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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仪顿时内疚到不行。这时他也顾不上被褥还湿着,急忙躺上去搂着顾彦,柔声轻哄道,“对不起啊,我太过分了。” 顾彦不理他,只是默默流泪。 “别哭了……” 苏仪心疼地为他擦去眼泪,“怎么最近越来越爱哭了呢?” 天地良心,苏仪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嘲讽顾彦的意思,他是在检讨自己有没有太过分来着,不知道为什么话一出口就变成了那样。 顾彦猛然睁开眼睛,愤然瞪着苏仪。你把我折腾成这样我都没说什么,你竟然还嫌弃我爱哭?! 他有心想要硬气一点,撂句“走着瞧,老子今后再也不哭了”之类的狠话,可是想到这句话说出口,苏仪不知道又会想出什么恶劣招数非要弄哭他,他立刻不寒而栗。 既怕被折腾,又不想示弱,最终他只能咬牙切齿地、自暴自弃地、死猪不怕开水烫地低吼一声,“老子就是爱哭怎么了!” 苏仪一愣,旋即笑起来。“没怎么啊,挺可爱的!刚好我也爱把你弄哭!” 顾彦………… 苏仪又哄又劝地把顾彦弄进浴室洗澡,顾彦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一把捏死苏仪。 嗯哼,结果当然是没有捏死。有一只漂亮的小家伙忙前忙前帮着搓背递毛巾的时候,要想狠下心来还是挺不容易的。 可是被苏仪折腾成那样,顾彦到底有一口气憋在心里不吐不快。洗完澡穿上衣服,他把床上所有的被褥铺盖一卷,扛到操场上点火烧掉。暗夜里火焰腾空而起,烧出劈劈啪啪的爆裂声。 苏仪翻箱倒柜也没找到替换的被褥,急忙追出去时已经晚了。隔着火光,看到顾彦递过来的凶狠眼神,苏仪立刻识相地连退几步躲到一边。 小命要紧。有没有被褥不重要。 (353) 顾彦深更半夜在操场上放了一把火,动静不可谓不大。但是克里等人的宿舍都是门窗紧闭,丝毫没有出来查看的意思,仿佛这些人都不约而同地睡死过去了一般。 事实上他们当然没有睡死过去,确切地说,他们根本都没睡,都挤在克里房里开会来着。 呃……自从苏和顾来了之后,他们都已经不记得这是他们开的第几个会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安德鲁满脸崩溃的神情,额角青了一块,是滚下床的时候在床头柜上磕出来的。 “不要问我……” 马库斯捂着腰呻吟。他滚下床的时候扭到了腰。 克里抓狂地抱着头。明明在车上还是顾怒气冲冲、苏可怜兮兮的样子,为什么眨眼就变成了苏家暴顾,还,还……完全无法理解好吗! 可是满屋子的队员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克里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气,坚决道,“这不关我们的事。” 安德鲁等人用“你骗鬼”的眼神看他。 “这不关我们的事!” 克里重复强调了一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这是苏和顾之间的事,他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明天谁都不准多嘴,明白吗!” “明白!” 佣兵也是兵,服从性没得挑剔。 首先定下了这个基调,克里松了口气,又转脸瞪着马库斯。“他们之间的事我们管不着,但是马库斯,整件事情归根结底是你惹出来的,你逃不掉。” 马库斯垂头丧气。“我知道。我有罪。” 要是他多留点神,别让苏伤到手,或者更早一点别和苏吵,别让顾逼着苏道歉,或者更更早一点别挟持苏仪,威胁顾彦,或者更更更早一点别手贱去摸苏仪的脸……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他就是自己作死啊! “你打算怎么办?” 克里抄着手问他。 “我送上去让他们揍一顿?” 马库斯不确定地说。 安德鲁突然在旁边说了一句中文,“负荆请罪。” “什么?” 大家一起看他。 “负荆请罪。” 安德鲁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解释道,“这是东方传统的道歉方式,在背上绑着荆条向人赔罪,表示任人抽打的意思。” 在这里必须要为安德鲁点赞!为了最大限度地接近他的偶像顾修,他花大力气学了中文!连“负荆请罪”这种典故他都懂,脑残粉的力量是无穷的! 克里摸了摸下巴。顾和苏都是东方人,用东方传统礼节向他们道歉,应该会显得更有诚意吧? “你怎么看?” 他问马库斯。 马库斯挠了挠头。“可以啊。但是,'荆条'是什么?” “是一种有刺的植物。” 安德鲁也只是在图上见到过。 马库斯痛咝一声。让人用有刺的植物抽打,想想就很疼啊! ……不过,应该也不会比顾的拳头更疼吧?一个是皮肉伤,另一个可是痛到骨头里的! “行,就这么定了!” 马库斯一咬牙,“明天早上我就福晋……亲罪!” “负、荆、请、罪!” 安德鲁纠正他。 “福……夫……负……” 马库斯认真学习。 所有的铺盖被褥都被顾彦付之一炬,苏仪只好穿着衣服在顾彦怀里哆哆嗦嗦地睡了一晚。幸好天还不冷,不然真的要冻着。 晚上睡得不舒服,苏仪和顾彦都挺早就醒了,一起洗了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让我看看,你屁股还疼吗?” 苏仪特意绕到顾彦身后。 “不疼了。” 顾彦有些别扭地伸手捂住屁股,不让苏仪看。 苏仪顿时好奇了。不让看什么的简直是他的死穴好吗!他用力扒拉着顾彦的手,非要亲眼看看不可,不看到誓不罢休! 顾彦拿他没办法,只好无奈地松开了手。苏仪一看之下,立刻噗的一声笑出来。 要说顾彦的恢复力的确强悍,当然也是苏仪手上没什么力气,昨晚又红又肿的屁股经过一夜休养生息,已经不那么红也不那么肿,看着和平时差不了太多。 ……但是,这个和平时差不多的屁股上,挂着一圈深深的牙印。 “真的不疼吗?” 苏仪一边笑,一边小心翼翼地碰了一碰。他这一口咬得真挺狠的,一个个牙印清晰可见,好几个地方都咬破了,伤口发红。“是不是你没好好消毒啊!好像有点感染了。” “狂犬病吗?” 顾彦没好气地冷笑。 苏仪呆了一呆才意识到自己被顾彦嘲讽了,当即汪汪汪地扑上去一顿乱咬,直咬得顾彦挂了满身牙印,连声告饶才罢休。 咬归咬,洗完澡之后他还是押着顾彦趴在床上,仔细消毒了伤口,尤其是昨晚咬破的地方,特意用干净纱布贴了起来。 整装完毕,两人正想出门,一开门却被一棵比人还高、几乎顶着门框的仙人掌堵了回来。 苏仪走在前面,一时没留神差点直接撞上去,幸好顾彦眼明手快把他拽了回来。苏仪吓了一跳,后怕不已地仰头看着那棵高大的树状仙人掌,却听顾彦冷声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谁在这里?苏仪急忙低头,才看到仙人掌下面还绑着个马库斯。 “负、荆、请、罪。” 马库斯一字一顿,说得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