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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年龄的差距彻底拉开,他们变成了真正的同父异母的兄弟。 然后是余声的十四岁,母亲在别墅服毒自杀,她生了病,面容憔悴,连见一见阳光都会心虚出汗。虽然小的时候母亲没有好好照看过他,但自余文然走后,余声和母亲几乎是相依为命的存在,大约是女人上了年纪,开始怜惜后代,总之他们逐渐亲密起来,互相依靠。 而余声的父亲,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不回家。他有无数的莺莺燕燕,也有花不完的钱,余声的母亲不是改变他的那个人,但她似乎很长时间都致力于此事乐此不疲,可惜结局并没有体恤她的努力。 后来她死了,因为受不了治疗的疼痛,亦或许是早有人想让她死,总之余声听到过无数的版本和谣言,到最后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余母的离世给余声带来很大的打击,他将一切罪责都归咎在他父亲身上,明明都已经是年过半百、三分之二入土的人了,身边却到处都是漂亮女人,在他母亲尸骨未寒,刚刚下葬第三天,一位新的余太太就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了余家别墅。 偏偏这时,余文然出国了,他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别墅里,举目无亲,孤立无援,看着一件又一件的东西被搬出去,又有新的东西被搬进来,余声觉得自己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他要离开,他再也不想看见这些人。 而新来的余太太顶着肚子,嚣张跋扈的指着他,说了什么余声已经记不清了,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走,就像他母亲生前说的,去更自由的地方,不要待在牢笼里。 余家就是他们的牢笼。 可就在此时,一直不曾管过他的父亲猛地跳出来,说不许走,哪儿都不许去,就待在家里。余声搞不懂他要干嘛,那时候的余声正值青春期叛逆期,加上他本身性格沉闷,这么强硬的阻拦一下子将人燃爆了,他和父亲大吵了一架,甚至还动手打了起来,好在佣人就在门口,及时将两人拉开了,不然那一天,受伤的就不知是谁了。 他被锁在了房间里,而后不久,余文然回来了。 余声最开始,是没对余文然抱什么希望的,以他和余文然现在的关系,余文然不见得会帮他。 但是意外的,那天下午,一直锁着的门开了,余文然站在门口,穿的西装革履干干净净,他朝坐在地上的余声笑了一下,轻飘飘的说:“收拾东西吧,过几天就送你出国。” 说完这一句,余文然便走了,余声错愕的望着他,一时连这句话的真假都分辨不出。 他有无数的问题想问,最后却只是盯着敞开的门看了很久。 几天后,就在余声坐在桌前吃早餐时,余文然回来了,对方脱了外套在余声对面坐下,佣人上了一杯牛奶给他,他擦了擦手,在余声探寻的目光里慢悠悠的说:“东西都收拾好了吧,吃完饭上楼拿东西,把证件带齐。” 余声有种分外不真实的感觉,那天父亲不在,余声上楼拿了东西,穿好衣服,将房间里的窗帘拉开,然后跟着余文然下楼,再坐进他的车,前后大约也就十分钟,余声却感觉过的意外的漫长。 他并没有直接出国,而是被余文然带回了他自己的住处,因为还有很多的手续要办,许多事都要余声自己参与,余文然没办法直接帮他。 他在余文然那里住了将近两个月才将所有的手续办好,余文然并不常来,家里有保姆,相当于余声自己住着。 后来他顺利出国了,走的那天余文然没有送他,只是派了自己的司机来,他也没有给余声留任何的话,就这样平淡的分别了。 从那以后余声就再也没有回过家,父亲也很少问候他,只有余文然偶尔打来电话,并且定期往他的账户里打钱,甚至每年春节或者中秋节这样的节日,余文然还会不定时的出现,陪他待几天。存在于他们之间的隔阂依旧存在,却也慢慢的消解了心结,有了后面的故事。 余声是很感谢余文然的,但经年累月存在的陌生已经让他很难开口,许多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余文然说,不知道说了之后对方会是怎样的看法,那种想要往前又生生被绊住的感觉,余声最清楚不过了。 他很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余文然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他也曾在所谓的彻夜长谈里问过,但对方淡淡的,说没必要提起,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而关于余声为什么不愿意分割财产,其实也很简单,他怕他一旦和余文然分的清清楚楚,他们就再也没办法连在一起了。 所以后来财产没有分割,余声和余文然也缓慢的达成一种共识,毕竟亲情于他们而言,是分外珍贵的东西。 几天后,就在余声和谢其联系的越来越频繁时,余文然意外的接到一个电话,随后不久,余声就在微博上看见了谢其母亲病重的消息。 得知消息的一刻余声是懵的,他下意识的点开买机票的软件开始搜索,他满脑子都是谢其,他心想这样的事谢其一个人怎么办呢? 然而余文然阻止了他,余声开始给谢其发消息,可整整一天过去了,那条消息依旧静静的躺在屏幕最底下,没有人回复。 而远在国内的谢其,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了,陪着父亲,远程等待着治疗的消息。 病情的急速恶化是他们没想到的,母亲的病情一直控制的很好,甚至在发病前一天早上他们还通过电话,母亲说她吃过早点了,一会儿要和病友们出去走走。连八个小时都没过,父亲再次接到电话,说母亲出现严重的呕吐和发热,病情恶化了。 带病的人最怕的就是病情恶化,这无异于从鬼门关走一遭,走的不好很可能一头栽进去,更何况是这么厉害的病毒,前后都是病逝的消息,几乎是顷刻间,原本满怀期待的家就变灰暗了。 谢其也曾设想过如果母亲病情出现恶化怎么办,他当时想了很多安慰自己安慰父亲的话,然而等这一刻真正来了,才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心上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堵的人喘不过气,父亲闷着头不说话,他们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坐在餐桌旁,就像等待最后的宣判一般,整个世界都寂静了。 那是谢其待过的最漫长的几个小时,从医院的人发来消息推进急诊治疗,到最后收到消息说暂时稳定,谢其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气力都耗空了,他无力的瘫在桌子上,盯着远处的父亲发呆。 静默的黑暗空间里只有父亲的手机亮着,他不知道在看什么,专注的盯着屏幕一动不动,许久,谢父抬手摘掉了眼睛,他抹了一下手背,谢其才发现,父亲似乎哭了。 带着温度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在胳膊上,视野变得模糊了,他有点看不清父亲,但他知道他在哭,房间与他们一同静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