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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 掀开帘子看了眼不远处跟着的、英国公府的马车,静姝深以为然,偎在谢瑾年身上,轻点螓首:“嗯。” 这一天着实有些乏,谢瑾年揽着小娇娘闭目养神,只待归家。 却不承想今日注定是多事之秋。 马车尚未入城,当日闯进锦园那劲装汉子便煞风景地拦了车,急匆匆唤走了神色骤然变得冷凝的谢瑾年。 到得家中,才知道小崽儿竟是已然烧了一整天。 静姝忍着怒气忙不迭把小崽儿抱进怀里,遣人请郎中,又有不省心的婆子借机裹乱,用小崽儿作筏子生了事端,矛头直接指向了静姝。 43. 小娘子,春心可动否 为夫的春心却好似…… 作妖的是怀瑾院的张嬷嬷。 静姝着实没想到, 把小崽儿留给她看顾,她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又黑了心肝,胆敢任小崽儿烧了一整天, 既没使人请郎中, 也没遣人给主家报信,还拦着不叫旁的丫鬟婆子近小崽儿的身。 那老虔婆也不知吃错了甚么药, 竟似是豁上性命也要让静姝不好过。 也不管她自己个儿会落个甚么下场,那张嬷嬷趁着静姝才刚回府, 心思都在发烧的小崽儿身上, 无暇他顾, 竟是泰然自若地围着静姝和小崽儿打转儿, 装着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忙前忙后。 待得见了静姝给小崽儿解开了襁褓,用冷水帕子敷额头, 用温水布巾擦小崽儿的腋下,便自以为逮着了静姝的错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状告到了荣华堂里, 演了一出先发制人。 素来不管怀瑾院事务的谢夫人,破天荒离了荣华堂, 带着婆子丫鬟乌泱泱地来了怀瑾院。 怀瑾院, 正房, 碧纱橱里。 立春去请蔺郎中, 迟迟未归。 小崽儿难受得奶猫儿似的哼哼, 静姝看着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把小崽儿抱在怀里, 正一边儿哄着小崽喝温水,一边听彩云回禀怀瑾院里这一整天的事儿。 谢夫人便被张嬷嬷引进了碧纱橱里。 进了碧纱橱,张嬷嬷就指着桌案上的铜盆跟谢夫人哭:“夫人您瞧瞧!少夫人真是黑了心肝了, 澜哥儿发着热,她不给澜哥儿捂汗不说,又是解襁褓,又是冷帕子热帕子的折腾,这不是成心想要澜哥儿的命嘛!”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 静姝怒极而笑,也不待谢夫人说话,摆手示意彩云把这婆子叉出去:“莫让这老虔婆在这哭哭啼啼的,晦气。” “夫人,你且瞧瞧,少夫人话都不敢让老奴说,这是心虚了呐!”张嬷嬷身子往静姝身边一窜,便要去抢静姝怀里的崽儿,“夫人明鉴,少夫人这般歹毒的心思,澜哥儿是万万不能给夫人抱了!” 静姝抱着崽儿往床里躲了一下,怀里的崽儿避开了赵嬷嬷的手,她的手背却是被张嬷嬷抓了两道血印子。 “姑娘!”彩云惊呼了一声,扑上前去撕扯张嬷嬷,却压根儿撕扯不住,忙唤被静姝留在门外的立冬帮忙,“立冬!快去唤两个粗使婆子来!” 立冬被谢瑾年指给静姝补了白雪的缺儿。 她自忖不是静姝从娘家带来的,到底远着一层,自到了静姝身边便一直谨小慎微,凡事不出头。 不承想,谨慎持身的立冬,这次却是没按常理来,竟是直接应声闯进了碧纱橱里,三下五除二,便将隔着彩云往静姝身上抓扑的张嬷嬷拖了出去。 彩云心有余悸,忙去看静姝的手。 静姝不耐烦地甩开了彩云的手,吩咐她:“我手没事儿,你出去迎一迎立春,去看看怎么还没把蔺郎中请过来!” 彩云不敢违逆静姝,只得缩回手,退出了碧纱橱。 碧纱橱里一时间便只剩下了谢夫人,静姝,以及静姝怀里烫人的小崽儿。 直至此时,一直作壁上观的谢夫人才开了腔。 谢夫人坐到床边,拉起静姝渗血的手,用帕子轻轻地拭着静姝手背上渗出来的血珠儿,轻声道:“澜哥儿到底是世安的血脉,你若是看着他心里着实难受,便把他抱给我养着罢。” 这话说的,这位菩萨似的谢家女主人,这是真信了那老虔婆的话了?想趁机抱走她的崽儿? 静姝挣开谢夫人的手,没来由地迁怒谢夫人,眼底带着冷意,轻笑道:“夫人若是当真把澜哥儿放在心上,但凡回府的时候过来看澜哥儿一眼,也不至于任他被个婆子磋磨了一整天。” 谢夫人垂眼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捏了捏帕子上似梅花似的血渍,沉默了一瞬,才缓声道:“外室子入府,又被记在你的名下成了嫡长子,你的处境何其艰难?我但凡再分给这孩子半分心思,那起子跟红顶白的下人便不知会作出甚么幺蛾子来,你往后的日子可还怎么过?” 邪火过去,静姝有些赧然。 谢夫人这话当真是句句在理。 平心而论,即便是放在21世纪,如谢夫人这般处处先替儿媳妇着想的,也算得上是一个顶好的婆婆了。 然而,静姝也只能心里领了这份善意:“夫人一片慈心,我感激不尽。只是澜哥儿一个襁褓小儿,比我更需要夫人的爱护。” 看着床上紧抱着小崽儿的静姝,谢夫人出神了刹那,轻叹:“真是个傻姑娘。” 可见是一对母子,动不动便说人傻。 静姝抿唇,轻拍着小崽儿的背,露出了一丝浅笑:“那便请母亲日后多疼我些罢。” 谢夫人轻叹:“自己个儿不知道疼自己个儿,光我疼你又有甚么用?” 这一声里似是藏了无限怅惘,静姝不由抬眼看向谢夫人。 谢夫人容貌只算的上是清秀,勉强与谢瑾年算的上有一分相似,而这一分相似还要分半分给淡然从容的气质。 便是这般从容淡泊的人,此时眉眼里却染满了心疼和怅然。 心疼她能理解,怅然却是不知因何而起。 静姝有心问上一句,她们婆媳的感情却还没深厚到可以坦然交心的份儿上,问了便是交浅言深。 静姝贴贴小崽儿滚烫的额头,笑道:“最起码有母亲疼我,那起子跟红顶白的下仆们再不敢跟我作妖了。” 谢夫人抬手,替静姝捋了下鬓边发丝:“我又甚么时候不疼你了?” 这还真没有。 谢夫人素日里虽然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但不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