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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来欺辱之后离去。若知道是他欺辱的呢?秉文会如何? 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善了。 那就不要善了了。 “让他消失。”吕阳生提了提衣裳,转身离去。 “诺。”旁边的随侍应声。 吕阳生跨步走向屋外,脚边呜咽一声让他吓的往后一蹦。趁着领人的夜色向脚边看去,目光落在屋门口的黑犬上。 黑犬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它趴在地上软趴趴的一团,冲着吕阳生无力的‘汪汪’呜咽着。 吕阳生皱了皱眉。 “把这黑狗一起杀了。”他说着,头也不回的朝着院门口走去。 邻人家门嘈杂喧嚣,众口嚣嚣,鼎沸不已。比前日更盛。 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儿。 可这事儿跟他吕阳生可没多大关系。吕阳生拉了拉衣裳,在夜色之中匆匆离去。 ……………… 庆家二老爷死在了南街巷子里的一户平民人家里。 还是被活生生砍死的。 这事儿闹得就大了。 庆家二老爷是谁?他亲哥可是南街的里长,他亲舅可是宫里的都尹。 破晓时分,四周邻人都被吵醒了。青柳家门口乱成了一锅粥,吵吵沸沸,灵堂前哭着的,院子里慌着的,院墙外看着热闹的。 庆二老爷的尸身已经被搁在了担架上,盖着白麻布。鲜血浸过素白的麻布无比刺目。平添了一抹诡异和骇人。 青柳娘似乎已经傻了,被官府的人压着往外走。 青柳红着眼睛在后头追,一边追一边忍不住呜呜哭着。 青柳大叔将他拉住:“青子青子,追不得啊!”他说着,抬着袖子抹了一把横流的泪。 被拉住的青柳像是抽光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自家门口,看着被带走的娘。抿着嘴一言不发。 满脸都是泪。 他伸出手摸向自己胸口。 怀里揣着的青玉硌得他心口生疼。本来已经准备好过了头七就带娘去令尹府求收留她。昨夜就是头七。 明明今早就能走的。 本该是跟着他一路去令尹府的,怎么能被官府带走呢。 他死也想不到庆二会那么胆大,在那么多人的时候就敢跑进来作恶! 旁边的令史抬着盖着白布的尸体向外走去。 擦过青柳的身旁。他转头死死地盯着上面盖着的尸体。旁边的大叔大娘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青柳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跑向拐角处,一转没了影儿。 “青子!”青柳大叔惊得几步跟上,身后几个亲人亦是跟着跑了过来。 哪只刚拐了角,就看到青柳撑着隔壁邻人家的篱笆翻了进去。 没有做声,就闷着头冲到人家的正屋门口。伸手一把推开了门。 推开门的声音很大,在安静的院落里显得有些突兀。 青柳有些颤颤地往屋子里踏进一步,哽咽着沙哑的声音开口询问:“有人否?” 屋子里寂静无声。 后头站在篱笆外的青柳大叔二叔急得心慌,看着闯入邻人院子的青柳急急的呼唤。 青柳置若罔闻,有小心翼翼地向着屋子里塔了一步。 “有人否?” 那人能给他说动令尹府的青玉牌,一定不简单。他走了,可他记得还有个少年留在家里。 前几日爹停灵哭丧的时候,他看到这边墙头上有冒出头包着蓝布幞头的人在好奇的张望。 在他出门那之前的空当还站在墙里冒着头询问他要不要帮忙。 他娘杀了庆二,庆家一定不会善了。 他现在只祈求这家的少年亦是能跟那些官员说得上话的。 屋里依旧静悄悄的。 青柳唤了两声,已经走进了屋内。 床旁的一双桐木足屐摆放的整整齐齐。他撩开不知何时挂起的帐帘,看到了空荡荡又凌乱的床铺。 青柳向后退了一步,目光再次落在放在床旁的桐木足屐上,皱了皱眉。 足屐往里,是黑黝黝的床底。此时床底有一截破烂的素衣白布露出来些许。 青柳心里诡异,弯了弯腰,想要看看床底。 身后一阵大力,吓了青柳一跳。 青柳大叔将青柳往后一扯,将弯了腰的青柳被拉的往后不稳蹒跚倒去。 “青子你疯了?人家家里没人你乱闯什么。”青柳大叔黑着脸一边斥责,一边拉着青柳不顾他的挣扎往外走去。 官府的兵来了一批又一批。 青家除了被一次次的盘查,什么都做不了。 青柳大叔站在门口,揣着手不停的来回徘徊。等着青柳娘归来。 夜闯名宅,按周律是能自卫的。无论盗窃还是作奸,主人若是失手杀死也不会获罪。 可怎么人抓进去这么久都没个信儿呢。 青柳大叔急得在门口团团转。不时抬头盯着街头拐角,期盼着官兵能快快的带着人回来,又怕官兵来。 到了晚间的时候,青家终于等来了官府的消息。 青柳娘在牢狱之中畏罪自尽。 青柳脑子一懵,整个人都要往后栽去。 身旁的黄子赶紧扶住。 青柳回过神来,堪堪站稳身子,然后看着自家亲娘被蒙着白布抬了进来。 跟破晓时分蒙着白布抬出去的庆家二老爷一般无二。 青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自家娘的尸身泣不成声。 这孩子自从自家爹死后都是一言不发,也忍着不哭。这会儿看到亲娘又这般,终究是忍不住了。 青柳大娘和二娘搀着身子也跟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青柳一句话不说,哭倒在他娘的担架旁边。官府的人没法再进,只能将担架放在门口,然后叹了口气,悲戚地道了句“节哀”就匆匆离去。 “青子,先把你娘抬进去。”旁边的青柳大娘抹着眼泪啜泣着开口。 青柳二娘也在这边劝着。 总是身强体壮的青柳大叔和二叔看着青柳这样,也忍不住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