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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也不叫唤,绕着牛耿转圈。牛耿知道这狗鼻子灵,怀里的东西藏不过他,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油汪汪的纸包,撕下一块带骨头的肉丢给他。 小白果然不跟着他,追着那肉就去了。牛耿抹黑进了院子,院里前后两个小茅屋里只前面有些灯光,依稀有人说着些话,牛耿推门进去,果然见到薛照青坐在炕上双脚泡在热水里,正跟白胡子的老陈头说着什么。老陈头坐在另一个炕上,手里拨弄着一筐子黑黢黢的东西。 “牛耿哥,你回来啦!”一见牛耿来了,薛照青兴奋的不行,一双凤眼笑的弯了起来,要不是老陈头在这儿,他就直接扑了上去。 “哼~”老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走了这么久也不来看看,怎么,把这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往我这一丢,就不想管了?” “陈大爷,外面事儿多,没顾上,这几天辛苦您照顾青儿了,给您买了点儿东西,您老好好补补。”说着,牛耿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来两个大手掌一般大的油纸包,隔着老远都能问道鲜香的肉香味儿,牛耿打开纸包递到老陈头眼前,嚯,两只烧的外酥里内的烧鸡! 老陈头砸吧砸吧嘴,一双眼睛都快飞出来了,牛耿拿了炕上小桌子上的盘子,给老头铺好了,端在了老头眼前的桌子上。 “哼,这两只烧鸡买的,还像个样子。”老陈头吃的满手是油,毫无斯文可言,嘴里还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 牛耿从怀里又拿出来一个油纸包,掏出一只缺了腿的烧鸡,递到薛照青面前:“门口小白拦着不让我进,就给了他一条鸡腿,这个给你,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吧。” “还好啦,粗茶淡饭的,我也吃得惯。”接过牛耿撕下来的一片无皮鸡肉,薛照青吃的心里甜丝丝的。 “哎哎哎,你们两个,吃个烧鸡而已,用得着你喂么?”老陈头一手撕着鸡肉一手拿了那药筐子:“大个子,你过来,帮我继续整个药材,他在那吃的好好的,跑不掉。” 牛耿回身接过药筐子,低头一看,却一下子愣住了。 这一筐里密密麻麻放着的墨绿色块块,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把他和娘亲害到流离失所的就是这个东西——青黛! 薛照青看牛耿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双眼睛睁的老大,却不看别处,只盯着那一筐药材发呆,问道:“牛耿哥,你这是怎么了?” “青儿……这药……”牛耿话还没说完,那爱药如命的老陈头顾不得吃烧鸡,说道:“这药怎么了?上好的青黛,怎么?大个子,你还认得?” “认得……,我和我娘就是被这个东西害的赶出薛家大门……。” “什么?”薛照青一怔,放下手里的烧鸡,一把拽过牛耿,看他手里的药筐,那时他刚从外面回来,知道牛耿被赶走了,伤心大过了理智,再加上照文的煽动,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机会去问问,牛耿娘俩出事儿的始末,再加上爹禁了他的足,家里的下人又对牛耿娘俩讳莫如深,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告诉他,牛大娘到底是换了哪一味药,怎么换下的药。 可如今他仔细翻过药筐里的青黛,细细回忆着当时跟祖奶奶煎药时候放下的药材,那幅药里的青黛跟药筐里的几乎没有区别,如果硬要说有,那便是这药筐里青黛的颜色比他记忆里的要深上几分。 “陈大爷,我印象里家里的青黛颜色比这个浅,这味药颜色的深浅会影响药效么?”薛照青问道。 “当然会,我这里的青黛是我拿别的药物浸泡后晒出来的,药效比药铺里成色最好的还要好上几分,药铺里,常见的是深墨绿色的青黛,那是江浙一带产出来的,已经算的上是上品,还有就是浅绿色的青黛,一般是咱们西北关中一带产出来的,这里气候其实不适宜药草生长,这做出来的青黛药效自然也差上很多。” “那两种青黛熬出来的药渣,会有区别么?”牛耿听了老陈头的话,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问道。 “如果这副药材里,没有其他颜色较深的配药,那江浙一带熬出来的药渣一般是紫黑色,咱们这里熬出来的药渣则是浅绿色。” 紫黑色,浅绿色……牛耿心里像一团乱麻一样,老陈头的话和那时郎中在前厅里的一模一样,他娘亲口告诉的他,他不会记错。这么久以来,他一直以为是金凤买通了郎中逼走了他们娘俩,可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若老太太的确喝下了药效不好的青黛煎下来的药,那又是谁把这药换了,害了老太太,再顺道栽赃在他娘俩身上呢? “那没错了,我记得我那时亲手给祖奶奶煎药时,剩下来的药渣都是紫黑色的。”薛照青闻言,拨弄着手里的青黛说。 “青儿?你说什么?”牛耿听了薛照青的话,不禁一愣。 “祖奶奶的药啊,药渣都是紫黑色的。” “不是浅绿色?” “不是,最后的那段时间,我亲手给她煎药,亲自喂药,再亲手把药渣给倒掉的。” “怎么会……,你离开的那段时间,金凤说我娘换下了好的青黛,用次品充上,还拿了剩下的药渣给郎中看,郎中说颜色是浅绿色的,就是因为这个才认定了我娘换药。” “不可能!”薛照青斩钉截铁的说道:“紫黑色的药渣我看的清清楚楚,而且所有的药渣我都已经倒到了伙房旁的阴沟里,金凤又哪来的药渣给郎中看?!分明是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了次品青黛,按照郎中的药方煎好了,再把新煎出来的药渣给郎中看的。这个丫头,平日里在老太太房里看不出来,竟然胆子大成这个样子!” “可,可我娘房里被人翻出来的上好青黛,又是谁放进去的?从老太太走了以后,金凤就再没有来过后院伙房啊。” “那还不简单,另找个人去就是喽。”老陈头在一边听二人说话,一边吃肉,跟看戏似的,冷不丁的插了一句嘴:“一个丫头,没人敢给她撑腰,她有什么本事敢这么栽赃?况且这栽赃的本事差的很,如果这位大少爷当时在家里,所有的谎言当即就能戳破,分明是有人算准了他不在家的时候,赶你们娘俩出去。而且,如果你娘真打算换药去卖,怎么还会一直把换下来的青黛藏在屋里?不赶快拿去卖了更好?这当家的也真是,是个人稍稍想想就能想明白的事情,就这么把人赶出去,哎,果然长工和婆子的命就是贱啊~” 薛照青听了,知道这明里暗里说的是他爹,小脸一红,顿时尴尬了起来。牛耿见他这囧样,知道他心里不舒服,立马把那药筐拿了回来说:“事儿都过去了,老爷也应是被别人的花言巧语蒙蔽了,现在再想这些也没啥意义了。青儿,水凉了吧,我再给你烧点热水去。” 说着,就要往伙房里给薛照青再烧些洗脚水,