我先下车了。” 钟睿瑶满心惦记着一天未见的儿子了,所以等不及穆朗皓,自己先行一步,走进陆家,来到了二楼自己的卧室中。 推开门,她探头一看,儿子趴在床上,被子已经被蹬到了一边儿去。他圆鼓鼓地小脸在月光下,看起来就如同一个藕粉团子,光滑白嫩。 一丝亮晶晶的涎水挂在他的腮边。 钟睿瑶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这个小家伙,白天搞怪不说,到晚上睡觉也这么不老实。 她将儿子轻柔地抱起来,把他的姿势重新摆正,又把被子给他盖上了。 “不要姑父,不要姑父……”钟巡舰眉头一皱,把头往旁边一偏,接下来,又睡着了。 不要辜负什么? 钟睿瑶一愣,感觉儿子说的话非常奇怪,小家伙的思路弯弯绕绕,大人永远猜不透。 这个时候,突然她听到了走廊中传来了脚步声。 应该是穆朗皓上楼来了。 走廊还是一片漆黑,刚才她只顾急着看儿子,抹黑走进了房间,并没有把走廊的灯给打开,她怕穆朗皓腿脚不稳,再摔个跟头。 所以她从房间中退了出来,到了走廊上,摸索着寻找电灯开关。 她的手顺着贴满奢华壁纸的墙面移动,忽然,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覆盖压住了她的手。 她心中一惊,想把手给抽回来,但是自己的手没有抽回来,她整个的人却被一下子给拉了过去。 陆淮宁凌乱激动的呼吸,就停留在她的腮边。他身上的古龙香水,在幽静的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气息。 上楼之前,她在车子中有意无意地朝他的窗口看了下,没有灯光。她还以为他早已经睡去了呢,毕竟现在都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我在等你。”他低沉嘶哑的嗓音穿透了黑暗,在走廊中扩散。 陆淮宁很聪明,这么多天钟睿瑶的早出晚归,他看在眼里,心中就明白了是什么缘故。这个女人,绕着弯走路,为的是躲开他。 他今晚偏偏就站在这个弯路口,让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关于思念,关于离别,关于儿子,还有他们的未来,他想讲的话这么多,可这些话又只能够在她一个人面前讲。 “没有用的,陆淮宁,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们之间再不可能了。”黑暗中,钟睿瑶雪白的面颊上流下了一道泪痕。 他们之间隔着的是她母亲的坟,这是一个死结,永远不会被解开。 她无法忘记,母亲当时就是在楼下的大厅中突然扑倒在地,然后昏迷不醒,直到10到来后,才赶到了医院中。 “没有经过你努力,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没有听我的解释,你怎么就断定无法继续?你还没有重新爱上我,就要放弃我了么?”他的眼睛亮得如同璀璨的寒星,声音中带着痛惜与不甘。 即便他跟她之间横亘着喜马拉雅,他也无所畏惧,每一步都坚定地向上攀爬,就会成功翻越的。 可是此刻她的心却是这么的脆弱,好像是一块玻璃,他稍微一用力,就会脆裂一样。 他们的分开,不过是一个转身,而他们的重聚,却是水路迢迢,山路崎岖。 她毫无信心。 “算了,陆淮宁,你我都放弃吧,这样的日子太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人在命运面前不得不低头。”她的心五味杂陈,脸上泪水四溢,她已经分不清爱和恨了,她想靠近这个男人,但又很想逃离她。 她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再一次跟这个男人纠缠到了一处。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他低吼着,音量虽然不大,但那音波却震荡得周围的空气都在跟着颤抖。 “我们不是错过了,我们是重逢相聚了。命运就是给你机会,重新跟我开始,还有我的孩子。” “他不是你的孩子……呜呜呜呜……”她试图否认。 但后面,她还有话没说完,但却被他用霸道的吻给封印住了嘴巴,因为她说的每个字都刺激到了他最敏感的神经中。 她不用再说话了,她剩下需要做的只是臣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