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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礼又问。 “书架旁边的抽屉里,”程江淮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深色的双眸中似乎带了些好奇,“你要干什么?” “你别管。”郑礼摇晃着站起来,身子看起来又瘦又软,程江淮几乎担心他会直接摔倒散架在地上。 郑礼在墙边摸了好久才摁到书房内的灯,骤然明亮的光线引得他不由眯了眯眼。 铅笔在桌子上的笔筒里,郑礼随手抓了几支,又从笔筒里摸出了一块崭新的橡皮,看起来像是买回来后一次也没用过。 “书架旁边的抽屉里……” 郑礼走到抽屉跟前,从下往上一个一个翻开看。 A4纸在最上面那个抽屉,郑礼翻到倒数第二个抽屉时,在合上后又重新抽出来。 在一叠叠不知名文件上,郑礼看到了一张四五存大的相片。 相片上有两个人,准确来说两个男孩,穿着校服,勾着肩站在一起。 其中一个男孩面容清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但郑礼没由来的对他有些烦厌。另一个稍高一点的是程江淮,但是是他从没见过的程江淮。 是面带笑容的程江淮,他笑得很明朗,和如今日日都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程江淮判若两人。 郑礼听见几声清脆的敲门声,慌张把照片塞回了抽屉,抬头对上程江淮那双冰冷的眸子。 “这么久不出来,还以为你睡在里面了。”说完就转身回客厅了。 书房门并没有关,程江淮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 但郑礼肯定,他偷看照片这件事定然是被程江淮撞了个正着。 没关系,装作若无其事就好。 郑礼从最上方那个抽屉里抽出一张A4纸,抓起放在地上的铅笔橡皮后出了书房。 仍旧在那个位置席地而坐,郑礼把A4纸铺展在桌面上,抬头看了看程江淮问:“你怎么不在书房办公?” 程江淮正在打字的手顿了顿,把电脑合上起身准备朝书房走去。 “别走……” 郑礼抓住程江淮的手腕,语气里满是醉意,甚至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问我为什么不去书房办公的是你,不让我走的也是你,”程江淮低头看向坐在地上的郑礼,无奈地问,“你想怎样?” 郑礼指了指方才程江淮坐的位置:“坐回去。” 程江淮微微抬了抬手腕示意郑礼松手,却不见手上的力度松下来。 “放手,”程江淮叹了口气道,“你得放手我才能坐回去啊。” 郑礼将信将疑地松开手,看着程江淮坐回沙发才放心地移开了视线。 因为留着长发,常有碎发垂下来挡眼,郑礼的腕间常常圈着一根头绳。 郑礼用手指把头发梳起来,随意地扎起固定后便拿起铅笔开始在纸面上写写画画。 鼠标点按声、键盘敲击声和铅笔在纸面上划过发出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等程江淮再抬头时,郑礼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去。 他这次把额前的碎发都梳至脑后,额角那道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疤痕就这样暴露出来。 程江淮身子略微前倾凑近了郑礼,鬼使神差地抬手轻轻触了触那道疤痕,是凹凸不平的触感,是他初见郑礼那天狰狞的伤留下的再也褪不掉的痕迹。 郑礼扎起的头发在脑后竖着,程江淮手指伸去,指尖一挑头绳便从发间脱落,长发散下,遮住了郑礼未被埋在臂间的侧脸。 程江淮把微卷的发丝别至郑礼的耳后,他的发丝是软的,是很舒服的柔软触感,程江淮指尖停在郑礼脑后挑起一缕头发绕在指尖抚摸了片刻后又松开。 他定定地观察了郑礼片刻后,抽出了那张被他压在胳膊下方的A4纸。 纸面上绘着一个人。 程江淮一眼认出了所绘的人正是自己。 是正在办公的程江淮,是身姿板正,面容冰冷,不苟言笑的程江淮。 程江淮扬了扬嘴角,将这幅画夹在文件里放进书房又折回客厅。 脚步停在郑礼身旁,程江淮俯身蹲下,将郑礼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稍稍一用力就把他抱了起来。 自郑礼住进来后程江淮就再也没进过这间客房。 他放轻动作弯下腰把郑礼放在床上,打开床头灯把亮度拧至最低,思虑片刻后还是帮他脱掉了外套,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程江淮不喜欢在家里添置繁杂的事物,他环视一周,屋内也一如郑礼住进来之前,干净整洁,却全然没有郑礼生活过的痕迹。 那天郑礼睡去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见了在他出生那一刻就离他而去了的从未见过的母亲,梦见了自己摆脱郑建华装在他身上的一切桎梏,还梦见了眼笑眉舒、目光明光烁亮的程江淮。 第10章 「泥沼 镣铐」·10 “程总。” 陈最在门口等了片刻,看到程江淮出门后替他打开后座车门。 “程总,早餐。” 陈最把牛奶和鸡蛋递给他,程江淮接过后对陈最点点头,陈最看到程江淮的表情时顿时如遭雷劈般愣住了。 没看错吧?嘴角是有微微扬起的弧度吧? 程总笑了? 陈最直觉不太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反倒觉得这个笑让他毛骨悚然。 “汤姨那边的事情忙的怎么样了?”程江淮将牛奶杯盖掀开,仰头饮下一口后。 陈最想了想道:“也差不多了,我就是过去给汤主任干些杂活。” 他定然不会告诉程江淮自己到了汤慧敏家几乎天天净跟着高彤乐吃喝玩乐了。 “这样吧,再给你三天时间,毕竟汤姨喜欢你,她也挺久没见你了。” 没听错吧? 陈最怀疑自己耳朵是出问题了。 “发什么呆呢?走了陈最。”程江淮出声提醒他。 陈最忙回神,怔怔地点了点头:“好的程总。” 郑礼醒来时觉得头涨涨的,说不上疼,就是不太舒服。 他翻了个身,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穿上拖鞋把窗帘拉开。 天气很冷,但太阳很敬业,早早的就悬在高空发光发热。光线很好,随着窗帘一点一点被拉开,窗外的阳光一寸一寸洒进卧室,最后充满了大半个空间。 郑礼在窗边站了几分钟,随手扒拉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习惯性的去抓手腕上的头绳,却一下抓了个空。 床上没有。郑礼到客厅找,客厅也没有。 郑礼想起自己昨晚似乎还给程江淮画了画像来着,这时候却也找不到了。 郑礼在客厅来来往往踱步了几圈,最终进了卫生间洗漱。 郑礼一个人窝在家里还是太无聊,晚上从冰箱里拿了盒酸奶,嚼了几片面包就给乔钟意打了个电话。 “带我出去玩吧,太没劲了。” “我的头绳弄丢了,顺便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