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8
净房洗漱,一溜小跑。 顾文逐一边迭声叫着慢点慢点,一边在后面张开了手,像只老母鸡一般紧张地护在身后,“净房地面滑,你小心。” 夏亦一边用青盐漱口,一边奇怪地看了眼身后严阵以待的顾文逐,口齿不清地问道:“干嘛啊,我又不系小孩几了。” 顾文逐张了张口,没有说什么。 夏亦就开始把头往后仰,用后脑勺一下一下地去撞他的鼻梁。 顾文逐无奈地用手护住他的后脑勺,“专心一点。” 洗漱完回到房内,夏亦赶紧就去端粥,夸张地耸动着鼻子,“好香啊,我能吃十碗。” “你别动,我喂你。”顾文逐抢先一步端起粥碗,舀起一勺在嘴边吹了吹,小心地喂到了夏亦嘴边。 嗷呜,狠狠一口差点连勺子都吞下去。 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夏亦伸手就要接碗,“还要吃,我再去盛一碗。” 谁料顾文逐紧紧捏着碗飞速起身,紧张地说:“你坐着别动,我去盛。”说完就急急忙忙向厨房走去。 夏亦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就心生疑虑。 “179,昨晚我睡着了后,是不是郎中来过了?” “对呀。”179笑嘻嘻地答道。 “那是不是检查出我有什么问题了?为什么逐哥像照顾重病患一样照顾我?”夏亦紧张起来。 “你猜,嘻嘻。” “179,还是不是我兄弟了?快告诉我,不管什么结果我都能承受。” “这种事情不能由我告诉你,你去问顾文逐吧。” 说话间,顾文逐又端着粥碗走了进来,边用勺子搅动着边轻轻地吹气。 然后又舀起一勺喂到了夏亦嘴边。 夏亦一声不吭地吃完那晚粥,心里各种猜测。 等顾文逐收拾好碗筷,又神经质地坐到他身边来守着时,夏亦忍不住出口问道:“逐哥,你今天不下地去吗?” “不去了,今天我就陪着你。” “可是你不是说这几天要去给冬小麦浇水吗?” “不去了,少两天浇水也不会死苗。” “可万一真要死了呢?” “爱死不死。” 说完,就开始轻轻地给夏亦捏肩。 夏亦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握住肩头上的手,小声问道:“逐哥,昨晚郎中来给我看病,他说什么了?” 说完,就转头看向了身后。 他的瞳孔颜色和顾文逐截然不同,很浅,安静看人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分外温顺,但又透出一种单纯的执拗。 只见顾文逐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来,既像是在竭力忍住兴奋,又像是含着担忧惊惧。 最后,他想了想,轻轻地告诉夏亦,“小亦,咱们家要添丁进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新年快乐 第61章 啥?添丁进口?这和我的病有什么关系?夏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表情有点懵。 随即, 他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慢慢睁大了双眼,又是惊骇又是不可置信,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 怔怔地定在了那里。 不是那种意思吧?不是吧?也许是逐哥或者原身的某个亲戚要来这里? 夏亦表情僵硬,但心里还是隐隐抱着一丝希望,“逐哥,你说清楚一点, 咱家添丁进口是什么意思?” 顾文逐先是沉默地看着他,神情专注,像是在观察他的表情。 接着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说道:“小亦,你怀上孩子了。” 小亦, 你怀上孩子了。 你怀上孩子了。 孩子。 夏亦呆呆地站在原地, 被震得四肢发麻头脑一阵嗡鸣。 “你,你在乱说吧?我觉得你们搞错了。”夏亦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尽量平静。 只是那声音还发着颤,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惧。 顾文逐默默地看着他,黑眸幽深。 接着, 用手抚上他的后脑勺, 带进自己怀里。 夏亦将头埋在那宽实的胸前, 一颗心只往下沉。 他从最开始179讲述这里的第三性后就一直惧怕。可是过了这么久,他都渐渐忘记了这是个生子的世界。 当他都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的时候,别人却冷不丁告诉他。 你怀孕了。 他仔细咂摸着这几个字, 仿佛没觉得当事人就是自己,只觉得整件事透露出一种诡谲的滑稽来。 可真的怀孕了。 肚子里实实在在的多了一个生命。 这个生命还在他的腹中慢慢长大,某一天,就要由他,一名男人,给生出来。 夏亦终于有了几分切实感,只觉得血液一阵一阵冲上头顶。周身一会儿发热滚烫,一会儿又仿若置身冰窟。 他心里涌起了很多很多的情绪,心酸、慌张、不知所措、惊惧。 突然就觉得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眼睛也开始发热。 感受到自己胸前慢慢浸开一片濡湿,顾文逐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低下头,揽住夏亦的后颈,将他的头从自己怀里微微移开。 和他额头相抵,用鼻尖轻轻挨着他挺翘的鼻尖。 夏亦偏过头,眼底泛红,小巧的下巴浑圆,纤细的颈子一片瓷白,带着惹人怜爱的脆弱。 只见他望着一旁片刻后,又突地转回来看着顾文逐,眼里燃烧着怒火。 “为什么生的不是你?啊?凭什么要我来生?” 目光凶狠,只是声音沙哑,带着强忍哭意的颤抖。 顾文逐被问得张口结舌。 但瞧着夏亦胸膛也在激动起伏,呼呼喘着粗气,连忙温声道歉,“对不起,都怪我不中用,怀不上,对不起。” “本来就怪你。”夏亦涨红着脸,把他抚上自己后背的手用力甩开,大声吼道:“这事儿全怪你。” “是是是,就怪我,都是我的错。”顾文逐生怕他一时情急伤了自己,迭声道着歉。 夏亦一腔暴怒,他想打人,想把这视线里所及的一切物件都砸得精光,摧毁个干净。 他愤愤地一把推开顾文逐,目光开始在房里梭巡。 抄起桌上的一只茶壶,随着他用力一摔,“咣”,碎片四散溅开。 那插着野花的小陶瓶,砸了。 窗上贴着的大红窗花是一个抱着大鱼的胖娃娃,看上去是那么碍眼,红得刺目,那娃娃也笑得如此不怀好意。 撕掉,都撕掉。 夏亦咻咻地喘着粗气,红着眼暴怒地在房里四处乱转,像一颗已经点着引子的炮仗。 顾文逐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任其把房内砸得稀烂。只是会速度极快地将他身边的碎瓷片都踢开。 当夏亦没再找着可以砸的东西时,这才停了下来。垮塌着双肩站在一堆狼藉中,背影看上去委屈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