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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大恩。” “至于单九震和苗女夜罗刹,即刻发布悬赏通缉令,在全城张贴告示,务必要将两人缉捕归案。” “臣遵旨。” 一切尘埃落定,三宫六院终于恢复了从前的平静。青绿的长空泛起迷蒙的灰色,沉鸦鸦地落在长门宫的上方。 文宣帝牵着李言恪的小手走进宫内,料峭春寒未褪,此处更是别样冰冷。 自惠贵妃被打入冷宫后,皇上日夜痛心难安,宫人皆看在眼中。他们念及皇上对惠贵妃余情犹在,更念及向家在前朝的地位,也不敢太过苛待于她,宫中尚能添着材质不差的火炭。 但这冷宫实在太冷了,冷得人骨子发寒,仅一炭盆又怎能暖得了整间宫殿呢? 惠贵妃养尊处优多年,身体也大不如前,住进长门宫不久就伤了风寒,卧病在床。可在长门宫这么多日,惠贵妃从未觉得时光寂寞,只觉得心安。 文宣帝和言恪来时,她正半倚在床上捧着一卷残书看。 言恪见着她,一下就哭了起来,奔到床边喊道:“母妃!母妃!儿臣来看您了!” 惠贵妃见了李言恪,先是一愣,继而眼眶红起来,将他抱在怀中安抚。 她的余光瞥见文宣帝走近了,正要下床行礼,文宣帝则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你还病着,没那么多规矩。” 他看了惠贵妃一会儿,鼻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便张开手将他们母子二人一同抱在怀中。 “挽青,朕、朕让你受苦了。” 在惠贵妃和李言恪面前,他是丈夫和父亲。 他温声向惠贵妃承诺着,等她养好身子,就会立她为新后,且于三月初三举行封后大典,必不教她平白受了这份委屈;更要赏赐向家上下,让她的父兄都风风光光的,以慰向家多年忠心为民的辛苦。 莫大的恩宠降于前,惠贵妃的脸上却不见半点喜色。 文宣帝轻声问:“不高兴?你还想要甚么,尽管同朕说,朕一定答应你。” 惠贵妃紧紧地抱了抱李言恪,眼中灰黯,看向文宣帝,道:“臣妾想去大佛寺,为大周百姓诵经祈福。” 文宣帝却没听出这弦外之音,笑道:“正说快到祭天的日子了,你能有这份慈心,也足以向天下百姓证明,唯有你,才能当得起后位。朕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傅成璧:傻东西。 段崇:……不许这样说我。乖。 第40章 提议 开春后, 文宣帝登祁山祭天,同惠贵妃一起于祁山大佛寺斋戒一个月。 在朝官员为响应号召,也自上而下地进入了斋月。因傅成璧隶属六扇门, 自然逃不过吃斋的命。 玉壶上次在宫中同她一起遇见单九震, 亦是不慎吸入了麻药,这刚好没几天,就断了油水。好在玉壶手巧, 总能将菜做得花样别出, 就算吃斋,傅成璧一时也不觉有甚。 就是苦了跟着吃素的昭昭, 年前胖得三斤,这个月全都瘦了回去。 六扇门人见昭昭一回就心疼一回, 时常寻摸点好东西带来,将昭昭拐到墙角里去偷吃。 傅成璧见过两回, 一回是杨世忠带了条炸得金黄酥脆的小黄鱼,一回是裴云英端了碗羊奶烹得酥酪。 是日正赶上门内闲暇无事, 众人以昭昭曾在巫蛊案中立下大功为由,在门中举行了一次令人啼笑皆非的入官仪式。 有女红好的女官给昭昭绣了个飞鹰图案的小肚兜,反穿在背上, 又给别了把手指长短的小木剑做装饰用, 昭昭一时人模狗样的, 往六扇门门口一站,还挺像回事。 裴云英看着远处撒欢儿的昭昭,不禁伸了伸懒腰, 感叹道:“魁君不在六扇门的日子,实在惬意。” 杨世忠摸着下巴,说:“昭儿还是瘦,改明儿咱们再探望探望寄愁去。” “这跟昭昭有甚么关系?”在一旁的傅成璧听他们说话,不禁问道。 杨世忠嘿嘿笑了几声,低声说:“那甚么小黄鱼儿啊,整个六扇门只有寄愁会做。我上次跟他说,昭儿最近吃斋瘦了好几斤,他一撸袖子就炸了两三条教我带来。” “……段大人还会下厨呢?”傅成璧讶然道。 “可不嘛!跟他的剑法一样,一等一的好。”杨世忠竖起大拇指,忍不住地夸赞道,“你问问咱门里的姑娘家,哪有敢跟他比手艺的。” 傅成璧暗中嘀咕,怪不得上次她将饺子带到六扇门来,段崇一见破皮儿还会发笑…… 这人还真是深藏不露。 裴云英笑道:“朝廷上下都吃斋了,就他自己猫在家里养伤,整天鱼肉不缺。傅姑娘要是感兴趣,下次不如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傅成璧赶忙摇了摇头:“不好的呀。上次给段大人添了不少麻烦,贸然登门拜访反倒失礼了。” 当时她虽然为单九震所控制,但段崇肩膀上的伤总归是她亲手刺伤的。况且无论如何,单九震都是段崇的娘亲,她情急下做出惹怒单九震的举动,想必也让段崇十分为难。 傅成璧越想越丧,无论她多么心高气傲,也不得不承认自她来了六扇门后,的确没少给段崇带来繁难。 见她神色沮丧,裴云英不禁抬起眉,用手肘戳了下杨世忠,示意他说点甚么。 杨世忠一脸迷茫地挠着脑袋,见他用下巴往傅成璧身上努了努,这才意会过来裴云英的意思。 杨世忠连忙道:“哪儿能!寄愁还因为当日连累你而懊悔呢,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身上的伤也总不好。” 杨世忠所说倒是实话。 上次他与裴云英二人去探望段崇,三人难得有闲情痛快豪饮一番。 段崇负伤在身,不比以往海量,喝得大醉。醉了,说话都颠三倒四的,只一句说得清楚:“傅姑娘此番受了不小的惊吓,对我怀怨在心也是应当的……” 纵然杨世忠再愚钝,也能听出段崇这是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 傅成璧疑着问:“怎会是他连累我?” 裴云英则解释道:“那天单九震其实是冲着寄愁来的,与傅姑娘没甚关系。” 傅成璧恍然大悟地眨眨眼睛,“哦”了一声,又甜甜地笑起来,“这也不能是他的错,段大人本不必归咎于己的。” 裴云英眼见时机成熟,正要再提请傅成璧同去探望段崇的事,此时门外哒哒哒响起一阵急乱的马蹄声,一下令他梗住了音。 一个士兵模样的人翻身下马,抚剑疾步走进来,他见了正厅前立着的三人,忙跪下行礼,言明身份,并道:“皇上令末将等护送郡主去大佛寺。” 裴云英验过这人的牌子,确定他是此番安排在大佛寺护驾的向家军的副将。 傅成璧问道:“大佛寺?将军可知所为何事?” 这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