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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娶来给明月当嫂嫂。爹娘泉下有知,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傅谨之对此却没甚么浓烈的心思,淡然笑道:“你过得幸福,就是爹娘最大的心愿了。”他沉吟片刻,转而看向段崇:“有两件事,还望妹婿答应。” 段崇听他叫妹婿,自然敬道:“但听侯爷吩咐。” “第一,璧儿委身于你,你应当好生待她、敬她,一生只爱护她一个人,莫要再动甚么旁的念头。”傅家男儿向来专一,他这言下之意就是同样不许段崇纳妾。 段崇毫不犹疑地点头应下。他有明月,此生足矣。 “第二,”傅谨之眸色微沉,“日后你们生下的第一个小子,要姓傅,入我傅家的族谱。” “哥?!”傅成璧纳罕和讶然并至,道。 傅谨之夺问一句,盯向段崇:“你应,还是不应?” 段崇对此事却看得极淡,回道:“我段崇本就是无名无姓的人,得长公主之恩才有今日。姓傅也好。”他看了傅成璧一眼,笑着说:“好听,也好取名字。” 傅谨之见他浑不在意,哼了一声:“连名字都想过了?” 段崇点了点头:“傅衍。” “……”傅成璧哭笑不得,寻着他腰上的软肉拧了一下,“少说一句。” 傅谨之已经很想拿枪挑飞他了。 一行人马整队出发时,天空中下起盐粒子一样的细雪,簌簌扑落。远郊被一层淡白的霜衣,极目处雪雾朦胧,不知前路。 临分别前,傅谨之沉声对她说:“去罢。当年哥留你一人在京,这次也该轮到哥看着你离开了。” 傅成璧脚下是笔直的官道,身后矗立着高大的城楼。她拢着雪氅,眺望着城墙上的身影,霜雪凝在她的鸦睫上,怎么也看不清,但她知道傅谨之还在。 挺立在上,若雪松青竹,一直在望着她。 高竿上系着五色结带,坠着铜铎,发出大铃的清响。乔守臣派人来问,“为何段大人还未到?” 刚问没多久,段崇就骑着骏马穿出了城门。待他近了,却不见齐禅。 傅成璧疑道:“剑圣师父呢?” “他要留在西三郡。”段崇摘下风帽,将缰绳交给他人,他手上凉得很,一时未贸贸然去握傅成璧的手。他说:“师父想留下来,一起重新建立西三郡的新秩序。” 傅成璧却也不嫌他冷,勾住他的手指暖着,问:“从前的事,剑圣师父还在意么?” “师父说,逃避改变不了甚么,西三郡永远都会是从前的西三郡。”段崇回过头,远远地眺望向淡淡雪雾的城楼,“没有人愿意镇守这样的地方,可总要有人留下。” “从前是你的父亲,现在是你的兄长。师父说,这也是他的使命,是他接任武林大宝时曾经许诺过的誓言。”他牢牢握住傅成璧的手,声音沉稳有力,“我答应他,以后代他们好好照顾你。” 铜铎叮铃铃响了起来,雪白的小道上沉压压地碾过去车辙和马蹄印,一行人马逐渐消失在天尽头,前路是山长水远,烟云茫茫。 正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卷:桐荫梦。我们沈鸿儒沈相的专场。 第五卷 桐荫梦 第112章 风寒 北上逢冬, 车马难行。一路赶赶停停,行至抚州时,傅成璧不堪舟车劳顿, 纵然有段崇在旁悉心呵护, 也耐不住冷厉的寒风,病倒了。 晚上入睡前,周身冷得像雪, 往他怀里贴, 段崇抱了她半宿都暖不回来。凌晨,她的身子又变得比炭还热,额头烧出凉汗, 抚上去却是一片滚烫。 段崇给她喂过汤药,刚见恢复了一丝生气,乔守臣就派人来催。他沉着脸, 回禀说:“郡主娇贵,受不得如此折腾,若是因此耽搁入京, 教皇上怪罪下来, 下官会一力承担。且请乔大人先行。” 皇命在身,乔守臣不好延误,他想着自己先入京复命, 届时向皇上禀明其中原委,想必皇上也不会太过苛责小郡主。 于是就应下,由杨世忠护送他回京, 余下一队信鹰保护段崇和傅成璧上路。 抚州驿站的环境到底简陋了些,一行人就转至抚州的客栈里居住。 上好的客房中暖烘烘地烧着炭,几贴药下去,傅成璧很快退下烧,渐渐有了精神,就是病容犹在,吃甚么都没胃口。 段崇看着她吃粥,没几口就搁了勺子。他又哄又劝,道:“再吃一些。” “吃不下。”傅成璧眼睛发红,唇上不见血色,“中午喝过药,这会儿嘴巴里还觉得苦。” “抚州蜜饯出名,我差人买几样给你尝尝?” 傅成璧想来也好,点了点头。 段崇说:“不想喝粥的话,就吃小馄饨?我去做。” 傅成璧见他下巴冒青,知他辛苦。晚上她睡得浅,晓得段崇每隔半个时辰就会醒来一次,等确定她没有再发热才再睡一会儿,这么多天也未好好休息。 傅成璧柔声说:“别忙了,我再吃些粥好了。有玉壶照顾我,你今晚去旁的房里好好歇息一晚。” “我不累。”段崇见她没有拒绝,起身披上鹤氅,又转过来亲了一下傅成璧的额头,“等着。” 段崇用靴子顶了顶昭昭的肚子,教它跟着自己一起出去。 傅成璧见拦他不住,晓得他一直在担心和自责,得她自己快快好起来才成。 天上很快下起了鹅毛大雪,傅成璧拥着被子看书,忽地听见外头喧喧嚷嚷,好像有甚么人吵了起来。 门外,玉壶惊叫了一声。傅成璧出去,见药碗摔成了碎片,药汁洒了一地。 玉壶忙低头道:“郡主,对不起。” “怎么回事?” 玉壶说:“有人撞了我一下。” 那人已经掀起袍子往楼下去了,底下有几个书生模样的,混着奴才,打成一团。撞着玉壶的人很快也加入了斗殴当中。 六扇门的信鹰子见状,上前就将他们揪着拉开。 “你们是甚么人?!也敢管你爷爷的事!”嚣张叫嚣的公子衣着华丽,富贵不俗。 “请这位公子不要在此生事,以免惊扰了贵人。” 这公子虽不识得这群人是甚么来历,但见他们个个手持兵器,就知道不是甚么好相与的人物。 他青着脸僵持片刻,转而对着抱头蹲在地上的男子,恶狠狠地说:“今天算你走运!以后见了爷,记得绕道走。个穷酸烂货!” 他一挥大袖,“我们走!” 信鹰子抬头,看了傅成璧一眼,点头致礼。傅成璧摇头示意无碍,她余光看到那被打的男子缩在一起哆嗦个不停,想来受了不小的重伤。 掌柜的过来,看着烂了一地的东西,顿时心疼不已。 “我好心收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