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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摊在冰面上,沈寒枫却伸手将它捞起来,自己顺势仰躺,把煤球举在胸前。 脑后未束的黑发散在冰面上染了些许晶莹之色,沈寒枫唇边的笑容未散,上扬的唇角柔和了面容,显得更为温和可亲。今夜星河如练,细碎繁星倒映在幽深眼眸之中,沈寒枫轻声道:“你可得听话一些,才能陪得我更长久。” 有些呆愣的煤球被他的话点醒,悬空的前爪往下点了点,不偏不倚地落在沈寒枫眉间,将眉宇间的那抹清淡忧愁抹去。 本就是要强求一个长长久久,他才会来到此处。 有脚步声临近,卓君尘比沈寒枫更早察觉,更是在那人进来无名山头的第一时便认出了对方的气息。 司云这时候来做什么? 此时正好花前月下,卓君尘本就厌恶司云,心中的焦躁更强烈了几分。但若是现下将这个伪君子杀了,定然只会引得师尊惊怒。还不是出手的时候,卓君尘只能拿冰块磨磨自己的爪子。 司云见到沈寒枫时的场景,便是这位师弟坐着,看着身边的黑猫抓挠冰块,发出刺耳的声音。 “沈师弟,父亲刚刚出关,又接到了急报,令我带你去青华峰一趟。”司云道。 沈寒枫即刻抱着煤球起身,正打算跟着司云离开时,这位师兄却停下了脚步。 “沈师弟,我知你同这小宠亲近,只是急报事关魔族,你带它去,恐怕不太妥当。”司云含笑提醒。 沈寒枫略略迟疑一阵,目光看着煤球露出为难。他自然知道,若是将煤球带去,免不得叫师尊训斥,但要将它独自留在这里,心中还是不放心。 司云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含笑道:“你若是担心它走失,在洞府里设一个禁制便是。总不会有什么人,闯进你的洞府里去放它出来。” 沈寒枫被他说服,低声道:“还请师兄稍等,我去安置它。”司云颔首,微微含笑得看着沈寒枫进入冰洞。 冰洞之中并无什么多余的装饰,除却几根粗木充作房柱竖着,便是一张冰床。 沈寒枫想了想,特地在厚重的冰壁之中挖出一个小洞,正好将煤球塞进去。黑猫不满地叫了一声,想跟着沈寒枫的手出来,却被无形的禁制挡着。 见小洞里的煤球颇为焦躁的模样,沈寒枫挠了挠它头顶:“听话,我很快便回来。”卓君尘无法,只能在沈寒枫手背上蹭了蹭。沈寒枫的笑容里带着一抹担忧,他又从乾坤袋里摸出一个东西,垫在了煤球的肚子下边。 这东西卓君尘还算熟悉,正是他小时候得了伤寒,沈寒枫给他取暖用的炎龙珠。 “别总趴在冰面上,会着凉的。”也不管煤球听不听得懂,沈寒枫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卓君尘抬着一个前爪按在炎龙珠上,滚圆的红眸里看着沈寒枫走远,神色颇为深沉。当初他得了风寒之后沈寒枫才想起送他炎龙珠,如今给了一只灵宠却如同玩笑似的。 此时心中的不满究竟从何而来,连卓君尘自己都说不清。 沈寒枫安置好煤球,便同司云很快离开了。卓君尘呆在小洞里百无聊赖地拨着炎龙珠玩,半合着的血眸里满是漫不经心的神色。既然师尊和司云已经离开了,那某些躲在暗处的人,也该出现了。 沉云带着几个人躲在山脚下,看着沈寒枫二人御剑走远,这才从树丛中走出来。 “师兄,咱们真的要对那黑猫下手?”身边有个人畏畏缩缩地询问。一整天的功夫,他们自然已经弄清沈寒枫遮遮掩掩的究竟是什么。沈寒枫可是十成十的金丹后期,万一真的同他们闹翻了,沉云是金丹初期的真人自然不怕,可他们这些未能结丹的,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沉云低叱了一声:“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就算真叫他知道,他还能为了个小畜生同我们大打出手?” 那人见到沉云阴沉的神情,唯唯诺诺地应承了两句,只得同其余几人跟着沉云一同上去。 冰洞里本就没什么东西,司云又一直等着,沈寒枫便没有再落禁制。沉云一行十分顺利得进入洞府,一眼便看见被关在小洞里的煤球。炎龙珠的光芒不算刺眼,却映得几人的眼睛通红,虎视眈眈得盯着蹦蹦跳跳的煤球。 沉云半蹲在小洞前,看着里边浑然不觉杀机的黑猫,声音阴郁道:“别怪我们心狠,要怪就怪你跟了沈寒枫这么个主人。咱们送你早点投胎,你来世投个好人家,也不必你多谢我们。” 身边的人迟疑道:“师兄,不是将它丢掉吗?”沉云一直看沈寒枫不顺眼,是以从前但凡他喜欢点什么,便都想尽办法地丢了卖了。若是掌门什么时候兴起送点宝物给沈寒枫,沉云更是气得咬牙切齿。他原以为这回沉云只是要把这黑猫丢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只是现在看来,沉云对沈寒枫的厌恶更深重了几分。 “他占的那个亲传弟子之位本该是我的!”沉云看向他,狠厉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司云亲口告诉过他,掌门在选最后一名亲传弟子时,一度在他和沈寒枫之间动摇。司云是掌门唯一的儿子,又怎么可能骗他! “我也要叫他尝尝,失去的滋味儿。” 第92章 黑色的袍角扫过溅了血的洞口,卓君尘弯腰,自那狭小的冰洞之中将炎龙珠拾起。炎龙珠上的血在沾到卓君尘指尖上时便化成了一缕黑烟,露出珠子里边流转的龙形,仍是原本的模样。 他转着手中的炎龙珠,目光不带丝毫暖意地看着冰洞里血肉模糊的幻象,皱眉抬了抬手,鲜血淋漓的小洞里重新变得干净通透。 沉云肯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师尊才会在见到他的第一时,便将煤球藏起来。至于那些在他之前便被沉云处置的东西,下场如何卓君尘不必细想便可明白。只是如师尊的性子,对沉云应当只是怀疑,否则恐怕早就和他撕破了脸,不会维持这般表面上的平静。 沈寒枫离开的时候并不长,刚下了飞剑,便脚步急促地进了冰洞。等他看到空荡荡的那个小洞口时,脚步便倏忽停了下来。 他微微吸了口气,果然如他担忧的那样,煤球也不见了。 自小便是如此,但凡他喜欢什么,得到了什么,这些东西只要不是随时带在身边,便会不知所踪。年幼的时候,他也曾哭闹过,可他的师尊身为一派掌门,哪里能抽出空闲,替一个孩童寻找不值钱的小玩意?扶贤将这些小事交给自己信任的弟子,而这些事情最后的结果都是不了了之。甚至偶尔提及沈寒枫幼时的哭闹,现在还叫扶贤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